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聖女輕哼一聲：“你不是不想?嗎？”
江塵啞然失笑，心想這女人還真是小氣啊。不過江塵兩世爲人，心智上自然跟正常年輕人不一樣。
他很清楚，這瑤光聖女只是跟自己慪氣，倒未必真有多麼壞。至少她們的行爲還算光明磊落。
比之毒妃石清露，她們這種所謂的正道之人，其實好對付多了。
思彤聖女微微笑道：“瑤光妹妹，你有什麼想跟江塵道友賭的？”
瑤光聖女揚了揚手中的琴：“我要跟他比琴。”
江塵失笑道：“在下雖然略懂音律，但是要說比琴，還是直接投降認輸好了，此道非我所長。”
江塵前世在樂理方面，也算是個大行家。可是今生一直忙碌，根本沒有時間去操弄琴絃。
這種東西，熟能生巧。三日不練手生。
江塵多少年沒練過了，自然不可能彈奏得比瑤光聖女好。他之前也觀察了一下，瑤光聖女在琴之一道，造詣頗深。
或許，也只有篁兒在此，才能和她決一勝負。
思彤聖女忽然一笑，說道：“有個傳聞，說江塵道友當年遇到晏家小姐的時候，便是一曲傳情，二曲定了終身。如此佳談，自然大讚。江塵道友又何必謙虛呢？”
江塵一怔，這個傳聞，知道的人可不多，卻沒想到，這兩大聖女居然都知道，當下莞爾一笑。
“傳聞多半言過其實，二位聖女言重了。”江塵謙遜道。
瑤光聖女峨眉一挑，冷聲道：“男子漢大丈夫，不要扭扭捏捏。本小姐可沒打算欺負你不會彈奏。只聽說你那兩隻曲子，非常高明。我可以借琴與你，只要你那兩隻曲子，能夠彈奏出來，不侮我這琴，便算你贏了。若是入不得本小姐法耳，便算你輸，如何。”
江塵哭笑不得，天下還有這樣的賭法？
如果是這般賭法的話，贏不贏完全在對方的一句話。即便自己彈得再好，對方說不入法耳，那也枉然。
倒是那思彤聖女輕笑道：“江塵道友，我家妹妹素來知音懂樂，你且彈來，我們姐妹二人，必定不會因私廢公，做那違心之論。”
這就是告訴江塵，你儘管彈，只要彈得好，絕對不會違心說你不好。
江塵知道，今天這一關，只怕是不容易過了。如果不顯下身手，這二位聖女，肯定是不會讓自己過關的。
江塵本身倒是無所謂，但是事關十大聖地結盟的事，事關永恆聖地的利益，江塵沒法不盡力。
畢竟，發生在這裡的事，吳悠和甘寧都看在眼裡。如果自己不盡力，回頭萬一讓大聖主知道，必定責怪自己不肯爲聖地用心。
江塵倒不怕他們責怪，只是他自問本心，覺得這件事，自己責無旁貸。
想到這裡，江塵拱了拱手：“既然二位聖女如此錯愛，江某就獻醜了。且稍等片刻，在下先做些準備。”
在江塵看來，這是一件高雅的事，自然要做些準備。
找到一處水源，沐浴更衣之後，江塵換了一身潔淨的衣裳，將自己身上的殺伐氣息，全部洗去，這纔回到現場。
見江塵如此鄭重其事，二女也是微微有些驚訝。瑤光聖女撇了撇嘴脣，似乎想說點什麼。
但思彤聖女卻是黛眉輕蹙，阻止那瑤光聖女到嘴邊的話。
“接琴。”瑤光聖女白衣袖子一振，那面琴化爲一道白光，落到江塵跟前。
江塵虛空一託，一道氣流將那面琴拖住。
“好琴。”江塵得琴之後，一看這琴，古樸大氣，透着一種底蘊，讓江塵忍不住稱讚一聲。
“算你識貨。”瑤光聖女嘀咕了一句。
江塵得到琴之後，整個人的氣質彷彿忽然間就變了。
試了幾下音，江塵對這面琴的特質，更增了一些瞭解。神識全開，江塵將自身的氣質，慢慢和這琴形成一種交流，形成一種融合。
世間萬物，都是有靈性的。
這面古琴，同樣如此。江塵一試之下，便知道這面琴是靈物，如果自己像普通的匠師一樣來對待它，這面古琴一定不會給自己面子。
畢竟，靈物有它的靈性，不是你想操縱就能操縱的。一般的樂匠，也只能操弄那些俗品。
看到江塵如此鄭重其事，那二位聖女倒是收了輕慢之心。看得出來，這江塵絕對是懂琴之人。
如果不是懂琴之人，拿到之後，不免會想着炫技。
而江塵並不着急，還是選擇先溝通這面古琴，以氣質尋求和這面古琴的融合，找到共鳴點。
這纔是真正懂琴的人。不說這江塵會彈奏得怎樣，單看他這些步驟，就知道這江塵絕對不是濫竽充數之輩。
一時間，那思彤聖女露出些許微笑，眼神之中也多了幾分期待。
江塵幾番試音，幾番調絃之後。
正了正衣冠，開始彈奏。
當第一個音符流淌出來之後，這面古琴彷彿徹底和江塵融合了一般，雖然一開始，江塵還稍微有些生澀。
但是，片刻之後，江塵便徹底找到了感覺。
第一曲，是那《梵音渡魂咒》，此曲的風格，是那種清心安魂的曲子，沒有任何華麗的東西。
一曲下來，卻有着直透靈魂的力量，讓人的躁動漸漸安寧下來。這琴音一起，本來喧囂的山谷，彷彿忽然間安靜下來，萬籟俱靜。蟲子停止了低吟，靈獸停止了吟嘯，風聲也停止了喧譁……
瑤光聖女本來一直挑刺的情緒，也是漸漸地放鬆起來。微皺的眉頭，也是慢慢舒展開來。
心中那種鬱結之氣，也是緩緩打開。
吳悠和甘寧本來都是不懂樂理之人，但是聽了此曲之後，也覺得周身一片祥和，心情完全放鬆下來。
一曲完畢，江塵輕輕鬆開琴絃。
那二位聖女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一曲完畢。再看江塵時，卻見他神態寧靜平和，已經準備彈奏那第二曲。
這第二曲《仙籟妙音》，相比第一曲，則更爲空靈，也更爲華麗。更像是第一曲的一種昇華。
只是，這一曲更多了一些讓人沉迷，讓人陶醉，讓人無法自拔的意境，片刻間，便是那挑剔的瑤光聖女，也是徹底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