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重閔若有所思道。
“你是說...”
“在失去了買方市場的情況下，這人販子依然選擇了行動。”林業榮淡淡的說道：“所謂的犯罪，就是一個成本計算的問題，高風險，高回報，纔會有人做，高風險，低迴報的犯罪，要麼做的人是傻子...”
黃重閔接着話道。
“要麼這麼做的罪犯，有我們不知道的門門道道在裡面，這可能不是一起單純的拐帶案子。”
林業榮點頭道。
“沒錯。”
三言兩語之間，竟然牽扯出了另一件事來。
李果也有些佩服這調查組的推斷能力。
“看來是一條大魚啊。”黃重閔呢喃道：“可惜我們的變身系能力者借給外地執行任務了，不然的話僞裝成他的樣子潛入調查，不僅僅能將那販子組織一網打盡，還能順藤摸瓜牽出‘買家’來。”
追查到拐帶的組織不是難事，順藤摸瓜，線索總比困難多，一般警方就能搞定。
但買家就不同了...
直接解決買家，能夠解決很多問題。
李果則是輕輕道。
“你是說，扮成他的模樣潛入到那組織裡，將‘買家’給揪出來嗎？”
“沒錯...”黃重閔沒有隱瞞，只是表情略有些可惜：“只是我們需要變形系的能力者...不...”
黃重閔還沒說完，表情便呆滯了下來，一直以來以冷靜淡然形象示人的林業榮也有些不淡定，連同周圍的調查組成員都有些呆滯。
在衆目睽睽之下，李果的筋肉開始發生變化。
除了身着一身道袍外，和這倒地不起的拐帶販子是一模一樣！
“如今可以了嗎？”
......
八九玄功，最擅變化，只是變化的部位越多，消耗的也就越大，如今李果變成這倒地者的模樣需要消耗不少靈力來維持，不過使用‘三花聚頂’來聚集靈力也算可以保持平衡——前提是不進入戰鬥。
護國安邦懲奸惡，道法自然除心魔。
這些人販子便是奸惡，便是魔，除掉他們，賺取功德值，也還這世間一個清明，還心中一個暢快。
“你修的功夫還真是厲害。”
黃重閔愣神了片刻後才緩過來，只當李果是修了什麼厲害的功夫，功破先天之後擁有的特質。
如今地榜上功破先天的人還真不算少，噴火吐冰，真靈化爲元素攻擊的數不勝數，有些甚至還練出了奇異器官來，脊椎骨竟長出一能長能短的骨槍，讓人對武道一事嘖嘖稱奇。
林業榮緩和過來後，沉吟道。
“有變形系的能力就好多了...我把一些基本資料都發給你。”
這倒地男子的代號叫做‘彪子’，相貌異常平平，存在感極其低下，是負責在外拐帶的成員之一，使用乙醚或者麻醉針將小孩子弄暈，然後神不知鬼不覺的拐帶走。
催眠術只能催眠出一些基本信息，其餘的信息要深挖的話需要時間，可時間太久了就直接會打草驚蛇。
李果也不需要多餘的信息，只要知道一些基本信息便好，在穿好彪子的衣服後，李果就朝着既定的接頭地點走去。
佝僂起身子，看起來卑微的像一隻蜱蟲，賊眉鼠眼的朝着巷子裡鑽去。
此時，李果看到了巷子盡頭，有一個看起來像是流浪漢的邋遢老頭。
邋遢老頭調侃道。
“彪子，又失手了？”
“哪有那麼容易。”李果儘量面無表情的樣子。
在邋遢老頭看來眼前‘彪子’的面無表情只是無能狂怒而已，也隨口說了一句道：“你在老家的孩子治病還要十萬塊錢呢，努力一點，再幹兩單就有了，想想你的老婆，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在村裡的父母。”
隨後，邋遢乞丐老頭子拿出了最新款的蘋果手機來，打着電話，像是在通報着什麼事情。
李果只是在旁邊靜靜的看着。
而老頭子在通報完後，則是說道。
“回去吧，今天阿蓮和阿華拿了兩個，夠交貨了。”
老頭子的語氣中，那拐帶的孩子彷彿是貨物而不是人。
李果強行忍耐住一把尻開他腦殼的衝動，強行按捺住自己的氣息，用一種很平常的心情說道。
“是嗎，交不了貨可是很麻煩。”
“對啊。”這老頭子彷彿是在抱怨似的：“明明知道最近風頭緊，老大還要我們在一個月內找夠10條‘貨’，要不是給的錢夠多的話，我早就一個人出來單幹了。”
老頭子點了一根香菸，就着垃圾堆旁就抽了起來，絲毫看不出是用最新款蘋果手機的‘土豪’。
“我懷疑老大找到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客戶...好了，車來了，沒時間解釋了，先上車吧。”
此時，一輛破爛的麪包車停在了李果面前。
邋遢老頭子拍了拍李果的肩膀，就上了這麪包車，李果也沒遲疑。
上車之後，看到兩個略顯肥胖的中年婦女，手中都抱着昏睡的孩子。
李果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你又沒搞到啊。”其中一箇中年婦女看着李果臉色變得難看，以爲是嫉妒，於是炫耀道：“這是我搞的第五個娃娃咯，你今天又是一個都沒有，我看啊，乾脆別幹這一行了，好歹回家種田得了。”
“我打算搞完今天的娃娃就回老家咯...”
兩個中年婦女甚至開始交流起了‘工作經驗’。
她們兩個是一起合作搞的，長相比較和善那個負責搭訕套近乎，跟家長聊天，另外一個負責偷偷把孩子抱走。
等到家長反應過來的時候，孩子已經被搞走了。
“你到底抱走過多少個孩子...”李果呢喃道。
沒想到這中年婦女卻是反問道：“你會記得你吃過多少碗飯嗎？”
聽她們的話語之間，好似破壞一個家庭，抱走一個孩子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喪心病狂也不過如此...
說話之間，麪包車已經開到了郊區破敗的廠房，這裡人跡罕至偏僻，已經報廢很久了。
車子直接開入了廠房內，幾人全部從車子上下來。
這廠房裡有三個人，李果默默的數着，除了自己以外，這販子組織一共有七個人，爲首之人一身西裝革履，戴着金框眼鏡，看起來頗爲儒雅隨和。
“阿蓮阿華，你們乾的不錯，二十萬，明天打到你們的賬戶上。”
“二十萬！”
這兩個中年婦女先是愣了一愣，隨即狂喜道。
“謝...謝謝老闆...現在這娃娃變得那麼值錢了啊...”
“創造價值決定價格。”老闆微微笑道：“對於我來說，你們創造的價值大於二十萬，所以我給你們二十萬，很合理。”
隨後老闆看着李果，拍了拍肩膀後說道。
“彪子也別灰心，機會有的是，跟着我，好好幹，錢少不了你的。”
李果只是呆呆的點點頭，在這裡面，‘彪子’本身也是不善言語的類型，這番迴應也算合理。
此時，這老闆來到兩個孩子面前，宛如看着稀世珍寶一般。
“其實我以前也不知道，這孩子原來能那麼值錢...以前我只以爲，他們的價值就是賣到偏遠山區，賣到黑磚窯裡去，賺取一些微薄的酬勞而已。”
“到了這所謂的‘靈能時代’，風險極速加大，這一行似乎已經不能再幹下去了，我知道的兩個同行，他們直接被‘見義勇爲’，整個人連全屍都沒有剩下...”
“這也是第一次讓我知道了，原來在這個時代，手下啊，打手啊，金錢啊，都是無關緊要的東西，重要的是，緊緊攥在手中的拳頭...實力...”
販子組織們的員工都在傾聽老闆的發言，就像公司團建一樣。
此時，這老闆看着周圍，表情和煦道。
“大家都跟了我那麼久了...我也不妨告訴打架，我得到了一個機會，得到了一個可以翻身的機會，可以讓我們這些老東西跟上這個時代的機會...”
老闆臉上露出狂熱的表情來：“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做大事...”
正在老闆自嗨的時候，李果舉起手來，淡淡道。
“老闆，你說那人能讓你變強，是給你功夫秘籍嗎？”
“功夫？嘖。”老闆卻是不屑一笑道：“那種東西，就是垃圾，什麼蜀山武當都是土雞瓦狗。”
“嗯？”
好像是李果的問題激發了老闆的表現欲，老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一臉豪氣的說道。
“我們要成爲神話的一部分...”
“那些個什麼練功夫的，他們充其量變成時代的垃圾。”老闆神秘兮兮道：“我要修仙啊...”
除了李果之外，其他人都將其當成十分荒謬的癔症而已。
修仙？腦子秀逗了嗎...
當然，面對的人是自己的老闆，給自己發工資的人，其他人自然只是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只有李果眯着眼望着老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