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辰在一旁看着,着實心酸,別人只看見主子表面上的風光無限,卻不知道他每及深夜獨自把自己關在書房內,反反覆覆的看着那副畫像發呆,畫裡的女子一身紅裝,是李野冰嫁給寧王那天,他特別命了人去給她畫的,畫的十分生動形象!
如今,並沒有傳來寧王和李野冰不合的消息,相反的,安插在寧王府裡的人說,寧王幾乎每天都會和她到園子裡散步,可見關係十分的融洽。
“公子,依屬下看,寧王是否另有謀算呢?”馬辰憂慮的說道。
“哼,他就算有謀算又如何?當今有三分之二的人都站在我這邊,皇上迫於壓力,也必須把這個位置讓給峻林!”洛峻騰自負狂妄的說道。
“雖然是這樣,但也要防着變數!”馬辰依舊擔心。
寧王府內一片的安靜詳和,自稱李野冰進了府後,下人們就更有機會看見寧王出來行走了,在別人的眼中,李野冰是一個很歷害的女人,但經過短暫的相處,他們才發現,原來,她只是一個性情很淡的女子,對下人從來不嚴厲喝斥,說話很溫淡,也不總是無事生非,喜歡打下人的麻煩,這讓寧王府的人對她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不過,李野冰性格淡,脾氣好也只是對於那些不招惹她的人而言,昨天下午,李野冰卻讓人看見了她狠厲的一幕!
事情是這樣的,有幾個吃飽了撐着沒事幹的丫環蹲在湖邊洗衣服,一邊洗還一邊的拿李野冰以前的事情當談資,說的繪聲繪色,說她是如何的壞,如何的被國相府休出來,幾個小丫環想像力很豐富,一邊說一邊都露出了譏嘲的笑容。
也許是她們洗的太專注了,說的太生動了,所以一直沒有發現李野冰就站在她們的身後,直到她們洗完衣服轉過頭才發現,李野冰正冷笑着看着她們。
“王妃饒命!”幾個小丫環嚇的面無人色,當既跪倒在地上,苦苦的乞求着,她們以爲李野冰還會像平時一樣淡淡一笑,不把這件事情當作一回事,可是,她們錯了!
李野冰含眸冷笑的盯着她們,冷聲問道:“你們怎麼不繼續說下去?這麼精彩的故事,我還第一次聽呢!”
“王妃饒了奴婢吧,奴婢下次再也不敢說了!”幾個小丫環顫抖的哭泣。
“下次?”李野冰面色一沉,厲聲道:“我可不會再給你們下次的機會,來人啊,每人掌嘴三十,趕出王府!”
“王妃不要啊,奴婢一時頭暈才說了您的壞話,絕對不敢再說了!”丫頭們嚇的一臉慘白,她們好不容易纔託關係進入了寧王府做事的,寧王府工薪高,待遇好,主子又好相處,是人人都渴求進來的,她們打死也不想出去。
熱鬧的場面驚動了寧王,他也放下手中的事務,來到了湖畔,就看見李野冰冷若冰霜的站着,面前跪了四五個小丫環,衆下人是第一次看見李野冰發火,也都十分的好奇來圍觀。
“王爺救命啊,王爺,奴婢等人不是有心要說王妃壞話的,求您救救我們吧!”幾個丫頭馬上就跑去救寧王,希望他能網開一面!
寧王淡淡的出聲道:“王府裡的家務事都由王妃打理,本王不方便過問!你們做錯了事,就該接受王妃的懲治!”
李野冰心情本來不爽,聽寧王這樣一說,便冷笑一聲。
寧王走上前來,溫和道:“冰兒,你當真要趕她們走嗎?王府裡近來缺下人,不如就放她們一馬吧!”
“王爺若是想坦護她們,那好,以後就別來找我管事了!”李野冰譏笑道。
“冰兒,你別誤會,本王絕沒有插手要管的意思,你來決定吧!”寧王見李野冰生氣了,當既表明了態度,於是乎,總個王府的人都知道,王爺是妻管嚴了!
李野冰對於敢污辱自己的人一向不會手軟,不管那幾個丫環死死的哀求,她還是將她們打了一頓後趕走了,總此以後,李野冰這才豎立了一家之母的威嚴,下人們也不敢在背後偷偷的說她的壞話了。
寧王對李野冰的寵溺,幾乎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而李野冰更是享受到了一個真正女人的尊重和虛榮,她要什麼,寧王便給她什麼,就算她要的東西沒有,寧王也絕對會想盡辦法的給她弄來,甚至,很多的東西她不想要,寧王也會拐着彎,變着法子給她。
李野冰已經分不清楚寧王這是在討好她,還是當真在乎她了!
不過,這纔是她想要過的生活,相比以前在國相府跟那羣無聊的女人斗的你死我活,還不如靜靜的享受着被獨寵的滋味,也不必擔心寧王會去找別的女人,她要豎立自己的信心。
“冰兒,天色轉涼了,我送給你的天蠶真絲被怎麼沒鋪在牀上?”入夜後,寧王敲開了李野冰的房門,兩個人看似住在一間房裡,其實是中間分隔了一間,寧王就睡在隔壁,沒有得到李野冰的允許,他一直都沒有真正的碰過她。
“扔了!”李野冰慵懶的倚在牀上,一邊欣賞着書畫,一邊吃着小桃給她切的桃果,對於寧王的出現,愛理不理。
寧王怔了一下,驚道:“扔了?爲什麼扔了?”
“因爲沾了一點的灰塵!”李十三胡亂的編了一個藉口說道。
寧王無語問蒼天,一旁的小桃忽然卟哧一聲笑起來,回道:“王爺,你可別聽王妃胡說,奴婢把那蠶絲被套在被套裡,這不就擺在牀上嗎?”
寧王聽了,這才鬆了口氣,李野冰輕斥小桃道:“誰讓你多嘴多舌的?小心我罰你!”
“冰兒,大理寺來了信,段君頤答應了!”寧王說完,就拿出了信交給李野冰,李野冰拿過來看了一遍,輕輕嘆了口氣,將信交給小桃收好。
寧王見她臉上多了幾許的憂愁,關心道:“怎麼嘆氣了?”
“君頤爲我出生入死,我卻次次利用她,我的心底真是太壞了!”李野冰自嘲道。
寧王微擰了擰眉,失笑道:“怎麼能說是利用嗎?是知人善任!”
“你別給我說好話哄我,我知道自己又欠了她一個大人情,往後若有機會,我一定要好好的報答她纔是!”李十三嗔了寧王一眼,感慨道。
“是啊,以後會有機會的!”寧王溫柔的答道。
小桃削了最後一個水果,站起身來,笑嘻嘻道:“王妃請慢用,小桃先下去了!”
李野冰看到了小桃那促狹的笑意,暗罵一聲死丫頭,每次都這樣,把她一個人涼在屋子裡。
寧王倒是對小光的識趣十分的讚賞,他就是想和李野冰有獨處的時光。
“冰兒、、”寧王的嗓音低沉下去,往前上來一步,李野冰挑眉看着她,碧波般的眼睛,閃閃發亮,令人不敢正視。
“王爺還有什麼事嗎?”李野冰淡定的問。
寧王顯的有些無措,他走到牀前坐下,心上之人就在眼前,可他卻碰不得,那是怎樣的一種折磨啊?他幾乎每晚如火焚身。
李野冰見他急促不安的樣子,忽生邪惡的念頭,主動的伸出柔嫩的小手握住了他溫暖的大掌,本來是想戲弄他的,可當接觸到他的溫度時,她的心微微一顫,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不知道爲什麼?握着他的手,她心中想起的竟然會是蘇錦奕的面容。
寧王見她伸過小手,正想輕輕的握住,但見她憤然的甩開了他,臉上的表情一片的莫名。
“很晚了,王爺請回房吧!”李野冰別開了臉,眸底一片的隱痛,爲什麼?爲什麼她還會想到蘇錦奕?
寧王悵然若失的看着她冰冷的態度,微微一嘆,落寞道:“冰兒,你老實回答我,你心裡還是放不下那個人嗎?”
李野冰渾身一震,沉默着沒有回答。
“那個人死了,你也不肯放下?”寧王的聲音有些顫抖。
“他沒死,他活在我的心中!”李野冰倔強的答道。
寧王可笑起來:“你若無法忘記他,就算想一輩子,也不可能再見的!又何必折磨自己?”
“我樂意!”李野冰煩躁道,語氣加重:“我就是願意想着他,王爺有意見嗎?”
寧王呆了呆,搖頭苦笑:“我沒意見,只是擔心你!”
“謝謝關心!”李野冰冷淡的答完,便躺了下去,用被子遮了自己的臉,很有趕人的意思。
寧王看着她倔傲難屈的樣子,心也是陣陣的疼痛,都怪他,都怪他沒有處理好和她之間的關係,早知道她愛上的是蘇錦奕,他就不該製造那個假象來害她傷心的,如果早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寧願死的是寧王。
可如今,一切都成定局,如果要讓她不再受傷害,唯有讓蘇錦奕活過來!
但這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也許、、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寧王離開了,李野冰掀開被子坐起來,臉色一片的悽然,雖然也知道不該執着,但偏偏就是放不開心中的結。
蘇錦奕,你放心吧,我李野冰一定不會讓你白死的,我一定會替你報仇雪恨,讓洛峻騰爲你祭墳。
洛陽府內,尚銘軒被父親叫進了房間裡談話,從談話中,他第一次知道,原來父親早就和寧王達成了交易,等奪得天下後,會分三分之一的王土給他,尚銘軒笑的悲涼。
“寧王的意思是要你和洛峻林爭取皇家禁衛軍統領一職,你可有把握?”洛陽候沉重問道。
尚銘軒譏嘲道:“寧王身邊有能者比比皆是,何須我去爭取?”
“軒兒,此事爹替你作下了主,你若拒絕,就顯得我洛陽候沒誠意,這次,無論如何,你都得去!”老候爺嚴厲道。
“既然你代我作了主,我當然會去,但能否成功,就別有多少指望了!”尚銘軒冷笑起來,臉上有着在被尊重的憤然,雖然眼前的是自己的父親,可這不是他的意願。
公選的日子漸漸逼近,老皇帝迫於洛峻騰施加的壓力,再加上皇宮禁衛軍近日來表現不佳,害得皇宮失了不少的寶物,所以,選擇新的統領已經迫在眉睫了!
聽到皇宮發生幾起內亂事件,李野冰眸底掀起一片冷意,不用懷疑,這肯定是洛峻騰乾的好事,只有他那麼迫不及待的想要讓自己的弟弟得到這個位置,真是卑鄙!
寧王近日也在安排着這件事情,他的動靜沒有洛峻騰的大,但聽到寧王這邊派出的人物是尚銘軒,還是令人有些意外,洛峻騰冷嘲起來,洛陽候自認爲清高,不沾污泥,原來早就和寧王暗中勾結上了,就等着聯手來對付他。
其實,早在上次送李野冰到樓外樓療養的時半路被遇殺手,洛峻騰就已經懷疑寧王有幫兇,如今看來,也許那天安排殺手半路殺他的也許就中洛陽候。
終於,一張張面具都撕下來了,這樣明着來,更好!洛峻騰自負的捏緊了拳頭,他已經沉隱太久了,早該動作的時辰,卻因爲愛上一個女人而擔擱了,以至於身心彼累,一直拖到現在,倒是成全了她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獨剩他一個孤獨寂寥。
所有的愛,演變成了恨,而恨意,是改變一個人最可怕的力量。
眼看着公選的日子迫在眉睫,而李野冰的人選卻遲遲沒有消息,她不由的急了,難道段君頤在騙她?是爲上次她無情的傷害了她的心嗎?
李野冰臉上閃過一絲的陰雲,如果真是這樣,那寧王這一步棋就走錯了!
寧王一直派人守在城門外,一看到段君頤要既刻回報,可是,時間一晃過去了那麼多天,連段君頤的影子都沒有看見,寧王也暗中猜疑。
一直等不到段君頤露面,李野冰直接來見寧王了,這是她們自上次談話後再見面,寧王眸底有掩藏不住的欣喜!
一直以來,李野冰的態度都很冷淡,寧王縱然有再多的情意,也無法釋出,只能壓仰在心中,他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把自己的真面目公諸世人,也許,那一天,他纔可以真正的擁有心愛的女人。
“冰兒,你臉色很難看,怎麼了?”寧王面露關切,暗中也猜到幾分。
“依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只怕把希望寄託在段君頤的身上是不可能了,我們還是另外選一個人出來吧,不然,就只能依靠尚銘軒和洛峻林之間的對決了!”李野冰音質清冷,語氣決斷的說道,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情愫,也對,她的心早就隨着蘇錦奕的死封沉了。
寧王沉嘆了口氣,點頭贊同道:“你說的不錯,等段君頤是個錯誤的選擇,我以爲,以她跟你的交情,不會袖手不管的,原來,這步棋走錯了!”
“那怎麼辦?難道要把這個職位拱手相讓嗎?”李野冰冷笑,原來寧王並不是無所不能的,也有算錯的時候,也是,到底是一個人,又不是神。
“唯今之計,只有讓尚銘軒和洛峻林公開對決了!”寧王自嘲的笑了笑,苦嘆道。
李野冰沉默了片刻,擰眉道:“據我對尚銘軒的瞭解,他最厭惡名利場上的事情,我擔心他會中途放棄,又或者,他根本無心參選,到時候怎麼辦?”
寧王眸底略暗,低沉道:“你很瞭解他嗎?”
李野冰怔了一下,淡笑道:“也不是很瞭解,就算外人也能看出來,他只愛風月不愛權利!”
“你錯了,是男人都會愛權術,只是沒有一個值得他去爭取的理由!”寧王反駁道,望着李野冰的眼神多了一絲的沉痛。
李野冰側過臉,沒有直視他的眼睛,淡淡道:“那你的意思是什麼?逼他?拿什麼逼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尚銘軒的弱點在哪裡!”寧王搖頭,眼神之中有些莫名。
李野冰擰着秀眉,思索了一會兒後,淡聲道:“讓我去見他一面吧,能說動他自然是好的,說不動,那也只能說我們這一局輸了!”
寧王微微一震,她的這句話刺痛了他的心,他還記得尚銘軒成親的那一天,李野冰拍着他的胸口說了那句話,讓他一直介懷到今天,如果讓李野冰再去見他,他擔憂、、、
“寧王,沒有時間猶豫了,讓我去見他!”李野冰並不知道寧王在遲疑什麼,語氣加重。
壓下心中的酸楚,寧王冷靜的點頭:“好,我這就請他到府上來!”
“去吧,我設茶等候!”李野冰勾脣一笑,轉身便離開。
寧王望着她的秀美的身影,捏緊了拳頭,他看得出來,李野冰變了,變得冷血,變得沒有感情,她是爲蘇錦奕而改變的嗎?
他錯了嗎?
寧王痛苦的搖着頭,一轉身,便又恢復了理智,冷靜的下令:“拿着我的令牌到洛陽認,務必請小候爺到府上一見!”
侍衛持了他的令牌,轉身便離開了。
兩個時辰過去了,尚銘軒赴約而來,但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帶着他的新婚妻子袁雪一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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