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桃花一世情緣 別離開我
輪迴之介。
尉遲冥司在神座上俯瞰輪迴之介的浩渺,眼睛深邃而帶有一種流經過世事的淡然。
看到西風拾景來訪,他爲他斟了一杯酒。看西風拾景神色匆匆的,他斷定:“你今天一定不是來找我品酒下棋的。”
西風拾景接過酒杯,放在了桌上,他現在可沒有心情品酒。“冥司,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他們的交情很好,彼此之間不用神職和敬語來稱呼。
尉遲冥司:“夜凝殤的事?”以他對西風拾景的瞭解,能讓西風拾景如此心神不定的,也只有她的事情了。
西風拾景:“嗯,姬天爵把她變成魔了。”
尉遲冥司並不感到驚訝:“我能感應到她的輪迴定數發生了變化,多少知道一些她的事情。”尉遲冥司有着清秀而精緻的面容,以及淡然又優雅的氣質。他很少有情緒上的波動,一向秉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處世哲學。
西風拾景:“姬天爵太爲所欲爲了,違背修煉的規律,強行把小夜從人變成魔。我想這個事情由你出面彙報給天帝會比較的名正言順,看天帝怎麼處置。畢竟小夜是天帝的女兒,天帝也不會希望看到她變成魔的。”
尉遲冥司:“我想這個事情還是不要彙報給天帝了吧。她從誅仙台跳下去以後,就和天界沒有任何關係了。而且魔界本來就是自治的,只要魔沒有危害衆生,無論姬天爵對她怎麼樣,我們是沒有權限去幹涉的。”
西風拾景也知道尉遲冥司說的很在理,他的確是在姬天爵搶走夜凝殤以後凌亂了。
西風拾景:“那我們不去找天帝。冥司你作爲輪迴之神,以擅自改變輪迴定數的罪名和我一起去找姬天爵,幫我救回小夜好不好?”
尉遲冥司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輪迴的定數一旦發生改變,是不可逆轉的。而且她現在是魔,就是和姬天爵結婚生子,都是咱們神職範圍以外的事情。”其實尉遲冥司對姬天爵把夜凝殤變成魔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置之不理都是無可厚非的。
西風拾景:“我知道,可我就是想把她帶走!。”
尉遲冥司饒有深意的一笑:“拾景你在嫉妒姬天爵?仙家本不應有這樣的情緒的。”尉遲冥司和西風拾景性格上有很多相似,相似的人更容易理解彼此。不過他們最大的不同是西風拾景是ig情中人,而尉遲冥司對任何事情都是不溫不火的。
西風拾景看他不溫不火的樣子有些着急:“冥司你就別和我講大道理了。沒錯,我就是嫉妒姬天爵,再就是看小夜被她折磨,我心痛。”他一向不介意和尉遲冥司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來之後,他灌了自己好幾杯酒,想要借酒消愁。
尉遲冥司拍了下西風拾景的肩膀,打趣他:“上一世姬天桀得到了她的心,這一世他的弟弟姬天爵霸佔了她的人。他們兄弟和她還真是有緣。你一直暗戀她,現在心裡肯定很不是滋味,我懂的。”
西風拾景:“那你是幫我了?“
尉遲冥司:“嗯。”雖然這不符合尉遲冥司的處世哲學,看着西風拾景這麼憂傷和苦惱,出於友情,他還是決定和西風拾景一起去魔界找姬天爵。
魔界,姬天爵的王宮。
魔界的守衛自然攔不住西風拾景和尉遲冥司這兩位神仙,紛紛敗在了他們的仙術之下。
姬天爵已經在靜候西風拾景和尉遲冥司了。?魔界有任何異動,他都能最先知道。
三個男子都有着絕世的容貌,不過氣質截然不同。尉遲冥司優雅淡然、西風拾景俊逸翩然,姬天爵則是冷酷森然。
西風拾景:“姬天爵,你私改輪迴定數,違背魔界的修煉規律強行把人變成魔,你可知罪?”
姬天爵冷笑着:“身爲魔尊,魔界的任何規矩都是我定的,我想把誰變成魔都可以。如果你想試試,我也可以讓你變成魔。”他根本不把這兩個神仙放在眼裡。
尉遲冥司:“輪迴定數歸本尊管。我必須以輪迴之神的名義懲罰你,並將夜凝殤帶走。”尉遲冥司看向站在姬天爵旁邊的夜凝殤,無論她是仙是魔還是人,依然是那麼絕色。再次見到她的時候,他依然驚豔於她那種只能屏息凝視的美麗。
西風拾景也在看夜凝殤,這是他第一次用本尊的狀態在她面前現身。雖然知道她的記憶被封印了,他還是有那麼一絲期待,其他她能記起自己,哪怕覺得熟悉也好。
姬天爵打斷他們對她的注視:“就憑你們,帶不走她。”他的聲音充滿磁性和壓迫感,迴響在空曠的宮殿裡,令人毛骨悚然。一如夜凝殤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帶給她的感覺。她真的很難把現在的他和他溫柔的時候聯繫在一起。
西風拾景對姬天爵發起了攻擊,尉遲冥司出招配合。夜凝殤目不轉睛的看着姬天爵,她在擔心他受傷。不過她告訴自己,畢竟姬天爵和她相處了一段時間,而西風拾景和尉遲冥司對她來說是陌生的,所以她纔會擔心姬天爵被他們打傷。她說服自己,一定是這樣的。
交戰了一段時間,很難分出高下。
尉遲冥司習慣用最快最理性的方式解決問題,他想到一個他認爲可以最快帶走夜凝殤的方式。他移動到西風拾景身邊:“拾景,爲了速度把她帶走,接下來我做件事,你可別心疼。”
西風拾景:“嗯?”
尉遲冥司把下一個招式轉到夜凝殤身上。這個打法出乎了姬天爵的預料,因爲尉遲冥司出招很快,姬天爵來不及回擊,用身體擋在了夜凝殤身前。
西風拾景馬上明白了尉遲冥司的意思,看到姬天爵這麼緊張夜凝殤,他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姬天爵被打中的同時退後三步,單膝着地支持着身體的重量。
“你傷的重不重?”看姬天爵受傷了,她的眼神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慮。這讓西風拾景看了覺得更不是滋味。
姬天爵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抱起她。“沒事,我們走。”他知道西風拾景和尉遲冥司是衝着夜凝殤來的,只要不讓她被他們帶走,沒有必要分出高下。
尉遲冥司再出一招,以這個招式的位置,姬天爵如果想要避開或者回擊,是一定要放下夜凝殤才能做到的。
果然,姬天爵爲了保護她而放開了她。
在姬天爵放開夜凝殤的同時,夜凝殤的腰被纏上了尉遲冥司用閃着銀色光芒的仙術幻化成的綢緞,輕輕一拉,夜凝殤就這樣落入尉遲冥司懷裡。西風拾景繼續與姬天爵交戰。因爲姬天爵受傷了,西風拾景不再處於劣勢。
抱着夜凝殤的時候,一向不溫不火,萬事萬物都不能讓他情緒波動的尉遲冥司突然有些心跳加速。尉遲冥司沒有抱過女人,不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西風拾景看出了一些端倪,暫時用仙術佈下了結界困住姬天爵。
看尉遲冥司面色發紅,西風拾景判斷通常這是男子對女子砰然心動纔會有的狀態。西風拾景到尉遲冥司身邊,伸開雙臂要接過夜凝殤。“冥司,把她給我。”
尉遲冥司愣在那裡,他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的心跳變快,而且臉頰發熱。
西風拾景看他不動:“冥司,鬆手啊!”
夜凝殤終於落入西風拾景懷裡。不過西風拾景對她來說還是個陌生人。
夜凝殤:“你是誰?放開我。”
西風拾景:“別怕,我是你的獵風雪狼,我是小風。不過獵風雪狼不是我的本尊,這纔是。”
夜凝殤被他搞糊塗了:“你先把我放下來再說。”
西風拾景把她放到地面上:“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跟我走。”
夜凝殤:“我還不能走。臨水涵還被關在地獄,南宮千月也來了。要走就和他們一起走。”
西風拾景:“好,我們去找他們。”
姬天爵趁剛纔他們說話的時候破解了西風拾景的結界:“別想走。”
宮殿裡的氣氛因爲姬天爵變得更加寒冷肅殺。他的目光堅定,寒冷的可以殺人。下一秒,他重新奪回夜凝殤的同時,轉動了宮殿裡的機關,和夜凝殤一起消失了。
宮殿裡迴響着夜凝殤的聲音:“小風,記得去找臨水涵和南宮千月,把他們帶回人界。”
機關轉動之後別有洞天,像是迷宮一樣的路,姬天爵都能記得一清二楚,一路把夜凝殤帶到了他每次閉關修煉的地方。
放下她,姬天爵開始連續吐血,他還是被尉遲冥司和西風拾景傷的挺重的。
夜凝殤想要看看他傷在哪裡:“姬天爵你哪裡痛?”
姬天爵靠着牆坐着,似乎是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他托起她的臉:“你剛纔想要離開我,太讓我失望了……”
夜凝殤看他還在咳血:“姬天爵你先給自己療傷好不好?”
姬天爵:“可是我現在沒有力氣療傷。”他支持不住了,若不是有她扶着,就要倒在地上了。
夜凝殤想要把他扛到鋪着白色獸毛的榻上,至少能讓他舒服一點。他對她來說太重了,她用盡全身力氣好不容易做到了,也顧不得剛纔移動他的時候自己閃到腰了。
半昏迷中,他把手插入她的發間,扶着她的後腦讓她貼近自己,直到她的側臉貼着他的胸膛,聽着他心臟的跳動。“你剛纔不是問我哪裡痛嗎?我告訴你,這裡痛。凝殤,別離開我……”
他受傷了,讓她不忍心再對他冷言冷語。“好,我不走。”
他摟着她,安心的閉起了眼睛。
“姬天爵你別睡,你不是很厲害嗎?快點治好自己!”
就在這一刻,她真的很怕他就這麼睡下去,再也醒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