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登基。
黑色的幕布鋪在地上,兩旁是皚皚的白雪,後來人回憶說這東城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那麼大的雪了。慕容垂低着頭,腳踩在黑色的幕布上,身後跟着的是一隊兩行排開的官員。他低着頭,臉上的表情從容而淡定,似乎是沒有意識到眼下的這個時刻甚至可以將整個歷史改變。亦或許,他的眼裡,還有淡淡的一層傷悲。
“臣等參拜新皇。”
山呼萬歲之後,人羣都是匍匐,等待着慕容垂的下一個指令。那端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沒有說話,只是一聲淺嘆,那如海一般深沉的眼眸中卻是有着無法忽視的憂傷。
“曉驍,我在這,你在哪?”
手中死死拽住那個黑色的靈牌,這是破城之後紫慕給自己,說是姐姐臨終前託付一定要將這東西給他。可是他不信,他不信他的曉驍,竟然是這樣走了。前些日子的時候,不是還有一戰嗎?
“吾皇?”一旁的內侍看得慕容垂的表情有些奇怪,於是連忙低聲提醒了一聲。慕容垂擡頭,用那一雙睥睨天下縱橫沙場多年未逢敵手的眼眸掃視了羣臣一遍。
“朕特賜,可足渾曉驍爲燕國皇后,朕死後……與其合葬。”
“諾。”羣臣匍匐,雖然他們所謂的皇后,只剩了那麼的一個靈位。而可足渾曉驍,從來就是一個傳奇的人物,甚至於她是先皇苻堅的帝妃。
…………
“爺,將軍,不要這樣……”牀上的女子欲拒還迎,故作羞澀的將靠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推開,可卻是訕笑着迎合着面前的那個男人。男人低垂着一雙好看的鳳眼,帶着淡淡的邪魅,卻是看着另外的一個方向,彷彿牀上的女子不是重點一般。
順着他的目光,看到的是一個穿着紅火長袍一身鳳冠霞帔的女子,模樣嬌俏當中,卻是有着一些冷冽。
被那樣的眼神一刺激,曉驍渾身一驚。她怕是做夢了吧?倘若不是在夢中爲什麼會出現這樣詭異的畫面。可倘若是夢的話,這一切未免來得太讓人吃驚了吧,她是有多飢渴,竟然是夢到了一場春宮圖。
而且…………
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就算是要上演真人秀,也不至於這樣古風打扮吧,再說了自己做什麼是
要穿上一身火紅的嫁衣,還是鳳冠霞帔呢?不過這樣一看,倒是和那男子一身火紅的長袍挺登對的。還真像是新娘新郎呢。
就好像,他們是一對一般。
“可足渾曉驍,你有什麼要說的嗎?”男人卻是踱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曉驍呆愣的瞪大了一雙眼睛。雖然她的確是叫曉驍,但是卻是不復姓可足渾,這可足渾的姓氏,給人的感覺簡直像是來自於太古一般。
當然這不是關鍵,關鍵是雖然眼前的這個男人相當帥氣,有着與生俱來的霸氣和君臨天下的豪氣,彷彿天生就是非池中物一般。但是她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男人,而且他剛剛望向自己的眼眸中,分明是帶着濃濃的恨意。
那樣的恨意,似乎是打算殺人?
曉驍往後退了一步,她有沒有做錯什麼,他做什麼是這樣一副要吃了自己的神情呢?“你……你是誰?”
雖然知道這個問題沒有半點的營養,但是曉驍還是問了出來。卻不想那男人走近,鉗制着自己的下顎,邪魅的一聲輕笑。
“可足渾曉驍,你不是我燕國的第一女將嗎?爲什麼敢做不敢當。你不是一直巴巴地盼着要嫁給我嗎?甚至是因爲這個原因殺了我的結髮妻子。現在你竟然是還可以問我的名字,我以前還真是小看你了。你現在竟然是玩失憶了?”
曉驍扯了扯嘴角,雖然他說得苦大仇深一般。但是在那樣一長串信息中,她還是沒有提取出有關於他名字的信息,親,說話要講重點。
不過,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非常體貼,將自己的脣幾乎貼在曉驍的臉上,輕輕說到,“記着,我叫慕容垂,這燕國的將軍。你的夫,也是你的仇人。”
“哦。”曉驍呆愣地點了點頭,還是覺得自己是在狀況外。因着已經完全和男子的身子貼在了一起,所以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卻是發現整個身子都是貼在了牆上。
“曉驍,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慕容垂冷眼看了曉驍一眼,卻是拂袖重新上了牀,對牀上的女子輕輕點了點頭,“塢蘇,我想曉驍今晚是不在狀態,要不然你就跟她示範一下,以後是要怎樣服侍我。”
牀上的女人嬌滴滴的點了點頭,就是將整個身子縮入了慕容
垂的懷中。慕容垂沒有說話,只是俯身吻上了塢蘇的脣,不是蜻蜓點水,卻是濃烈而炙熱的吻,雖然曉驍是隔着些距離,但是卻是感覺自己的心都是燃燒了起來,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是有一種深深的失落和委屈。
天,她都是要失落什麼,都是要委屈什麼。
塢蘇將慕容垂推開,卻是小心翼翼地爲他脫去外衣,慕容垂沒有拒絕,只是任由着塢蘇這樣。他的胸膛很是寬廣,雖然當胸的位置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卻是絲毫不破壞美感,反而是更加添了幾分霸氣。
曉驍就這樣像個外人一樣,看着他們親熱。彷彿這一切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夢一般,可是爲什麼這個夢卻是這樣的真實,她可以分明的感覺到自己的心,是在泛着流血一般的疼痛。
慕容垂又是一次停下了動作,擡眸看了曉驍一眼,“怎麼,我未來的王妃要發表一下個人意見嗎?”
他不想娶這個女人,卻是沒有辦法。更甚至於因爲這個女人的進門,害死了跟了自己整整七年的髮妻段蠻兒。那是一個溫柔而堅強的女人,卻是不想竟然是走得這樣悲慘。
曉驍搖頭,她是誠然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你繼續吧。”
哪知道就是這樣的一句話,卻是徹底將慕容垂的怒火點燃了起來,幾步走到曉驍的面前就是將她扔到了牀上。“女人,你若是不喜歡我,爲什麼巴巴要嫁給我呢?”
“爺……”塢蘇剛剛準備開口,就是聽到慕容垂一聲怒火中燒的“滾”,只得連忙的逃了出去。曉驍看了慕容垂一眼,他那想要殺人的眼眸中分明是帶着濃烈的受傷。
爲什麼,她竟然是想要安撫這樣的一個男人?
開玩笑,這樣一個要強而絕非池中之物的男人,需要她的安撫嗎?
“可足渾曉驍,我告訴你,我可以娶你,但是別指望,我可以碰你。”慕容垂甩下這句話便是拂袖離開。曉驍僅僅咬住自己的脣,目送他離開。
擡手捏了捏自己的臉,卻是生疼得厲害。該死,這竟然不是夢。可是……如果這不是夢的話,剛纔的一切又應該如何解釋呢?
卻是見得一個淡淡的影子,從自己的身體裡鑽了出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