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問知道他本就有罪,哪怕主上已經不再過問那件事。可是,他可以感覺得到,主上再也沒有跟他說過什麼……他一直知道主上很冷淡,以前就是,沒想到,原來主上對他是那樣的特別。
主上的話越來越少,以前還會告訴他原因,而現在,他們彷彿不再存在般,主上只會無波的下達命令,再也沒有半死的神情。而他們,也沒有敢開口。他終於感受到,主上曾今說過的——我們本就是不存在的存在,我們需要的只是去做些什麼,沒有意識,沒有疑問,只是去做着就好……
湯問的神情,頗有一份悲壯,哪怕今天被主上處死,他也不要這樣的相處。明明身邊有很多人,明明主上就在他的眼前。可是,爲什麼,他感覺不到任何存在……一直認爲自己無情,現在他才知道,在這個組織裡,他竟然留下了最多的感情。而這個原因,就是身旁這個傲然而立的男人。
所以,他開了口。他要讓主上知道,他的存在。就算是死,他也要告訴主上,這裡有很多人,看着他。他知道,此刻的主上,早就忘了,他的身邊還有他們的存在。或許的說,主上何時發現過,除了他之外的存在……一個醫仙,還有一個,就是三絕小姐……他突然後悔,也許當初他錯了,這樣的主上,他害怕。
“你們回去吧!”柏承溪輕輕的掃描了一下身邊的人,“是。”除了湯問,這裡再也找不到隨同的人。湯問的思想劇烈掙扎着,“我不殺你,並不代表原諒你。我說過,誰敢傷害她,後果自負……你走吧!我不會殺你,因爲,守護的人,只能死在戰場上……”
“在你傷害她的那一瞬間,湯問就已經死了。我需要你知道,你不是湯問,有些事情,按照守護的規矩辦就好。不然,你就去靈溪吧!”湯問全身顫抖着。
“是。”湯問的臉色有些發白,這一刻他徹底清醒,先前存在的幻想,徹底破滅……靈溪,很美的名字,卻是讓他們聽到就害怕的名字。他們可以不畏懼死亡,卻是誰也不想,再回到那裡。而他,湯問。當年就是主上帶出來的,他一直在疑惑,爲什麼其他人,那樣的害怕主上。從來沒有一個人,敢問過主上什麼……
記得他第一次問主上問題時,在場所有人的氣息,在同一刻停滯了。雖是極力壓制,那射過來的,不可思議,甚至看死人般的目光,他仍清楚的記得……
他曾今聽說過,靈溪是主上一手操辦。可是,他從沒相信過,那樣慘絕人寰,那樣不在乎生命的場所,會是主上那樣的人……操使的。
可是,今天他信了。主上剛剛看他的目光,主上說話時的神情。他覺得除了這樣的人,誰可以掌握靈溪的所有……湯問的心,死了。這一刻
,他終於明白,守護的宗旨。
湯問悄悄退下,心好疼。不是爲自己,而是爲傲然而立的男子。男子眼中有着天下,卻獨獨沒有自己。他終於明白主上曾今的行爲,主上他,到底承受了多少……
“第五莫淇。”“百里承溪。”一直沉默兩個男子,轉向對方,“我想知道你知道了多少?”柏承溪直視着有些不在乎的第五莫淇,那樣的眼色,他再熟悉不過了。多少年前,那是他特有的神情……
“我什麼都不知道。”第五莫淇的眼中有一股窺探,似乎希望對面的男子相信自己的話,又覺得是那樣的蒼白,“我不管你知道了多少,那是你的責任。”“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論你做什麼?不要傷害三絕。”“靈兒?!”“是,馮思靈。”第五莫淇看着柏承溪笑了。
“不用你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你打算怎麼對付南宮宇成。”“你不是說,不管我怎麼做嗎?”第五莫淇眼中有些挑釁,“你知道我的責任。”“對不起,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隨你,我只是想更好的保護蘭兒。”“蘭兒?!”第五莫淇眼中閃着疑惑,“哦。”神色有些哀傷。
“你沒有那個能力嗎?那就不要做了。”“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很多未知力量。”“那又怎麼樣。”“你遲遲不去取代南宮宇成,除了你知道一些,和猜到一些事情之外。你很清楚,如果,你的步伐太快了,會有人來干擾。而你,還沒有對抗他們的把握。”“不愧是——百里承溪,守護的掌權人,真正的統治者。”
“哼。”柏承溪苦笑一下,“我們不過一樣,你不願意的,我也不願意。只是,我們又能改變些什麼呢?還不如照着安排做……”
“也許吧!”
“我們打一架吧!”見柏承溪打算離開,第五莫淇突然開口,“若是你贏了,我答應你不傷害她。”“不會,”“你不會傷害她,相反,那還會保護她,哪怕有一天會犧牲你的生命。”“呵呵。”第五莫淇苦笑着,“是啊!”“不過,我還是想和你打一架。當初,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和你相匹敵,我纔會努力的練武。”
“以後吧!如果有機會的話。”第五莫淇的口張了張,“現在的你,可以和我匹敵。說不定,我不是你的對手。”柏承溪走了幾步,停了下來,沒有轉身,若有所思的開口。
看着柏承溪消失的方向,第五莫淇露出笑容,“越來越欣賞你了,只可惜,我們只能是永遠的對頭。無論在哪一方面……”
…………
“怎麼樣?”小秋擔心的開口,這幾天她按靈兒說的,堆積了各種藥材。三絕閣開始風靡整個大陸……“很好。”靈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暴風雨快來了,你們找好自己的退路。”“三絕閣怕是保不住了……”小秋的呼吸一滯,“我會盡快辦的。”她知道有些事情,不知道的好,“不要讓小姐擔心,記住小姐說的——無論如何,要保住自己的生命。”“嗯!!”小秋使勁的點點頭,淚水滑落眼角,“小秋知道
該怎麼辦,不會讓小姐擔心。我們還要留着命,等小姐回來……一起重建三絕閣……”
“靈兒姐,你去幹自己的事吧!不用擔心我們,這邊的事,交給我就好。”“我們一定會,等你們回來……你一定要把小姐帶回來。”小秋擦乾眼淚,勉強露出笑容,“我們還不知道,小姐的真面目呢!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們吃驚,好想知道,到底是美絕,還是醜絕……”
“好,到時候……一定讓你們瞧個夠。”靈兒有些動容的開口,可惜,她沒有時間了。連師伯脫不了多久,很快就會在戰鬥吧!可是,她一點把握都沒有,所以纔會,安排好一切。她相信蘭兒……
“我走了,你們保重。”靈兒一個閃身,也消失不見。遠遠的凝望,也許這是最後一次,凝視這個地方。不過,蘭兒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也許我的死亡,會是一切的終點……這樣也好,只是,好捨不得你……蘭兒。
若是失憶,就請一直忘了吧!……
皇宮,那次突然的頭痛,南宮宇成就帶我到暖雲閣休息了。那裡我很喜歡,現在,我就住在這裡。最近很少見南宮宇成,我不想去找他,他也沒有找我的想法。我就在暖雲閣等着發黴,不過,由於暖雲閣的地勢太好,於是,連發黴都不可能。
已經半個月過去了,安靜的太過詭異,這是所有人的想法。今夜,突然的煩躁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當然,也可能只是我的胡思亂想。
戌時,天早就黑了,“姑娘早點休息吧!不早了。”“哦!好。”我煩躁的爬上牀,希望都是我的胡思亂想,只是,爲什麼,心這麼的不安。
“姑娘,你這是要去哪?”有人攔住我的去路,“皇上現在在哪?”我的語氣很不好,“姑娘。”小宮女的眼神有些鄙視,我知道她想歪了。只是,現在沒工夫和她計較這些。
“姑娘,你這就爲難奴婢了。這大晚上的,奴婢怎麼知道,皇上這會在哪就寢。”“我知道了。”“小順子。”“哎!”“姑娘找奴才有什麼事?”這是南宮宇成給我的人,知道小宮女靠不住就沒跟她計較。
“皇上現在在哪?”“這,這……”小順子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了?”莫名的擔心,“奴才也不是很清楚,皇上已經好久沒上早朝了。奴才也是好久沒見到皇上,從上次皇上送姑娘過來,就沒有人見過皇上了。”“嗯?”我奇怪的看着小順子。
“姑娘你也知道,現在南宮王朝陷入困境,那……”小順子不敢再說下去,“不過,”小順子突然來了精神,“聽師父說,皇上最近好像在準備什麼,像是找到反擊的法子了……”
“哦!”“我知道了。帶我去乾清宮吧!”“是。”“姑娘跟我來……”
“不知道姑娘來這幹嘛?!皇上這會沒在。”小順子小心的開口,“嗯,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叫你,我在這等皇上。”小順子的口張了張,“奴才告退。”沒有說什麼,皇上吩咐過,只要司徒姑娘想,隨她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