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出當即便讓想入非非的黃中日腦子裡那些齷齪思想消滅殆盡，當真如同一桶涼水當頭倒下，哇涼哇涼。
“她就是你的盟友嗎？”李果看着面色平靜的柳珩。
“不。”這自稱‘四廢星君’的人卻是搶先回答道：“我僅僅只是僕役而已。”
僕役嗎...
李果繼續淡淡道。
“果然，你們是‘封神演義’的輪迴者啊，還是隸屬於‘天庭’...口口聲聲說要當支配者，沒想到還是被支配那個，這和你的理念可是天差地別呢。”
找到精神漏洞就開始攻伐，是一個武者的基本素養，激怒對方，血壓拉滿，功伐之時破綻也會更大。
聽到李果這麼說，柳珩沒什麼反應，一旁的‘四廢星君’眼神頓時陰沉下來，血壓瞬間拉滿，彷彿隨時擇人而噬一般。
然而，柳珩卻也是不惱，只是笑道。
“正是爲了要成爲支配者，所以纔要加入‘天庭’的。”
“我說李真人啊...你知道，‘封神演義’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嗎？”
李果搖頭，同時也注意到了一點。
柳珩在說出‘封神演義’的存在時，沒有被抹殺。
這是‘封神演義’改了規則還是如何？
正當李果思索之時，柳珩淡淡道：“當然...是爲了封神了，以輪迴世界爲棋盤，重演上古時代封神盛世，一步登天，再臨世間。”
“成仙成神，以天庭之威君臨天下”
柳珩說的是豪氣十足，當真有一副我爲仙魔的豪情。
然而李果思慮片刻後卻是笑道：“即使‘封神演義’的目的是爲了‘封神’，可也不是你們...你們的‘天庭’只是輪迴者們抱團取暖的一個組織罷了，叫天庭也好，故事會也罷，本質沒有變化，都是高級的過家家而已...莫非以爲自己叫了天庭，就當真是天庭衆神了？當真可笑。”
“神魔仙鬼，寧有種乎？今日我等爲假，他日壯大以後，化假爲真，即使有‘封神演義’親自欽定的‘天庭’出現，那麼只要我們的‘天庭’夠強，那麼我們就是真‘天庭’。”
到了這裡，李果也不得不佩服柳珩精神修爲的強大，彷彿滴水不漏一般，不愧是修精神功法的。
此時，柳珩看着李果讚歎道。
“天外神劍李真人，老夫先前聽說‘太白’對你好似有點興趣，便派了輪迴者去尋你，老夫之前還不解，原以爲你只是運氣好的小鬼而已，如今看來，當真是智勇雙全。”
柳珩對李果伸出手來，讚歎道。
“加入我們吧，李真人，我能給你很多，神魔之路，就在腳下。”
“到了如今地步你還想招攬我？”李果眯着眼說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我們並沒有死仇不是嗎？”柳珩雙手揹負，淡淡道：“老夫算計你，是想將你這一枚張天陽的棋子置之事外，陷害你的事情也沒給你造成多少困擾...相反，你在老夫面前展現了自己的優秀。”
“若是你肯加入老夫麾下的話，這以九龍氣脈煉製的人道秘寶，便贈送於你，讓你修爲更上一層樓。”
饒是以李果聽到都愣了一下。
這是當真沒有想到柳珩會想着招攬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還拿出了九龍氣脈煉製的秘寶作爲條件。
李果沉吟道。
“你都能爲了這煉製秘寶殺人佈局了，居然還捨得拿出來招攬貧道。”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杆秤。”柳珩侃侃而談道：“殺金成義是因爲他的價值不如九龍秘寶，願意拿出來招攬你是因爲你的價值拿九龍秘寶來招攬值得，招攬你，日後能爲老夫尋得比九龍秘寶更大的收益。”
“世間萬物都能明碼標價...那麼，李真人，你的選擇呢？是和我們冰釋前嫌，拿着九龍秘寶加入我們，還是說，依然選擇給張天陽賣命。”
以和氏璧而餌，吸引天下英豪前來，僅僅只是爲了給他煉製秘寶打掩護，期間費勁心思，機關算計。
如今，這費盡心思得來的秘寶卻毫不猶豫的丟了出來。
李果不知道該怎麼評價眼前的老者。
梟雄是稱不上的，可心機卻屬實可怕。
柳珩似乎不着急李果的答覆，畢竟在他看來，這一份誘惑實在是大過頭了。
只要是有些見識的，根本拒絕不了。
“的確啊，以一地龍脈煉製的寶物，你拋出的這一份‘餌’的確是分量十足。”李果輕言道：“以這一地百姓的安居樂業爲代價換取的寶物又怎能不強呢...”
“是啊。”柳珩臉上的笑容更勝，覺得李果這是要答應的前兆了。
然而，李果卻是突然的搖頭。
“雖然這‘餌’十足...但貧道還是拒絕。”
此時，李果身旁靈力遊動，業火長刀出現於手上，宛如岩漿鑄造，上有朱雀業火纏繞，彷彿能夠焚盡一切罪惡。
“年輕人，你知道你拒絕了什麼嗎。”柳珩眯着眼說道：“你可知道九龍氣脈煉製的秘寶價值幾何？地脈龍氣纏身，從某種意義來說你就相當於直接化身爲了九龍的‘人道’，人道之力相隨，修道事半功倍都不爲過...即使如此，你也拒絕？”
“沒錯，貧道拒絕。”李果表情平靜道。
“你很貪啊。”
柳珩以爲是自己拋出的價碼不夠。
而這也是他能拋出最多的價碼了。
李果說道。
“你拋出再多的價碼貧道也不會答應的。”
不爲財，那就是忠誠咯。
“那你就帶着對張天陽的忠誠去死吧。”柳珩周身靈力鼓動，嗤笑道：“爲那個老狐狸賣命，真是可笑，你以爲你不是被他利用呢。”
“呵，當我意識到自己被當成一顆棋子丟過來的時候，已經在想要給張天陽點顏色瞧瞧，可不能讓他那麼順心。”
李果淡淡的笑道：“若非你一開始刻意引我等入局，說不定如今也不會跟你兵戎相見了。”
聽罷，柳珩身邊的靈力鼓動一窒，有些愣神道。
“那你爲何不答應老夫？”
聽着這麼說的話，好像兩方並沒有什麼立場上的絕對對立。
那麼，又爲何不能合作共贏呢？
李果的氣勢逐漸攀升，淡淡道。
“因爲有人向貧道買了你的命。”
“誰？”柳珩更加疑惑了。
“一個小男孩。”
業火長刀充斥着朱雀業火，李果平舉長刀，指着柳珩：“一個沒有陪父親過上生日的男孩...”
那個街道管理員的命！
“一個小男孩能夠支付起買老夫命的價格？難道他來自什麼隱世大族嗎...奇怪，當真奇怪，老夫可沒有”
柳珩異常困惑，也沒有探尋爲什麼要買他的命——他也不記得自己跟多少人有仇了。
李果頓時覺得柳珩有些可憐。
但卻不會可憐他。
“算了，既然我等無法互相理解和解，那麼便只有一戰到底了吧。”
柳珩決定不去思考誰要殺自己，爲什麼要殺自己之類是事情。
只要把眼前之人殺掉便可。
此時，柳珩看着渾身兇相畢露的李果侃侃而談道：“老夫知道你有奇遇，如今修爲在築基期，身上也有不弱法寶...可老夫也有不弱的法寶功夫，和你修爲也是相當...再加上老夫得道多助，你拿什麼和老夫鬥？”
“自稱得道者，你有臉麼？”
李果也不得不佩服。柳珩不僅不要臉，還不要臉得理直氣壯。
此時，一旁的‘四廢星君’身體開始變化，原本窈窕的身體變得異常健壯，臉龐也從嬌俏狐媚的女子臉變成一個小眼睛塌鼻子的麻子臉，鬍子拉碴還有些猥瑣。
也許這就是他原本的樣貌。
“原來是女裝大佬。”李果眯着眼道。
這位四廢星君似乎很討厭這個稱呼，一臉猙獰的看着李果說道。
“我很討厭你...從各種角度上。”
“彼此彼此。”
此時，這位‘女裝大佬’的身形突然開始變換，竟然有岩石和火焰覆蓋，靈力路數竟然有幾種交雜在一起，分辨不出他的真氣是柔是剛，是火是水，是陰是陽。
看着這一幕，李果終於知道那一股熟悉感是怎麼來的了。
眼前的是四廢星君修的功法和‘八九玄功’是同源的。
“四廢星君...傳說中的袁洪修的也是八九玄功..”李果呢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最擅變化，那些模仿案子都是你做的。”
“你還有點見識，不過小洪修的不是八九玄功，而是八九玄功衍生的‘無相神功’，失了八九玄功肉身無敵和資源消耗的劣勢，卻從中取了最擅模仿的一點，在築基期的時候就能模仿他人真力異能，若有毛髮甚至能夠完美複製對方相貌肉體。”柳珩笑了笑道：“某些情況下，威能更甚於八九玄功，畢竟八九玄功在築基期的時候可不能隨意變化。”
兩個打一個，在柳珩看來這是隨便就能打過。
此時，柳珩的身形卻突然變得虛幻起來，有一些不知如何形容的無形物質纏繞在他周身。
在李果眼裡，柳珩的‘概念’開始模糊起來。
“老夫並沒有什麼必須單打獨鬥的精神潔癖，所以面對你，老夫會和小洪一起對付你。”
柳珩雙手揹負，把‘我們單挑你一個’這件事說的十分坦蕩。
即使做着最下作的事情，他也會用最理直氣壯的表情去面對。
李果充耳不聞，還是淡淡道：“刀名業火，焚盡罪惡，衝破樊籠之火。”
強大的自信心也是精神交鋒的一種——簡單來說就是報上名號，不輸人，不輸陣。
柳珩自然也不甘示弱，同樣說道。
“吾修功法名‘歲月’，取自時光...”
“你分明很怕歲月的流逝，卻選擇了‘歲月’作爲功法。”李果眯着眼道，先前和柳珩交談的時候，也發覺他很在意時間流逝。
老人，都這樣。
柳珩卻是充耳不聞，笑笑道。
“正是因爲害怕‘歲月’，所以才更要直面‘歲月’，直面最深刻的恐懼，將那害我老朽，害我四肢不勤的‘歲月’化爲力量。”
李果嘆嘆氣。
這位柳珩的精神當真是滴水不漏，無論怎麼嘴炮都無法影響到他的精氣神。
某種意義上，李果還是非常佩服他的，那麼只能短兵相接了。
焚火長刀，業火燃卷。
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更何況眼前的並非兔，自己也並非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