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巧不成書。
魏宗忙着去周旋,她藉口不太舒服,躲在角落裡。
她沒想到向琛會來,緩慢的站在原地,她輕輕的品着手裡的柳橙汁。
“向琛,真高興你能來。”秦北迎上去,略施粉黛的臉笑着。
向琛掃了她一眼,四周尋找了一圈,在某一個角落裡發現了樑青雅窠。
“我爺爺早就聽說你,他請你上去坐坐。”
向琛看了一眼樓上,秦驍正冷硬着一張臉看着自己,到底是幾十年練就的氣場,讓人不禁生起敬畏燔。
秦驍的視線從剛纔就一直落在他臉上,向琛不卑不亢的坐在那裡,視線與坐在對面的秦老爺子相對。
“不知道秦老找我有什麼事情?”向琛開口問。
秦驍很少會對年輕一輩寄託太多的希望,可不得不說,這個年輕人的身上有一種光芒,低調沉穩的暖色調。
他威嚴的雙脣卻依舊不鬆半分,說道:“我想找一個人接管我的生意。”
向琛勾脣,“這件事情我沒太大興趣。”
秦驍微微驚詫,有點勢力的人都知道他一直以來的生意已經壟斷了國內外的地下市場,如果是別人,很難有不心動的。
秦驍冷哼,“欲擒故縱這樣的把戲,我早在50年前就已經玩過了,你不如實實在在的表現出你的***,這樣更讓我刮目相看一些。”
向琛輕輕一笑,不置可否,突然看向樓下,“秦老爺子這幾十年打下來的江山,突然拱手讓給一個外人,不覺得可惜嗎?”
他半開玩笑的說着,眼神深邃難懂,秦驍也是高深的說道:“如果你成爲我秦家的人,就不可惜了。”
“我並不喜歡由別人來掌控我的人生。”向琛抿茶,放下,起身拉平西裝,“今天我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這句話,希望秦老以後不要再做一些無謂的事情。”
“你不願意娶秦北,是因爲叫樑青雅的那個女人?”
面對秦驍這樣輕描淡寫的疑問,他並沒有因此放鬆半分,反而神經高度緊張起來。
“我的手段,你應該聽說,我也不逼你,你慢慢考慮,只不過我希望儘快聽到答案,並且希望你能讓我滿意。”
向琛背對着他,勾脣,下樓。
青雅正在發呆,突然感覺到身旁站着人,擡頭,看見向琛。
“你來這裡幹什麼。”向琛緊眉看着她。
她將果汁一口喝掉,有些賭氣的不理他,他終於知道主動跟她說話了?
“以後少跟秦家的人接觸。”向琛黑瞳縮緊。
她不怎麼愉快,好不容易跟她說話了,就不能講點有用的嗎?
她氣惱,“你以爲我想接觸,要不是你招惹那個秦北,我認識她秦北是誰?”
向琛緊眸看着她,眼前的小女人像是長了利爪的老虎,好像恨不得把他拆骨入腹,他又何嘗不想把她按在牀上……
嗯,突然冒出這樣的想法來。
“那個秦北你離得遠一點。”
青雅覺得氣結,“她不來招惹我,我也沒有主動往自己身上潑糞的習慣。”
向琛黑瞳一深,“樑青雅,你說話給我文明點……”
“我就這麼粗魯。”她寵辱不驚的與他對視。
向琛雙指去捏她的下巴,將她揚起來的腦袋按了下去。
“說話就說話,跟個母老虎一樣的幹什麼?”他眉頭皺緊。
青雅獨自神傷,“那麼溫柔有什麼用,只會被你欺負。”
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賭氣的不看他,他也不知道怎麼突然的想解釋。
“我沒欺負你。”他說。
“向琛。”身後秦北走過來,勾住他的手臂,“陪我去跳個舞吧。”
青雅扭曲着:“還說沒欺負我。”
秦北撇她一眼,非拉着向琛去跳舞,音樂響起,優美的華爾茲在靜靜的流淌着。
秦北已經準備全身心的投入,向琛卻沉着一張臉,絲毫不動。
他只猜到秦北的身份不一般,卻沒想到陸蕭會查出更多的東西來。
之前他把樑青雅身邊的人查了一遍,知道陳問吸毒,知道秦好是秦老爺子的孫女,可沒想到這個秦北也是秦老爺子的孫女。
這下子,麻煩了。
“向琛,我爺爺在上面看着呢,別惹他不開心。”秦北過去拉他,向琛這才隨着她邁了兩步。
向琛漫不經心的移動着步子,視線冷漠的撇着眼下的人,“你這一招用得漂亮。”
秦北不反駁,笑得得意,“我喜歡的東西不顧一切也要得到手。”
“這個位置可是你夢寐以求的。”
秦北的眼波轉向樓上的秦驍,聲音低低的趴在他耳邊,“反正他也沒打算把位置傳給我,還不如我替他找一個合適的人,我一箭雙鵰,他也樂得自在。
”
向琛的眸落在高處,秦驍染上年月的深眸正全程鎖定自己,他心裡緊了幾分,秦驍並不是開玩笑。
外界在傳秦驍最近身體越來越差,有好幾次被急救,聽說秦驍有兩個兒子兩個女兒,兩個兒子都已英年早逝。
秦家孫子輩裡數秦北最有天分,心狠不說,也夠聰明,可偏偏秦驍就是不滿意,誰也猜不透秦驍到底想找什麼樣的繼承人。
畢竟,秦傢俬下的軍火生意已經壟斷了市場,想覬覦的人比比皆是,秦驍一向慎重,秦家要守住這份家業,他更是慎之又慎。
這樣一個人主動開口跟他表明意圖,意味着什麼,他當然知道。
他下意識的去找樑青雅的方位,剛纔還在那裡的人,不見了。
魏宗在這樣文雅的場合都能喝醉,平時也是挺穩重的一個人,這會兒居然走路東倒西歪根本不在一個節奏上。
“魏總,你沒事吧?”她架着魏宗送到車前,魏宗整個人都倚在車上,完全沒了該有的風度。
“小樑。”
“嗯,你說。”
魏宗語重心長的叫她,出於禮貌她很快應着,魏宗看着她的眼睛,“小樑啊,我知道我已經五十歲的人了,說這個有點不害臊,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你。”
被一個可以做自己父親的人這樣直白的表白,青雅尷尬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能是乾笑了一聲,“魏總,你真會開玩笑,你喝多了就別開車了,我叫輛車送你回去。”
魏宗眼睛都睜不開,“你送我回去。”
“魏總,這不太方便,我替你叫車。”她知道魏宗已經神智不清了,拿出手機叫車。
“小樑。”魏宗突然拉住她的手,青雅嚇了一跳,急忙去推。
“魏總,請你放尊重點。”
魏宗根本不放手,酒精往腦門上衝,他胡言亂語着去抱她,“小樑,我是真的很喜歡你,你就給我一個機會吧,我一定會好好疼你。”
“你放手!”她想推掉他的手,可魏宗卻死死抓着,另一隻手摟着她後背就要親她。
青雅掙扎着向後退,踩到一隻腳,腿一崴,跌進一個懷抱裡。
她擡頭看去,向琛陰沉的低眉看她,而他寬厚結實的手感卻習慣性的圈住她的細腰。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沉得嚇人。
她看了一眼渾渾噩噩站在那裡搖晃的魏宗,跟向琛說:“他喝多了。”
魏宗眼前迷迷糊糊的,“你……你是誰?”
向琛看了他一眼,根本不屑於跟他說話似的,甩三字:“她男人。”
說完,帶着樑青雅轉身往回走。
背影冷硬,在黑暗裡發出危險的訊號。
魏宗這才揉了揉眼睛,是……向琛!
拍了自己一巴掌,他剛纔做了什麼?
又拍了兩巴掌將自己打醒,嘴裡碎碎念着:“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秦北和向琛跳着舞呢,向琛突然衝了出去,她就跟出來看看,正好看到向琛拉着青雅在別墅外面。
“你能不能不讓人操心?”向琛陰鬱的低着下顎看她。
青雅低着腦袋不說話,一副受訓的模樣。
她也不想的,平時魏宗都是正人君子的模樣,誰知道他喝多了會亂來。
“做不了這種工作就別做了!”看她憋屈着不吱聲,他又覺得自己的話說重了,頓覺煩躁。
青雅聽到這句話,腦袋一下子擡起來,“我不要!”
向琛剛收斂的暴躁又優雅的跳出來,他雙手掐腰,“你非要跟我對着幹?”
“你不要妄想混淆視聽,明明是你不對。”
她義正嚴辭的說,“你不是不理我了嗎,又來管我。”
“你要是自己能好好的,我也懶得管你。”向琛的腦袋扭到一邊去。
青雅不爽了,“都已經要復婚了,你還玩什麼幼稚的小把戲?就算是婚前恐懼症也應該夠了吧!”
向琛看她喊得眼紅脖子粗的,“聲音小點,喊什麼?”
他又不是聽不見。
青雅看了看四周,這種場合聲音太大是有點丟氣質,於是聲音壓低了些,“你不管我還不讓我上班,你是準備讓我餓死嗎?”
向琛黑瞳閃過去,他能讓她餓死?
“你看你應酬的都是些什麼客戶?”
青雅嘟囔着:“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斯文。”
斯文敗類。
向琛看出她表情的意思,“你在咕嚕什麼?”
她義憤填膺的說:“你有本事,把我娶回家當寵物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