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啃着蘋果，面對權智美的逼問無動於衷。
“都那樣兒了你倆都沒能本壘打呢？”權智美瞪大了灰藍色的哈士奇眼睛，滿臉的不敢置信，然後悄咪咪地跟我咬耳朵，“那你悄悄告訴我唄，是你不願意，還是我……”
她做賊心虛一樣更小聲了，“我哥不行啊？”
我一塊蘋果塊差點兒梗在喉嚨裡當場見上帝。
權智美拍了我一下，我總算緩了過來，翻了個白眼，“寶貝，你哥知道你這麼八卦嗎？”
權智美摸摸腦袋，嘿嘿一笑，“那我不是關心你們的感情生活嘛！那啥的質量那也是重要的指標之一啊！不能不好意思說的！要是真有什麼問題，這樣，我認識一個男科醫生——”
……越說越離譜，我目光挪開，喊了一聲，“8哥？”
權智美頓時就止住了話頭，脖子僵硬地一節一節地往後看去，在看到樓梯上空無一人之後鬆了口氣。
“好傢伙，你炸我呢！嚇死我了。”
我嘿嘿一笑，“讓你話多，讓你八卦！”
我都沒好意思說，昨晚那種掃興的情況我也很懵逼的好不啦，大概需要看醫生的是我，不是權溫瑜。
就是不知道妖精中有沒有能給妖精看病的醫生？
我啃完了蘋果，又去探妖精助理今早上委委屈屈準備好的紅茶，加了檸檬汁，嘗不出酸味兒來，味道倒是很不錯。
我慢慢飲着，“倒是你啊，那麼多個世界了，我都攛掇你多少次了？怎麼還是一個喜歡的人都沒有啊？之前我大哥多好啊，也就是不會追女孩兒，別的都很好啊。”
權智美無意識地捏了捏手指，賴進了沙發裡，早晨陽光很好，灑在她臉上，剪出少女溫潤的臉頰。她低低一笑，“嘛，沒有的就不要強求了，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我也不能爲了談個戀愛就去騙別人也騙自己，騙不了的。”
難得看她正經一次，我挑眉凝望着她的側顏，“不後悔？”
“不後悔。”權智美語氣平淡，不緩不急，“我發病太早了，這麼多年反正也知道了什麼該珍惜，什麼不該糟蹋。”
她老神在在，“真心可以錯失，不可辜負，所以騙不得。”
不知道爲什麼，她今天看起來特別不一樣，姣好的容顏幾乎透出一股子的透明感來。
我轉了轉陶瓷杯，嘆道：“你比我成熟多了。”
權智美笑着看了我一眼，“屁嘞，你我算起來也就半斤八兩，彼此彼此。”
“對了，今天我起來你大哥就不在了，聯繫不上，你知道他上哪兒去了嘛？”
權智美驚訝道：“啊，我沒跟你說嗎？他今天好像是有什麼事情先出去了，還特意囑咐我要好好地給你打扮一下呢！我覺得他是在給你準備什麼驚喜！”
是麼？在感受到甜蜜之餘，我也覺得有一些違和。智美轉達的話好像不太像權溫瑜會說的話啊……
權智美打斷我的思考。
“好啦！萬一是浪漫的二人世界燭光晚餐啥的呢！好好打扮起來吧！走，我給你打扮去！！”
然後我就被權智美拖到了她房間裡去，被她按着坐到了梳妝檯前。
“好傢伙，姐妹你瓶瓶罐罐挺多啊！”我發出了糙女漢子的驚歎，眼前的瓶瓶罐罐簡直多到可以開一家專櫃。
智美微笑着端詳了一下鏡子中我的臉，然後神秘地笑了一下。
“這算什麼？”
她伸手一按，房間裡一個獨立的空間展露了出來，一排排禮服首飾就暴露在了眼前，金光璀璨。
我眨了眨眼睛，“寶貝，你哥是不是要破產了？放心，我不會拋下他的，我會和他同甘共苦的！”
權智美難得地也無語了一次，“請問您是什麼腦回路啊？怎麼轉到這上面去的？！”
她拿出幾套禮服，我覺得怎麼看起來都過於隆重了？
“不然你幹嘛在家裡放這些，一套常服都沒有，打算在家裡開專櫃？”
權智美后知後覺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櫥，“……好像是有點過分。”
我足尖點地，低頭狀似不經意地道：“你不會是有什麼事情，先把你哥哥支開，又想騙我穿上這些吧？……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智美？”
權智美扯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能有什麼事情啊害！閨蜜之間相互打扮而已，你看看你，就愛多想！來，我給你上妝，保證迷得我哥不要不要的。”
шшш◆ tt kan◆ c○ “……是麼？”
我沒反抗也沒追問，靜靜地看着轉來轉去，一會兒給我找衣服一會兒給我找首飾的女孩兒。
鏡子裡的自己，眸色沉沉。
如果智美有秘密，那又能是什麼呢？
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不敢深想。
女孩兒們胭脂水粉的世界能讓人沉下心來，等到權智美滿意地看着鏡子中那個眉眼妍麗的女認時，吐了口氣道：“好啦！大功告成！”
我抿了抿脣，讓大紅色口紅的顏色暈得更加均勻，“之前還說我五官適合歐美妝呢，今天怎麼沒給我上那種妝？”
權智美笑容凝了一秒鐘，要不是我一直注意着她神態的變化，恐怕不會發現。
她把手鍊戴在我手上，“害，那不是我不會畫嘛，歐美妝那多難，我手生，萬一畫不好你今天就要頂着那樣的妝出去約會啦！我可不能坑我小姐妹兒~”
“好吧，勉強接受這個說法了。”
“好啦好啦，趕緊去試試這套禮服，我真的覺得超好看的！你皮膚白，很適合你。”
她手裡拿着的是一套大紅色的禮服，設計中規中矩，但是很顯身材，很適合某些典禮之類的大場面，看着也很喜慶。
“是很適合我。”我勾脣笑了笑，回眸看了一眼一直笑着催促我去換上的姑娘，“但其實我很希望能看到你穿上她。”
笑容凝在了權智美臉上，她低下頭，又擡頭，笑容更大，更亮。
小太陽一樣。
她說：“我可能穿不上啦！……長胖了。”
我什麼也沒說，以最快的速度換上了她準備好的所有東西，也不再多話試探。
如果這是智美想要的方式，我不會干擾她。
這或許是我能做到的、付出的，最後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