甘陵城,廂房牀榻上。
袁紹此時猛然睜大眼睛,怔愣的盯看樑柱,接着急忙起身驚慌喊道:“楚昊呢!他殺來沒?”
“主公,你可算清醒了。”聞聲間,衆將也是吐了口氣,紛紛圍了過來。
“主公,此處是甘陵城,楚昊沒有殺來。”高覽也是抱拳道。
“文奐,外面怎麼樣了?將士們傷亡如何?”袁紹一把抓住高覽,焦急問道。
“主,主公,今日天明,也只有八百多兄弟回來,至於顏良將軍的鐵騎,也中了楚昊奸計,僅僅逃回來兩三百騎。”高覽低着頭,低沉着嗓音道。
瞳孔怒睜,接着又是一口心血噴吐而出,袁紹這次沒有暈闕,反而無力的躺靠在牀榻上。
一些文臣紛紛低頭沒臉面見袁紹,他們的伎倆竟然全被楚昊給識破,並且略施小計便再度坑殺了袁紹三萬步騎。
諸多武將也是不敢多言,紛紛低頭,閉口不言。
足足過了良久,袁紹狠狠嘆了口氣,用着痛音,一字一句苦喊道:“罷了,罷了,罷了,蒼天助楚不助袁啊!”
聲音充斥着悲鳴,原先他以爲這次可以虐殺楚昊,奈何楚昊奸計百出,竟然再度,再度坑死他麾下三萬步騎,如何在抗啊!
“主公,您乃三軍主帥,萬不可喪失信心啊!如今楚昊不過先勝一籌,只要我軍整軍固守,楚昊斷不能攻破城門。
到時,憑藉冀州的富庶,主公定可捲土重來,重現往日輝煌哪!”沮授連忙跪地痛喊道。
“主公,公與所言不錯。如今曹操正與楚軍對峙與彭國,只要我軍托住楚昊大軍,等到曹操他擊破彭國守將,到時定能轉敗爲勝,一舉擊敗楚昊。”許攸也是連忙勸阻道。
隨着麾下謀士一番箴言,袁紹多少又有了一些信心,彷彿自我安慰的喃說道:“沒錯,只要我駐守甘陵,托住楚昊大軍,但凡曹操戰敗楚軍,我們便可反撲,到時候……”
想至此,袁紹當即大喝道:“來人,傳我命令,封閉四門,沒我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喏,”
…………
休整一日,張郃從歸中軍主將,此時統帥除了原本兩萬步卒之外,還多了一支鐵騎,正是之前顏良的那支,不過數量才一千多人。
接到指令的張郃,沒有猶豫,當即領着大軍繼續西進,直逼館陶而去。
甘陵城頭上,袁紹眺目遠望,隱隱可以看見楚昊中軍的身影,可是十多裡外,楚昊後軍卻沒有任何動靜,也是讓袁紹皺眉。
“你等可知楚昊這是何意啊?爲何一支作勢西進,另一支全原地紮營,好像不打算離去?”袁紹捏着下巴斑白的鬍鬚,沉聲問道。
“主公,此定然是楚昊奸計,想誘我等出城,到時好一舉滅殺,主公萬不可上當。”郭圖連忙箴言道。
“公則所言不錯,我上過楚昊兩次當了,豈會上第三次。”袁紹頓時英明神武起來。
至於許攸沮授二人也是沉思,一時間也是不解楚昊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要知道,孤軍深入,糧草就很難解決,所以他們也覺得楚昊這是在誘引他們出城。
…………
然而,三日後。
隨着張郃統軍不斷遠去,哨騎狂奔距離也越來越遠。
“主公,楚昊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張郃竟然真的率大軍離去了?”郭圖鼠目一眯,不解道。
“主公,張郃已經拿下館陶,可館陶其中一無糧草,二無軍械,他究竟準備幹嘛?”逢紀也是跟着應和一句。
而此時,許攸那臉頰帶着失神的沉思,接着猛然道:“糟了,主公啊!楚昊這是想釜底抽薪,直逼我首府鄴城。”
袁紹神情一緊,不敢相信的驚詫道:“什麼?他想直逼鄴城?”
“沒錯,相必楚昊早就料到主公準備據城而守,故而他根本沒打算誘主公出城,因爲他一開始的目的便是直逼我軍首府啊!”許攸也是痛着嗓音,剛纔他也是猛然想起這種可能,可孤軍深入乃是大忌,而楚昊不但分兵牽扯,還孤軍深入,令人敬佩同時,又多了一絲恐懼。
“主公,鄴城守軍不過八千,守備空虛。而館陶距離鄴城不過兩百多里路途,五日便可抵達,還請主公速派信使傳告鄴城審配,讓其收攏軍糧,據城而守。”沮授也是心驚膽寒道,若是家被偷了,那還玩毛啊!
“快,來人,速速傳詔審配,讓其收攏軍糧,召集青壯,務必做好防禦措施。”袁紹也是當機立斷,鄴城守軍八千,若是張郃數萬大軍逼近,或許真有可能……
聲音剛剛落下,卻見張郃中軍遠去的方向,一匹快馬飛奔而來,只見其肩甲還插着一根翎羽,此時看着甘陵城時,也是鬆了口氣,卻是無力墜馬,不知死活。
…………
半晌,廂房內。
“怎麼樣,此人可還有救?”袁紹擡手斥問醫匠道。
“額,回袁公,此人失血過多,再加上長途奔襲,已經藥石罔效,老朽也回天乏術。”醫匠拱手作揖,苦着神情道。
“我知道,你下去吧!”袁紹心亂如麻,此時冷言道。
“主公,鄴城……”衆謀士苦着嗓音,不知如何開口。
他們萬萬沒想到,楚昊竟然不止一支軍隊進軍鄴城,在張郃中軍前,太史慈已經率領八千水軍以及五千步卒順漳河直抵鄴城城下。
也幸好審配當機立斷,指揮有方,纔沒有讓太史慈奇襲成功,不過卻也讓鄴城被圍。
“楚昊小兒,竟然偷襲我鄴城,當真無恥至極。”袁紹大罵,因爲他發現,他除了大罵之外,沒有任何實質性辦法。
“主公,要不我們退守魏郡吧!否則這般下去,鄴城不保,我等無路可退啊!”郭圖小聲建議道,他們這些人的家眷親人可都在鄴城,若是鄴城有失,他們……
“是啊主公,要不就退守魏郡,回援鄴城吧!不然鄴城一旦有失,我軍離滅亡也就不遠了啊!”逢紀也是弱着聲音,道。
“主公,不可,萬萬不可。”說話的是沮授,其面容冷冽,連聲喝道:“主公,楚昊之所以領軍在城外駐紮,恐怕就是料到這一日,就等主公你出城回援呢!”
“沒錯,公與所言不錯,不過鄴城乃重中之重,務必回援駐守。”許攸當即接話,臉上帶着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