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坐在一旁看着顧衍之演完了全場。
“然後呢？”
“然後就變成了站在殿上的羣臣吵羣架，皇上氣的臉都白了。再後來，皇上就散朝了。”顧衍之答道。
“三皇子和四皇子是個什麼態度？”莫離問道。
一直坐在旁邊看戲的牧安若施施然的說道，“能有什麼態度？無論是心機還是才學，卓泰然這個人絕對在他那兩個兄長之上。可惜他母家根基礎太弱，幫不了他撐場面，所以，這樣的情況之下，他除了和稀泥什麼都不會幹。雖然兩下不討好，卻也不落埋怨。”
“那旻王呢？他可不像個心機深沉的主兒。”
顧衍之一笑，“這話可錯了。能在那深宮大院裡活下來的，哪個也不白給。再說了，他身後可還有個師兄呢不是？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人家兩師兄弟一個眼視就明白了。”
莫離點了點頭，輕嘆一聲，“只是可惜軍費這事倒成了他們爲自己貼金的籌碼了。”
“也不盡然。”牧安若眯起眼睛，冷冷一笑。
“要不然，我跟西番通個氣兒？咱們去幫他們平平內亂，然後咱們兩家繼續打？”顧衍之問道。
牧安若睨了他一眼，“你還有更餿一點兒的主意麼？”
“有。但我忍着說。”顧衍之誠懇的答道。
“千萬忍住別說。不然，我真不保證我不打死你。”牧安若也很誠懇。
“好。”顧衍之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然後忽然又轉過身來，幾步走到書桌之前，看着牧安若，“老子忍不住了。”
莫離看了看他，“需要我去讓人搬個設備來，你就地解決麼？”
顧衍之抽了，剛纔那股子激憤之氣去了大半。
牧安若衝着莫離微微一笑，然後對顧衍之說道，“你想的，我知道。我想的，你也知道。”
顧衍之深吸了一口氣，點點頭，“我先走了。”
說着，顧衍之轉頭離開。
屋裡安靜了許久，莫離輕聲問道，“侯爺也想過那把椅子？”
牧安若靜靜的看了看
莫離，沉默了片刻才答道，“如果可以，我連現在的這把椅子也不想要。可是無奈，這由不得我來選擇。”
莫離默然。
是啊。很多時候，很多事，真的由不得我們來選擇。
“有句話，我想問你。”牧安若看着莫離說道。
莫離失笑，“愛過”兩字幾乎脫口而出。
“侯爺，是想休妻麼？”
牧安若輕輕搖頭，“既然你我已經同袍，你可願與我偕行？”
莫離不答，只是輕輕一笑。
太子府。
卓浩然端坐在書房之中，對着書桌上那柄翠玉雕花的如意發怔。
輕輕的叩門聲後，秦騫站在外面說道，“太子……”
“進來吧。”卓浩然低聲答道。
門被輕輕推開，秦騫從下人的手裡接過食盒走了進來。
“一大早沒吃什麼東西就去上朝，這會兒餓了吧？”秦騫微笑着將食盒放在桌上。
“還好。”卓浩然輕嘆一聲，然後淡然的回答。
秦騫聽到了卓浩然的感嘆，不覺一愣。
“太子，有什麼煩心事麼？”
“沒什麼，吃東西吧。”卓浩然站起身來，繞過書桌，來到八仙桌邊坐下，可接過筷子來卻一動不動，只對着吃食發呆。
秦騫心裡不免有些着急。
“太子。”
卓浩然將筷子輕輕放下，看着秦騫，神色凝重的說道，“騫兒，如果……我是說如果，父皇某一日下旨，罷了我的太子身份……”
“太子，這是說的哪裡話？父皇對你一向寵愛有加，而且您有功無過，怎麼可能說罷就罷？”
卓浩然勉強一笑，“這個位置，能者居之，如果二弟爲父皇立下大功，只怕……唉……”
秦驀瞭然，“太子是擔心定國侯府裡那個孩子麼？”
“孩子不足爲俱，可是那個洛蘭卻是個大患，很難說，牧安若會不會因爲她的身孕而降低對她的防備。如果真的讓她得了手……”卓浩然搖了搖頭。
秦騫一拍桌面，“說
來說去，都只怪秦微無能。就算那洛蘭比她早入侯府，可是據說這一個月以來，她幾乎獨霸着定國侯，可到現在卻沒個動靜。如果她能有孕，這謫子自然要比庶出金貴，那個洛蘭就算生出一打來，也是沒用的。”
卓浩然見秦騫已經入了局，也不插話，只是低頭扮失意。
秦騫眼睛一動，“太子，其實……聽說這洛蘭剛剛懷孕也就是一個多月的時間，這胎，坐不坐得穩，可是還不好說吧。”
卓浩然沒有出聲。
秦騫滿眼的自得，“不如，我與秦微見上一面，跟她聊聊。我想，就算是爲了自己，她也應該願意做點什麼的。”
卓浩然聞言卻是皺眉，“這樣不好。皇貴妃那裡只怕會一直盯着，如果讓她動手腳的話，只怕一條謀害子嗣的罪名就會壓的她翻不了身了。”
“太子，您不必多慮，臣妾是給她個機會爲太子您效忠，如果她夠機靈，自然就會想到個兩全齊美的法子，既保住了自己的名聲，又保住了自己的位置；但是如果她不夠機靈，又或者不夠忠心，還像上次那樣一味的耍小孩子脾氣的話，那她也怪不得別人了。”
“可她畢竟是你的妹妹。”
秦騫一臉正色的看着卓浩然，“太子，自從騫兒走進太子府的那一刻起，您就是我的天，我的一切，我不是男兒之身不能爲您征戰殺敵，但是清理些零零碎碎的小事兒還是可以的。您放心，就算放棄了秦微，我父親自然還會找到適合的人接近牧安若，爲您達成心願的。”
卓浩然一臉的感動，緊握住秦騫的手，演繹着一切盡在不言中……
“太子，快吃吧，有你喜歡的魚翅羹，火候不錯……”秦騫笑語嫣嫣的說道，親手爲卓浩然盛好，帶着笑意看他吃下。
秦騫離開後，掛在卓浩然臉上的笑意與失落都變得無影無蹤。
他坐在書桌後，把握着手裡的玉件。
“秦微，你夠聰明，也夠膽量，可是，你會不會爲本王所用？這是我給你最後的一次機會。你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纔好。殺你，本王還真是有些餘心不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