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十分僵。晏青桑只是冷笑,看着那晏金楠吃癟的樣子,也是暗暗覺得爽快。
晏青桑算起來,是和篁兒同一個祖父。算是比較近的血脈關係,是堂兄妹的關係。
晏青桑對這個堂妹的命運,也是非常同情的。只是,這件事是家族族長,還有他祖父大人親自定下來的。
所以,這件事,晏青桑雖然同情,卻也無力改變什麼。
但是,像晏金楠這樣,主動挑釁篁兒,晏青桑也覺得這晏金楠是自取其辱。
家族天才雲集,他晏金楠能排上老幾?膽敢跟篁兒叫板?
如果篁兒不是被命運詛咒,那絕對是家族最傑出的天才,哪怕是晏真槐,也未必能蓋過她的光芒。
區區晏金楠,算得什麼?
江塵也是暗暗對篁兒翹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說,篁兒讓江塵見識到了她不同的一面。
以前江塵和篁兒在一起,篁兒對每個人都是客客氣氣,極少與人紅臉,更別說是冷眼相對,出言威脅了。
此刻,看到篁兒這般氣勢,江塵也是暗暗欣賞。
只是,江塵心頭也是謹慎,沒有去和篁兒進行眼神方面的交流。因爲,江塵感應到,篁兒周身,有兩道監視的眼神,始終沒有遠離。
這個時候,家族兩個明面上的族老,也從另一頭走了出來。
那河老一臉威嚴:“吵吵吵,你們就這麼愛掐架?家族裡頭窩裡橫,很光榮是嗎?”
河老語氣威嚴,讓得這些年輕人,一個個都是耷拉着腦袋,倒是沒有人膽敢頂撞什麼。
篁兒卻淡淡道:“河老,篁兒問心無愧。我一出來,這晏金楠便出言諷刺我。是的,我晏青篁被命運詛咒,活該成爲家族的替罪羊。但,這並不是家族嘲笑我的理由。你們別忘了,我這替罪羊,替的是你們每一個人。我被詛咒的命運,也有你們的一份子功勞!”
河老有些尷尬,黑着臉對晏金楠喝道:“金楠,還不向篁兒道歉?你像什麼話?篁兒爲家族受了這麼大委屈,你們可別太放肆了!”
晏金楠見河老語氣不悅,也是無奈,頗爲不情不願地對篁兒拱了拱手:“對不起了。”
篁兒輕哼一聲,淡淡道:“我來參加家宴,不知道還被不被家族允許?”
“呵呵,篁兒,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啊?你是家族的一員,你肯來參加家宴,我們自然歡迎啊。”河老笑道。
篁兒點點頭,也不再說什麼,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去。
晏青桑輕嘆一聲,也沒說什麼,挨着篁兒邊上,也坐了下去。他雖然幫不了篁兒,但也不會和家族其他人一樣,對篁兒畏如蛇蠍,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江塵自然而然,便跟着晏青桑身畔坐了下去。
河老嘴角動了動,饒有深意地瞥了晏青桑和江塵一眼,一些話到了喉嚨邊,還是沒有說出來。
“青桑堂哥,這位是誰?”篁兒忽然瞥了晏青桑一眼。
晏青桑沒想到篁兒會主動開口,忙笑道:“這是我結交的一個江湖朋友,他在古玉方面,造詣極深。我請他來參加家宴,也是想讓他給大家普及一些古玉知識。這幾天我收穫很大。”
衆人入座後,那河老盯着江塵:“小兄弟,你叫邵淵對吧?你的古玉知識,是家傳淵源?”
“是。”江塵微微欠身,“家學淵源,加上家族傳承血脈,兩方面結合,略有所成罷了。”
“呵呵,那麼這古玉盛會,豈非是你大展身手的機會?”河老語氣中,帶着淡淡的試探之意。
“邵某確實十分期待這次盛會。”江塵的回答,也不卑不亢。
晏青桑卻是道:“河老,你也別拐彎抹角了。我知道你懷疑我這個朋友。沒關係,馬上古玉大會就要開始了。如果你們誰覺得我晏青桑看人的眼光不行,可以跟我賭上一賭。誰如果能在古玉大會中收穫比我多。我願意輸你一千萬天靈石!”
一千萬天靈石,那可是一筆鉅款了。要知道,多聞神國三大家族追殺江塵的第一次懸賞,就是一千萬天靈石。只不過現在不斷追加,加到了四五千萬了。
這晏青桑一開口,便是語出驚人。
立下一千萬的豪闊賭局,便是河老,也是有些瞠目結舌。
“青桑,你這麼有信心?”泉老也是微微笑看着晏青桑。
晏青桑笑道:“我就是這麼有信心。就怕他們沒信心跟我賭。”
“晏金楠,你不是橫豎看我不順眼嗎?賭嗎?一千萬天靈石,放在這裡讓你贏,你敢跟我賭嗎?”
晏金楠着實有些心動,他自問,自己的實力還是略勝晏青桑一頭的。但是說到這古玉大會,武道實力似乎不是決定性的。
一時間,他也沉吟起來。
一千萬不是小數目,這個數字,晏金楠拿得出來,但也會傷筋動骨。
“我跟你賭。”忽然,晏青桑身邊的篁兒,淡淡開口。
現場所有人都是一怔,篁兒?她怎麼賭?
河老苦笑道:“篁兒,你就算了吧。你沒法賭啊。”
篁兒淡淡道:“我要參加古玉盛會。”
河老僵住了,這事,他可沒有開過口,也不可能同意的。與泉老對望一眼,兩人一時間都有些不知道如何應對。
片刻後,河老才緩緩搖頭:“篁兒,其他要求都可以提醒你。這個要求,請恕我們兩個老傢伙無法滿足了。”
篁兒淡漠一笑:“你們怕我逃走?”
河老和泉老都有些尷尬,他們還真怕篁兒逃走。畢竟,這古玉大會一旦開啓,只有參賽報名的人,纔有資格進去。而他們這些老傢伙,年齡上有限制,根本不能進去。
到那時候,篁兒真要玩什麼花招,他們真是鞭長莫及。
“篁兒啊,這報名的名單已經提交上去了。恐怕也無法更改了。”泉老勸說道。
篁兒搖了搖頭:“你們沒有徵詢過我的意見,便定下名單。這次我一定要去,沒報名,我也要去。”
“篁兒,你不要讓我們難做了。”河老有些不高興。
“家族從來就沒有讓我好做過,偶爾讓你們難做,你也怪不得篁兒了。”篁兒語氣淡淡,“不過你們放心,我只是想見識見識這古玉大會。如果你們怕我逃跑,我可以立誓。”
“篁兒啊,你現在哪怕是以生死名義立誓,我們也不敢冒險啊。”泉老苦笑道。
篁兒這種處境,就算立下生死毒誓,那又如何?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一死,和給夏侯宗做練功爐鼎,也沒有什麼區別。
“呵呵,那我以父母之名立誓。”篁兒淡淡道,“我若在這次古玉大會逃跑,讓我父母在煉獄之中,永生不得安寧。”
篁兒最在意的,便是她的父母。不是爲了父母,她也不會回到家族。
父母被打入煉獄之中,這也是篁兒唯一放不下的牽掛。如果不是爲了父母,篁兒也斷然不可能答應去做什麼練功爐鼎。
如果不是爲了父母,她逃離了萬淵島,就不可能再回來。哪怕是曦老去,篁兒也完全可以以死相逼的。
她回來,完全是爲了父母,爲了這段血脈親情。
所以,她那父母立誓,卻是最可信的。一時間,河老和泉老,也是非常的不好做。
兩人對望一眼,私下嘀咕了很一陣。他們顯然發現,篁兒的態度堅決,如果不答應,只怕篁兒到時候會硬闖那古玉大會的禁地。
到那時候,萬一篁兒被當場格殺,又如何回家族交待?
所以,他們也是很難做出這個決定。
答應她吧,他們又擔心篁兒出什麼意外。萬一在古玉大會裡頭,又出了什麼意外,那又如何交待?
“篁兒,你立下毒誓,我們自然相信你。可是那古玉大會,也有一定風險。你對家族來說,實在太重要了。我們實在不敢冒險啊。”
篁兒淡漠道:“古玉大會,不是開採古玉麼?又非獵殺試煉,你們擔心個什麼?”
晏家一共有六個名額,要給篁兒一個,其實是問題不大的。
商議了好一陣,那河老才長嘆一聲:“篁兒,我們兩個老傢伙這次接了這趟差事,一路上提心吊膽。唉,你可得記住你的毒誓,不許逃跑。也要注意安全,不能出事。如果不能答應這兩點,我們絕對不讓你去的。”
“我答應。”篁兒淡淡道。
江塵就隔着晏青桑一個,坐在篁兒旁邊,見到此幕,心中也是狂喜不已。他原本以爲,篁兒是不可能參加這古玉大會的。
沒想到,篁兒居然用這種方式,博得了一次機會。這麼一來,兩人進入這古玉大會,相聚的機會,可就到了!
族老都發話了,其他人自然無話可說。雖然註定有人的名額被取代,心裡頭不舒服,但是誰也不敢在這時候站出來反對。
篁兒,現在比任何一個族老都更不能得罪。
“好了,就這麼定了,吃飯。”河老一擺手,家宴開始。
晏青桑在家宴期間,幾次想讓江塵給大家露一手,但是河老和泉老似乎都不打算給這機會。
晏青桑心裡頭雖然有些不爽,但內心深處更是卯足了一口氣,這次一定要一鳴驚人,讓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傢伙好好看看,他晏青桑比他們想象的要出色,眼光也比他們更高!
至於一千萬的賭局,晏青桑忽然嘿嘿一笑:“篁兒,你之前說要跟我賭,是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青桑哥,錢財對篁兒來說是身外之物,輸給你,篁兒也不心疼。”篁兒淡淡一笑。
“好,好!還有誰敢賭嗎?”晏青桑一臉的意氣風發,大有睥睨家族年青一代天才的架勢。
晏金楠氣不過:“瞧你那嘚瑟的樣子,我跟你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