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桑榆捂住耳朵,希望能少聽到一點外面的打罵聲,他聽到的不僅僅是父母的聲音,還伴着他姐姐的哭喊聲,他沒有辦法,他不知道怎麼做。
從他10歲開始,家裡面就有大大小小的爭吵,家裡面爲了給姐姐治病,已經沒有多餘的錢供他們生存了
更別說讓他好好讀書了,13歲時,桑榆本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上一個好的初中,但是因爲家庭原因,他的學業生涯就停留在了那個混着父母淚水和姐姐一句句對不起的夏天……
今天晚上,他的親生父母終於是要分開了,可偏偏誰也不想要姐姐紀從月,雖然她的病已經好了一大半了,可在那個重男輕女的時代,又加上紀從月身體先天性的疾病,心中多多少少都會有個疙瘩。
到了最後,還是他母親紀方銜把他叫出來問他願意跟誰,說實話,從小到大父親就沒怎麼管過他,母親雖然管,但也只是每個星期給一點生活費,不讓他冷着 餓着
也只有紀從月才真正對他好,起碼會給他煮麪條,家長會也會去給他開,心情好的時候,還能給他買兩個他喜歡的蜂蜜小麪包
父親桑代亦兩年前出車禍,現在下半身不遂 一直在輪椅上,他們家現在唯一的經濟收入是紀從月每天跑小飯館打工和他自己出去發傳單的少量收入
此刻,他看着這一大家子人,心裡說不上的厭煩,紀方銜一直盯着他看,想要得到他的答案。他自己清楚紀方銜因爲紀從月的病和壓力下,已經有點精神失常了。
他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被欺負的那個角色,而此刻他異常的冷靜。在父母的注視下一字一句的說:“我誰都不跟,我跟着我姐。”
法院最終判下來的結果,紀從月跟着母親紀方銜他本想要跟着他姐姐,但因爲兩個孩子,法院規定一人判一個。桑榆最終還是跟了爸爸
分別的那天,紀從月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一句話也不說
桑榆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口
房子判給了父親桑代亦,到家後,因爲內心強烈的不滿,他對父親發了脾氣,隨後衝出了家門,這還是桑榆長這麼大,第一次發泄出心中的怒火。
衝出家門沒一會兒桑榆就開始後悔了,他漫無目的的遊走在大街上,不知怎麼的,桑榆走到了曾經那個考上卻沒有機會上的中學——“洛城一中”
桑榆沒事幹的時候也會到這附近徘徊,不過他得躲着點附近的混混們,前幾天有個校霸,好像去警告過他們一次,不過對那些混混並沒什麼影響。
不過這在桑榆看來,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在晚上天快黑透的時候,他還是回了那個小破屋,他沒有那個膽子,夜不歸宿
剛把門打開,父親就冷笑一聲說,“你還知道回來?”
他還沒做出反應,接着便是一件件東西朝自己砸過來,身上受了很多傷,肩膀上還有一道很深的傷口,桑代亦快把大半個屋子的東西都砸完了,纔算停手。
又開始罵桑榆…
“大半夜了,終於是停了”桑榆他嘆了口氣在房間裡給自己消毒上藥
小學的時候就是別人眼中的受氣包頂罪羊。別人搶自己的東西,朝自己的石頭從來不吭聲,別人要自己作業抄也從不拒絕。
桑榆很討厭甚至是厭惡自己懦弱的性格,可這樣的環境下,他又能怎麼辦?
從牀底下翻出一個生了鏽的餅乾盒,裡面都是他從小珍藏的寶物,哪怕是一個蜂蜜小麪包的包裝紙也被他收入盒中…因爲那是他姐姐紀從月給他買的
紀從月可能是桑榆成長路上僅存的一點溫暖了
後來
好長一段日子桑榆都是一個人每天無所事事,每天在“第一中學”附近徘徊,偶爾看見校霸帶人打架,無聊了就上紀從月打工的小飯館看看,還是能經常與她碰面的。
桑代亦脾氣不好,腿腳也不好,時不時就揍他一頓,這讓桑榆身上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
桑榆本以爲日子就這樣下去了,可烈日當空的那個下午,他碰上了一人——傅遠(校霸傅聞修的父親)
傅遠把他帶到一旁,做了個簡單的自我介紹隨後問道:“我的人看見你經常在第一中學附近啊,這有個校霸,你知道不?”
桑榆剛想回應,卻感覺脖子一涼,是把砍刀。
“敢騙我,小心刀下不留情”
桑榆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最後傅遠讓他把一個小盒子和一封信帶給付聞修,桑榆不敢不答應。
他們走了之後,桑榆發現居然還有暗哨盯着自己,直接就無語望青天了。頓時想把盒子扔了的想法沒了
心裡默默問候了,傅遠祖宗十八代後,卡準時間,在付聞修每天都會帶着小巷裡等他。
奇怪的是,今天等了半天,也沒見人。於是桑榆向巷子外走去,剛一轉身就狠狠地撞上了一個人
“誰啊?神經病啊,走路不長眼…”付聞修向前望去。
一連串的問候讓桑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這時候,桑榆被他身邊的兩個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