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父親,孩兒知道錯了,孩兒再也不去祖地了,您就饒了孩兒吧!”靈家祠堂門口,一個五歲的孩童被五個壯漢團團圍住,周圍的族人神情冷漠,都是一幅幅看好戲的模樣。
孩子臉上寫滿了惶恐和不安,身體上也有着多處出來歷不明的傷口,剛剛甦醒的他不明白爲什麼一向溫和儒雅的父親對他暴力相向。
“靈汐,你膽子太大了!平日裡我對你太縱容了,今天居然擅自進入家族禁地!”靈玄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魂力也隨着暴怒的心情變得極不穩定,“管家,說!擅闖家族禁地的後果是什麼?”
管家遲疑了一下,假裝同情地看着靈汐,然後鏗鏘有力地說道,“擅闖禁地者,死!”
“你明白了吧,平日裡爲父千叮嚀萬囑咐,你就是不聽!現在你怎麼辦?”靈玄氣得一巴掌呼在兒子的臉上,雖說力氣不大,但身爲一個引魂巔峰的武者,這一巴掌力量也絕對不低。
靈汐吃痛,滾出去一米才停下,心中的怨恨卻在他幼小的心中悄然發芽,但他明白自己與父親靈玄之間的差距,只能匍匐在地上不敢起來。
“族長,他可是你親兒子啊!難道你真的要他死!”一個身着素衣,面容清秀的女子推開人羣擋在靈汐的面前,梨花帶雨的模樣甚是惹人心疼,但護犢的情感卻讓人動容。
趴在地上的靈汐更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死死地抱着母親不放。
靈玄有點於心不忍,心理掙扎一番也只好作罷,掌心微微一託將兩人都扶了起來,子不教父之過,兒子的不成器錯誤出在他的身上,如果可以他甚至可以代靈汐承受一切後果!
只是作爲一族之長,切忌徇私枉法,不然被人抓住了把柄,又會以此事大肆宣揚,以現在靈家的分裂割據,一點點的星火都會點燃一場內戰。
看着站在妻子身邊唯唯諾諾的靈汐,靈玄心裡不是滋味。
也許自己在家族之事中付出太多,對這孩子疏於管教,才造成今天這個後果,如果平日裡多一點用心,也許他恐懼的那一天會因爲汐兒的成才而打破......
“好了,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念靈汐年紀尚淺,不懂規矩,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族規杖責五十!即刻執行!”靈玄面如金剛,眼看着靈汐被執法隊拖了下去。
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身旁的女人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滿臉恐懼的靈汐,咬了咬銀牙,她最終也沒能說出忤逆靈玄的話。
“這就是我們的大少爺,平日裡調皮慣了,毫無上進之心!我們家族前途堪憂啊!”
“可不是,我估計啊,以後族內族長之位也許會庶子繼承也不一定,我看二爺的兒子靈羽就不錯,是一副練家子的體質。”
“不不不,還是三爺的寶貝女兒厲害,才七歲就啓魂五級,是個難得的天才。”
......
“啪!啪!啪......”
“不要,不要,不要!”靈汐雙眼猛地一睜,後背完全被冷汗打溼了,青草的味道瀰漫四周,耳邊偶爾傳來幾聲魔蟲的鳴叫,“該死!怎麼又做這個夢了,最要命的還是在這種荒郊野外睡着了,還好呢周圍就一些魔蟲,如果遇到魔獸,估計連骨頭都不剩了吧。”
轉眼一看時辰,天邊的雲彩如同被火焰燒紅一般,太陽快下山了,靈汐冒出一身冷汗,“不好,今天是族裡啓魂的大日子,不按時間過去,估計又會被我家那變態父親毒打一頓吧。”緩緩打了個冷戰,然後顫顫巍巍地跑下山去了。
星城在晚上總是顯得格外繁華,這裡是武者商人謀其利的首選,作爲幾個大國之間少數的貨貿通道之一,它的財富是難以想象的。
傳說星城下方是一條龍脈,乃是一方水土最爲寶貴的氣運之地,在這裡不管是武者還是商人都能或得巨大的好處,不管是做生意還是武者歷練,這裡都是不二之選,從這裡走出去的人無一不是影響一國的富豪或者威震一方的強者。
此地東家不少,家族無數,其中以靈,雷兩家最爲強盛,在此地盤踞百年而不倒,擁有着富可敵國的財富。
靈家行事低調內斂,雷家不斷擴張,欲以靈家之主自居,狼子野心人盡皆知,可數百年來未能得償所願,爲了不打破均勢,兩家都沒有說破,可私底下的明爭暗鬥卻從未停止。
今晚是兩家唯一合作的一年一次的啓魂大會,爲家族的小輩們開啓武道之路。
說是合作,其實也是比哪家小輩更有出息,能爲家族添光加彩,說得更深就是爲家族增添戰力,不管是爲了自保還是攻略。
巨大的演武場人山人海,作爲星城少數大型活動之一,每一次啓魂大會都會有很多人前來觀看,而反觀演武場內部,其繁瑣的佈置也凸顯了兩大家族對啓魂大會的重視程度。
左星宿佔朱雀玄武是爲鎮魂,又脈絡定白虎青龍是爲引魂,中間的石盤會根據星辰刻畫出測試者的啓魂狀態,這關係測試者未來的發展和前途。
“誒誒誒!你們聽說了嗎?今年雷家組長的女兒雷芸芸是最有可能達到啓魂六級以上的!”一個觀衆扯着嗓子,洋洋得意地炫耀自己的情報。
“你怎麼知道?啓魂大會又沒有開始。”另一個觀衆不得其解。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雷家花了大手筆請到了御魂強者,爲家族的小輩們測試武魂親和度,最後發現是雷芸芸親和度比以往幾屆雷家啓魂五級甚至六級的天才都要高!哼哼,這次啓魂大會,雷芸芸估計是雷家的殺手鐗了。”
“這麼厲害!那雷家這次不是穩拿第一了?不知道靈家有沒有準備應對呢。”
“當然有了!據說靈家二爺之子靈羽就不錯,估計至少也是啓魂五級以上,兩家的小輩今年似乎都不錯,對武魂的親和力遠遠超過了以往幾屆的小輩們,不過......”
“不過?”
講話的觀衆悄悄看了看周圍,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不過好像聽說靈家大少爺對武魂好像完全沒有親和力,就連御魂強者也沒有辦法......”
“什麼!真的假的!”
講者趕忙捂住他的嘴,“你小點兒聲!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亂說話以後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
觀衆們聊得起勁,大會卻在悄然中拉開序幕,一排排訓練有素的武者佔據在道路兩旁,演武場雙側大門齊開,兩家高層入正座。
“靈老弟,近來身體可好,這種事情交給小輩們自己來就好,還勞你的大駕。”雷震天撥弄着紫玉杯,盯着茶杯中的花紋,眼神卻完全沒有看着靈玄,似乎剛說的話不是在和靈玄說。
“呵呵,雷兄說得哪裡話,您既然都來了,我不來豈不是失了禮數,本來咱們兩家百年同好,可不能讓外人抓着把柄你說是不是?”靈玄微撫鬍鬚,如果不是有所顧忌,以他的脾氣早就和雷震天“講講道理”了。
“說這話就見外了,誰要敢胡說我雷震天也不是吃素的,靈老弟大可放心,今天小輩們啓魂,別人我們不說,就談咱兩人,我女兒雷芸芸不才,帝都御魂境強者爲她測試,不想才區區啓魂六級或以上,汗顏汗顏,不知令郎如何呀?”
雷震天說話越來越囂張,一口一個老弟,將靈玄的位置瞬間降低了幾個層次,好像他自己是前輩,而靈玄只是一個晚輩一般。
靈玄暗罵一聲老狐狸,心中卻苦不堪言,手中的茶杯也差一點沒有拿穩,的確如傳言所說,自家兒子沒有任何武魂親和的體現,這讓他傷足了心,自己也是個武者,爲什麼自己的兒子卻是個廢物。
當然一切之中早已註定,就算靈汐不能在武道這一方面有所成就,靈玄相信他兒子一定能在其他方面有所建樹。
“我兒子有他自己的想法,就不勞雷族長費心了!”靈玄雙手緊握,卻也不能發作,因爲他知道如果自己發作了就中了雷震天這老狐狸下的套了。
“呵呵,好一個自我想法,也罷,咱們看大會吧,說着我好像都沒有看到你兒子,不會是因爲害怕不來了吧。”雷震天左右環顧,似乎真的在找人,眼神中嘲諷的笑容卻已經出賣了他。
“興許是有什麼耽擱了吧,呵呵。”嘴上這麼說,靈玄已經憋了一肚子火,能不能當武者是一回事,但這麼重要的大會,身爲靈家一族的大少爺,居然沒有在現場。
好小子!這麼重要的大會敢給我遲到,不能當武者就算了,做人都不會了,看我回來怎麼教訓你!靈玄臉上青筋暴起,心裡已經在默默思考怎麼懲罰靈汐這個臭小子了。
看着天色一點點變黑,靈汐的心也一點點沉到谷底,以普通人的速度完全不可能在有限的時間中到達目的地。
算了吧,反正也成不了武者,何必多此一舉呢,無非就是去丟人現眼罷了,靈汐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無奈和不甘的苦味在他的口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