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擺了擺手道:“我只不過是個看門的,嚴格來說,我的身份不會允許我參與任何客人之間的恩怨,當然也不會阻止任何客人要去演法樓中修煉。”
“滾開!”軒轅龍眉頭一擰,眼眸中殺機浮現。
喬夫淡淡說道:“別急,我的意思你沒有聽明白,我雖然只是個看門的,但凡事都有規矩在先,夜已深了,只能說你來晚了,你請明日再來!”
“聒噪!別人能進去,你偏來阻我前路,真該死!”軒轅龍沉喝,怒容滿面,他出手了。
他的動作不快,甚至很遲鈍,連個普通的凡人恐怕都能看出他的身法和出拳的軌跡。
這軒轅龍不但神態和修爲有了大變化,連出手的方式都和以往判若兩人。
不過,在喬夫眼中卻不一樣,那是一條真龍出巢,從深淵之中擊打蒼穹,翻手爲雲覆手雨,四方乾坤能隨他擺佈,要風有風,要雨有雨,宛如龍神!
這是軒轅龍的場域,弄幻爲真,擺虛弄玄,一念左右。
不僅如此,他的那雙拳頭,同樣不可小覷,那拳頭也不是龍拳,而是一種從未出現過的生物的拳頭,好像有數十種上古基因的融合,組成了一個物種。儘管軒轅龍身體的其它部位還沒有進化成功,但他的雙手和雙臂卻已經完成了這種組合,形成靈變。
“也不過如此,如果你只是這樣的神通,還是回去罷!”喬夫面色稍顯凝重,但卻依然能開口說話,在說話的同時,他也動了。
這一動,龍巢迸裂,乾坤倒轉,風雨逆行,甚至,連軒轅龍的出拳都收了回去,彷彿沒有出過拳,更離譜的是,連軒轅龍眼中的殺機好像也淡化了一部分。
喬夫同樣釋放了他的場域,以幻破幻,以念破念。在兩種強大場域對撞的瞬間,有一位手捧靈芝的仙女,曼妙的身姿出現在天宮前,如在舞蹈一般,一閃而滅。這種景象立刻讓人萌生了一種美好的念頭:旦爲朝雲,暮爲行雨,未行而卒,葬巫神女。
喬夫沒有釋放出殺人的驚世駭俗的神通絕技,僅用這樣的場域,破滅軒轅龍的場域,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就是上古留下來的‘婆娑之影’?”軒轅龍瞳孔中的殺機被淡化一部分,有了些許的人性化的神采,如此說道。
婆娑,舞動也,波光瀲灩之機,流連忘返之始,猶如靈光閃動,極難捕捉。不是佛界的娑婆之意。
雖然是兩個相同的字眼,但前後顛倒,意境完全不同。
軒轅龍也想不到,這樣一個老頭子,居然掌握了巫神女之影的奧義。要知道,不論是與人切磋,還是拼命和殺戮,都逃不過心頭萌生的那一道心魔邪念,婆娑之影不渡人止殺和辟邪,卻能用直觀的一道曼妙神女之影,淡化殺心,那法還如何鬥?架還怎麼打?
喬夫卻心底無比吃驚,他幾乎沒有留手,但婆娑之影居然只能險之又險地淡化對方一部分殺機,可見這個年輕人心中的魔性之強,已幾乎達到心無外物的境界,對美妙的巫神女居然不曾心動,由此也可見,這個年輕人必然有過一段非人的遭遇,遭逢大變,不是大悲,就是大恨,才能修成如此強大的魔殺之心。
“正是婆娑之影,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認得!”喬夫說道,“你我並無仇怨,就此打住如何?”
軒轅龍冷笑道:“你的確很強,但卻難以消除我去相助主人的決心,更難阻擋我的腳步!我的仇人在裡面,如果你不想死就讓開一邊!”
喬夫的老臉變色,這次再也難以掩飾!
他實際上並無戰心,之所以阻止軒轅龍入塔,也是爲了龐古的安全着想,畢竟太多強者入塔,一旦相遇爭鬥起來,非同小可,動輒就屍首兩處,一命嗚呼!他雖然懶散慣了,畢竟也還識大體,瀚辰書院誰都可以死,唯有少數的幾個人卻是萬萬不能有失,其中一位就是龐古。
可此刻卻驟然聽到軒轅龍口中之言,他居然還有個主人?
到底是何等人中龍鳳才堪當此子的主人?
喬夫猶豫了一下。
這一下的猶豫,讓軒轅龍沒了耐性,知道一時難以取勝喬夫,沒有發難,而是閃身強行闖入婆娑塔,消失不見。
“該死!”喬夫見狀,再不遲疑,也跟着進了婆娑塔。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
消息不翼而走,實在是如今的瀚城龍蛇混雜,各方勢力的眼線如網一般鋪撒在城中甚至城外方圓百里各處。
龐古,喬夫,軒轅龍,南宮鶴,嵩陽鵬,神秘的年輕人,李修在短短几個時辰間,相繼進入婆娑塔的消息,很快傳遍全城!
“什麼?李修和軒轅龍來了?那個神秘的年輕人是誰?”一橫樓的江先生也詫異。
“哦?你剛剛收到線報,龐古離開書院,是因爲和他關係匪淺的一個老嫗被殺死在雅菊別苑的緣故?對了,那個神秘的年輕人是誰?”在一個不起眼的書齋裡的華先生也有類似的想法。
“原來他還沒死!”二號想的事情卻不同,他對李修深入劍雪山一事,似乎有所瞭解,甚至那地中海一事,他也心知肚明。
“是嗎?那兩個人族小子回來了對嗎?那還等什麼,重開盤口,把我們賠掉的靈石賺回來!”也有其它州郡的實力強大的修仙宗門的老古董們發話了。
“我要去觀戰,能和瀚辰書院的老院長龐古對戰的高手,可見那李修和軒轅龍絕非浪得虛名,原來各大家族並沒有弄虛作假,那些消息不是謠言,走,兄弟們,開眼界的時候到了!”也有苦修之士結伴前往北巷木房區。
更多的修士還是毫不猶豫的衝向各個盤口,進行下注賭鬥。
本來這兩個多月以來幾乎成爲不夜城的瀚城,這會兒更加熱鬧起來,連普通的生意人甚至老百姓,也習慣了這樣的規律,琢磨着該怎麼發財。很大一部分人都苦思無果,畢竟不是人人都有生意頭腦,於是這部分人幾乎都有一個類似的舉動,那就是去街上閒逛。倒也能接到不少外地的初階修士的活計,比如給他們拉車,導遊,購物,跑腿等,都能獲得豐厚的酬勞,樂開了懷!
李修此時,正如線報所言,他的確已入了婆娑塔。
原來李修和李若乘等人來到瀚城,找到一座客棧,包下了一棟別院住下,已經過去了兩日光景。
期間李修和李若乘自然是出出進進,成雙成對,難得的獨處在一塊兒。而月神等人則是跟着羽棱和朵朵正在沒日沒夜的統計着那艘半殘的戰艦上的數據,實驗小區的人都放下了手裡的工作,連器宗和他收的煉器的徒弟們也參與進來。畢竟,羽棱親自帶隊上課的機會可不多,這位巨無霸裡的高管人員,一身的學問和見聞之強之廣絕對要在她的修爲之上,畢竟,她並非戰鬥人員。
唯一可惜的是,羽棱至今還沒有找到合適的肉竅,暫時還只能一個人頭到處飛,也是怪嚇人的。
夜裡李修突然生出一種感應,那是隻有他才能接收到的一種求救信號。
是火晶石。
李修快速追了出去。
“咦?是李四郎!”李修很快發現,在北巷木房區兩道身影快速飛掠,李修跟到婆娑園附近就不見了人。
難道有詐?
李修對李四郎談不上多少信任,而且此子破開封印之前,大腦皮層深處的記憶被保護起來,在源江口破開封印後,獲得了幼時的多少記憶,甚至麻瘋子給他埋下的一些不爲人知的信息也不一定,也就是說,李修沒有查探過他記憶深處的東西,對於李四郎談不上多麼瞭解。
“有點意思!”李修暗道。
看來此番入城,儘管掩藏身息,但如果有強者有意針對,身懷類似萬象子午盤那樣的奇門異寶的話,那麼李修恐怕一入城就暴露了行蹤。至於其中爲什麼要有個李四郎參與,並且要李四郎捏碎求救的火晶石信符,吸引李修來到這裡,那就不是李修能夠猜到的了。
婆娑塔前有一老頭,李修一看這下,頓時覺得也算不虛此行。
瀚辰書院果真是底蘊深厚,一個看門的老頭子居然是個三災強者,比馬家老祖馬宏都要強三分,不過,李修看得出來,這個老頭的修行也快要走到盡頭。
只要能開啓法眼的高手看普通的元嬰後期和後期三災強者的區別,都是頭頂有靈光,一般人族頭頂是金光,妖族是血光,魔族是白光等。不是越強靈光就越盛,反而靈光最盛的時候是剛剛踏入元嬰後期的那一刻。原因無它,末法時代沒有雷劫降世,人人都只是假丹塑形成就的所謂元嬰,用李修的劃分等階來說,實際上元嬰後期只是大道金丹的開始,不是沒有道理。如果度過一災,那靈光就會消減三分,三災一過,頭頂的靈光就只剩天靈蓋巴掌大的一小圈。如果有雷劫,那靈光幾乎就可以完全消失斬淨,越乾淨越越好,所謂金丹大成,鬼神不侵,自身元神和先天罡氣結合之下,融合五行極變,與天地雷法構成的玄妙之球,等於是將自身完全煉成一體,成爲一顆真正意義上的大道金丹,不是普通觀念認爲的泥丸宮裡的那個塑性的元嬰小人。這金丹一成,翻手滅殺大小如意的所謂元嬰中期,如喝水吃飯一般容易!
眼前這老頭子,天靈蓋上的那巴掌大的靈光,居然有裂痕,就好像頭上一個金碗,一旦完全碎裂,那就消失了,如李玉娟一樣,壽元枯竭,看不到靈光,坐着等死。只有到拼命的時候,或許才能打出全盛時期的最後一擊,一擊過後,不論勝敗,神形俱滅!
“老兄,你堂堂三災強者,居然在這裡混日子,不去求取和爭鬥,未免有點可惜了!我看瀚辰書院要錢有錢,要氣運有氣運,你怎麼跑在這裡等死?如果去書院裡養幾年,那也能長壽不少纔對!”李修直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