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點,還請張首領解惑,你本應該跟隨的人乃是張牛角,與其一起建立了這黑山的基業,張牛角身亡後,你改褚爲張,接過他手中的基業,只不過你應當在黑山一帶,然而張角卻是死在鉅鹿的廣宗,這...”陳修挪於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褚燕一眼。
“這就不勞陳長史掛心了。
褚燕也不動怒,面容上依舊帶着笑容看着陳修,對於陳修之前所說的話,沒有絲毫的動怒,甚至心中還有一點的認可,張角死的時候,他恰好在身邊,那雙帶着絲毫懊悔的眼眸,他至今不能忘記,也許正如陳修所說的那樣,張角臨死前後悔了吧。
“言歸正傳,褚首領此次起來應該是事情都已經準備妥當。”
“自然,既然與曹兗州合作,張某敢不用心?”褚燕哈哈一笑,臉上的笑容顯得非常的真誠,但是能佔據一方,手下的人數達到百萬衆,可以與袁紹抗衡如此之久的人,豈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也許上一刻,他還流露出憨厚真摯的笑容與你稱兄道弟的,下一刻也許就翻臉不認人,甚至把你給賣了換取最大的利益。
這個世道,不夠聰明的人是無法在立足,並且闖下一番基業!故而,與這些人接觸,千萬要記得多留一顆心眼!
“既然如此,修在此就謝過褚首領了!”
“言重。”
二人皆下來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就這樣沉默以對,一旁的郭嘉見狀,倒是覺得相當的有趣,就比如稱呼,這褚燕稱自己爲張某,然而陳修卻稱呼他爲褚首領!對此,也不見得褚燕抱怨過什麼,不過郭嘉倒是品味出了一些東西出來。
恰如陳修所講的那樣,褚燕之所以叫做張燕,只不過是爲了償還張牛角的恩情,然而,張牛角的恩情太大,大到他褚燕要一輩子姓張而已!在褚燕內心深處,還是希望有人呼爲褚而不是張。
“事已把辦妥,張某告退!”
“慢走!”
陳修與郭嘉二人此時一同起身,送了褚燕出了館陶城門。
看着褚燕離去的背影,陳修的眼睛微微的一眯,也不曉得是因爲太陽刺眼,導致眼睛眯起來,還是因爲其他的原因。
“奉孝,你有沒有覺得褚燕此人有點像一人!”冷不丁的從陳修口中說出一句話來,郭嘉隨之仔細看着褚燕離去的背影,心中漸漸的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隨後苦笑了一聲道:“恍若主公,只不過缺少了一分霸氣,一分果斷。”
“然也,只可惜了。可惜了他碰上了這個時代,可惜了他遇到曹公一樣的人,不然此人絕對能羣雄逐鹿之時,佔據一席之地,從而爭取那九五至尊之位!”
“九五至尊之位,人人都想坐,最終只是幾人爭奪罷了。”不知爲何,郭嘉會發出這樣的感慨,就連郭嘉本人其實也不清楚,因爲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也許是因爲見多,故而纔有此感慨。
“敬之,北方的這些人都在等待着袁本初的下一次的動作,依你看來,會在什麼時候,袁紹的第二波攻勢到來!”收斂了一下心神,郭嘉考校了一下陳修,聞言,陳修皺了一下眉頭:“約摸着就在這三四天之內,袁紹就會發動攻勢,畢竟高覽在我們手下的時間太長了,時間一長,就意味容易出現變數,這樣的變數,袁紹已經承受不了第二次。”
“應該是在這三日之內,袁本初的耐心快要消耗光了,只不過,田豐、沮授二人應該也看出了不同尋常之處,毫髮無損的五千餘人一人不落的全部到了他們的駐紮地,這要是還察覺不出來,這二人倒是讓人高看了,尤其是元皓先生...可是你我二人的授業恩師啊...”
“無妨,發現了又能如何,重創袁紹,從來不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這樣的事情還是留給其他人來做比較好,我們需要做的,就是打醒袁本初!用他來拖住北方的羣雄,如此一來,只需等待三四年後,這被北方大地,就盡落入曹公之手!”
“何該如此!”
二人相視一眼,哈哈大笑了起來。
兩日後的夜晚,袁紹終於的動了,這一次照舊是夜襲,也許是遵從着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來的原則,不過,對於逢紀的分兵的建議,袁紹稍微考慮了一下,便答應了逢紀的請求,在他看來,逢紀只是爲了避免上一次造成的失誤,並沒有什麼不妥,況且分兵,並不會造成多大的變數。
當天夜晚,天空上一顆星星都沒有,就連月亮也害羞的躲在雲朵後面,悄悄的注視着這美麗的人間。
來到館陶城外,這一次,袁紹可算是吸取了教訓,不像之前一樣,肆無忌憚的衝擊上來,而是先派遣斥候,在夜色的掩護下,悄然的前行,爲其排除前行道路上的障礙,這樣一來,就可以避免上一次的慘重的損失。
袁紹就不相信這個邪,讓自己一次兩次的失望!不解決陳敬之的話,他這一輩子恐怕都會睡的不安穩!他陳修會成爲他袁紹的噩夢!
在館陶城樓上,每天都有人在站崗,注視着是否有事情發生,突然,一個年輕的士卒,眼力勁非常的好,站在城樓上,接着手上微弱的火把的光芒,看向一兩公里遠處的地方,總覺得在那裡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那邊動着,但是因爲是夜晚,一片的漆黑根本看不清楚。
縱然看不清楚,做爲一名站崗的士卒,他還是做到了自己應盡的責任,於是扯破喉嚨大喊道:“有敵襲!”
有敵襲!
這三個字,就像是刺破了黑夜寂靜了,一下子館陶城內沸騰了,沉睡中的人都被叫醒,穿上了戰甲,依最快的速度,前往城樓上,搭上弓箭,小心翼翼的看着黑夜中的風吹草動!
能當弓箭手的,第一條件,就是眼睛要犀利,要比常人好!
當下,他們這些弓箭手就察覺出了不對勁之處,隨之一個個臉色沉了下來,剛纔的那個小兵沒有喊出,的確有敵襲!只不過,人到底有幾何,就不清楚!
這個時候,徐晃上了城樓,注視着茫茫黑暗中的一切,隨之冷笑了一聲,他並沒有立即下達射擊的命令,而是在等待着什麼似得。
館陶城樓上的動靜,一下子就落盡了袁紹的眼中,一下子袁紹的臉色變得極爲的陰沉,隨之擡起手,狠狠的揮下,咬牙切齒的喊道:“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