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能理解的，陳老爺子，您年齡大了，所以記憶差了一些。”
“看來我有必要幫您稍微覆盤一下，您這位幕後操盤手，是怎樣用區區數百萬，撬動了數十億鉅額利潤的。”
說完，林默沒有和陳江河多說廢話，直接就掛斷了軟件的視頻通話，然後，將一些提前就準備好的文件和圖片傳輸了過去。
這些都是他提前就整理好的資料。
有的是自己查的，但更多的還是情報系統提供的。
這些情報，要是能夠順利發佈到網上，那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
因爲這裡面涉及的內容，極其的可怕與黑暗！
吃相極其難看！
當然，前提是能夠順利發佈出去。
現如今的網絡安全，已經發展到了非常智能的程度。
不管你發佈什麼內容，都會受到審覈，要是涉及到一些敏感詞，根本不可能發得出去。
陳山河做了這麼多惡事，肯定把這一塊管控得死死的。
任何對他不利的東西，絕對不可能出現在網上。
這些文件和照片，要是擅自上傳到網上，那或許還沒審覈通過，有關部門就來查水錶了。
所以，
林默從來沒有過要把這些東西發佈到網上的天真想法。
做完這些。
林默沒有再在房間裡過多停留，起身離開酒店，回到了停在路邊的轎車裡。
坐在車裡的第一件事，林默先是脫掉了腳上緊繃的鞋子。
43號的腳，硬穿 41號的鞋子，短時間還好，但時間長了，真的難受。
脫下鞋子，林默長長舒了口氣。
“這隻老狐狸會調查過來嗎？”
其實……
剛纔在和陳山河視頻的過程中，林默之所以會說出陳山河的釣魚地點，並非林默粗心大意。
林默是故意這麼做的。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在不經意間，把自己僞造出來的這個 WW富商的身份，徹底暴露出去，以此來誤導陳山河的調查方向。
陳山河那麼精的一頭老狐狸，如果林默推測的沒有錯的話，那麼，在切斷視頻通話之後，陳山河應該會給手下的人下達命令，統計今天所有出入過北橫運河釣場的人，然後再逐一調查。
並且，他有可能還會調查附近所有酒店。
當然，世事無絕對，林默也有可能是在和空氣鬥智鬥勇，或許陳山河根本沒有那麼謹慎，什麼也不會錯。
但還是那句話，
不一定肯定有用，但必須要做各種嘗試！
要和一個通天人物對抗，那就必須利用所有可以嘗試的信息差。
這是他唯一的勝算！
另一頭。
收到一大堆文件和照片的陳山河，眉頭不由皺得更緊了一些。
他不爲人知的秘密，再一次，被挖了出來！
對方傳輸過來的這些文件和照片，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就是他的犯罪記錄！
若是完全曝光出去，就連他也會感到頭痛！
當然。
他不可能會讓這種文件和照片徹底曝光出去，網絡安全那邊，會第一時間對其進行攔截！
陳山河皺眉。
不是因爲這些文件和照片。
而是因爲，對方是怎麼拿到這些文件和照片的！
這太可怕了！
就彷彿，對方已經將他完全掌控！
知曉他的所有秘密！
甚至……
身上還隱隱感覺……有一雙眼睛，在盯着他！
饒是陳山河的心態再穩如泰山，這個魚，也是沒法再繼續釣下去了。
他站起身，剛想往不遠處的房車走去。
可是，不經意間，他注意到不遠處有一棟高樓。
冥冥中有一股異樣的感覺，他停下腳步，眯了眯眼，開口問道，“那棟樓，是幹什麼的？”
旁邊一名保鏢趕忙回答，“回陳老，那裡是海楓酒店。”
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陳山河的安保等級也是提升了很多，所以，在陳山河來釣魚之前，他的這些保鏢就已經提前勘察過周圍所有可能出現的危險，並且進行規避。
海楓酒店？
陳山河略一沉吟，隨即按照內心的感覺，命令道，“去調查最近幾天，那間酒店所有房間的入住信息，特別是高層的，尤其是能看到這邊釣場的房間！”
“是。”
保鏢雖然不明白陳山河爲什麼突然要這樣做，但他沒有質疑的權利，重重的點了點頭，便是招呼來其他幾個保鏢，火速離開了釣場，趕往海楓酒店。
陳山河則坐進了自己的房車裡。
釣魚的時候被打擾，是一件讓他極其不爽的事情，而且，從剛纔和林默的對話中，他已經隱隱感覺到，這位自稱深淵組織的神秘朋友，很有可能就在他的身邊。
或者說，至少對他的行程，瞭如指掌！
現在，陳山河非常懷疑，對方做了那麼多事情，大概率不是衝着陳凱南那個廢物來的，極有可能，他纔是深淵組織的目標！
房車裡安裝着好幾塊大屏幕，此時都是亮着的。
隨着陳山河按下一個按鍵，很快，四支行動小組的組長陸續出現在了屏幕裡。
“王迅，把我手機剛收到的文件，共享給其它組長。”
鳳凰山的地下蜂巢是陳山河的智囊和心臟，就好像一臺電腦的 CPU處理器，而那些行動小組的組長，則像是他的軀幹四肢，都是他的心腹大將，也知道他大部分秘密！
知人善用，給屬下足夠的信任，恩威並施，才能換取他們的絕對忠心。
精通用人之道，這是陳山河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最大的依仗！
陳山河下達完指令之後，自己也靜下心來，再一次看起了那些文件和圖片。
看着看着，陳山河的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
文件和圖片裡的內容，並不複雜。
他控制下屬，先是僞造了一個頗具資歷的空殼開發商公司，並且，通過相關‘熟人’，從銀行以‘正規程序’貸款 500萬，付了土地定金，以及首期土地建設的費用，這一步，自然也少不了各種‘熟人’的關係，然後再靠施工方那邊的墊款，達到了預售條件。
拿着施工方的墊款，開始建房，建售樓中心，搞各種低價預售，在地基都還沒有打好的情況下，一期房源就基本已經被獲得了‘內幕消息’的人搶購一空。
然後，循環開始了，拿着買房者的錢繼續蓋樓，繼續賣錢，直到部分樓房封頂，拿到所有銀行監管資金後立即宣佈破產。
500萬出去，淨賺幾十億的利潤！
而且這 500萬也不會浪費，等年限一到，綠凱集團就可以強勢入局，低價買入，重啓小區的建設。
既能二次賺錢，還能贏的滿堂喝彩。
那些心如死灰的購房者，轉過頭就得對綠凱集團感恩戴德。
呵呵。
那些掏空了積蓄，甚至是賣掉了老家房產，花掉六個錢包籌夠首付款的買房者，一輩子恐怕都不會知道的是，他們只不過是被同一個人，玩弄了兩次！
不光被玩弄了，還要感恩戴德的幫人算錢！
這些套路其實並不稀奇。
真正的大佬，都知道其中的內幕。
但這是大佬之間的遊戲，根本不會有人主動曝光出來。
真正讓陳山河感覺到詫異的是，深淵組織發來的文件和圖片中，非常詳細的描述了他操作的每一個步驟，涉及的每一個關鍵人員，甚至是一些關鍵時期的談話內容也都有！
這.
這絕不是外人能夠搞到的東西！
必然是他的身邊人，而且是跟隨他時間很長，位置夠高的人！
至於陳凱南？
他的董事長就是個幌子，他所知道的內容，未必有蜂巢裡一位高級員工知道的多。
這恐怕是……
內部出現了鬆動！
出叛徒了！
陳山河深吸一口氣，隨即看着屏幕上的四個人，沉聲道，“說說吧，你們的看法。”
而此時，四人臉上的表情都不好看。
畢竟如果牽扯到內鬼，那麼他們四個小組長必然是首當其衝的。
龍組的組長名叫邱鵬池，是一個 50來歲的中年人，身材比較胖，大腹便便的，外形看起來頗爲油膩，屬於是那種丟到大街上，隨處可見的發福中年人，一點也不高大上。
可是，只有瞭解這個男人的才知道，他的生活其實非常自律，飲食方面也很規律，幾乎不吃葷菜。
之所以保持着這樣的身材，只是爲了增加迷惑性，越是平平無奇，在做很多事情的時候，才越是方便。
真正的狠人，根本不會把自己是狠人寫在臉上！
邱鵬池如是，陳山河更如是！
在不知情的外人眼裡，陳山河就是一個喜歡釣魚的和善老人！
誰能想到，他竟然會是那種隨便動動手指，就能讓整個魔都都緊張起來的大老虎？
房地產相關的業務，正是由龍組主抓的。
邱鵬池率先開口說道，“陳老，我建議立刻徹查蜂巢，尤其是一些已經離開的高層員工。”
“當然，既然是房地產方面出現的問題，龍組必須首當其衝，我建議從我查起。”
陳山河並沒有發火，而是很平靜的說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今天叫你們來，並不是要興師問罪。”
“蜂巢自查的事情，我會安排專人去做的，伱們不用管，而你們現在要做的，是儘快去調查明白，敵人到底想要幹什麼。”
“蒲元白，說一下你的想法。”
在陳山河眼裡，蒲元白是四個人當中最聰明的一個，說話做事也有分寸，可以說是除了陳山河之外，蜂巢系統中的二號人物。
“我的看法嗎……”
他點了點頭，分析道，“深淵組織抓走陳總足足有 60多天，在這段時間裡，他們肯定從陳總嘴裡知道了一些事情，並且還做了全面的調查，掌握了很多關於我們的情報。”
“現在，他們做足了準備後，對我們發起進攻，然而，他們讓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卻是給那些倒黴業主退款。”
“這並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這也顯然不是他們的真實目的，我懷疑這是他們在秀肌肉。”
秀肌肉？
沒等衆人發問，蒲元白繼續道，“或許，那個深淵組織只是想讓我們知道，他們知道的事情很多很多，多到我們無法想象的地步，有這樣能量的組織，體量絕對不小。”
“他們在暗，我們在明。”
“雖然我們不必懼他，但陳老，我這邊建議您還是先按照他所提的要求去做，然後看他是否會釋放陳總，如果他們放人，我們再做定奪。”
“我甚至覺得……深淵組織的出現，對我們而言，未見的是一件壞事，可以將其當做一塊磨刀石，我們已經太久沒有對手了，這樣關節是會僵硬的。”
這時，
主要負責技術的王迅說道，“陳老，剛纔我們已經入侵了海楓酒店，得出情報，今天入住的海楓酒店高層的，一共有 8個人，其中有一個 WW省，名叫莫文的富商，是來過釣場，然後又去的酒店。”
“而且，通過入侵監控系統，也就是您結束通話後沒多久，莫文已經驅車離開了，車牌號經過調查，確定是神州租車旗下的一款大衆轎車。”
“目前正在鎖定車輛的位置，以及調查莫文的更多背景信息。”
WW省富商？
莫文？
陳山河自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但已經隱隱覺得不對勁。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但陳山河還是淡然的下達了命令：“找到這個叫莫文的富商，一定要抓活的，另外，給業主退款的事情，就按照對方說的做！”
對方既然敢暴露自己，肯定已經有了全身而退的準備。
他陳山河沒有那麼天真，覺得能一舉拿下對方。
林默並沒有直接開車回市區。
而是按照計劃，在一片早就選好的隱蔽山林裡，直接一把火，把汽車連帶着上面的所有東西全都燒了個一乾二淨。
不管陳山河會不會來調查自己，莫文這個身份，都已經沒用了。
讓他們調查去好了，反正莫文這個身份該做事情，已經全都做完了。
燒完車之後，
卸去易容僞裝、換了套衣服的林默，用莫文的手機號報警，車輛失火，然後把手機和銀行卡等物品全都丟進熊熊燃燒的火堆裡，又步行了許久，纔打了一輛車，趕往魔都市區。
用自己的身份，開了一間賓館。
簡單洗漱了一番後，林默打開暗網，再一次開始製造新的身份。
未必能用得上，但先準備起來。
而且，經過這一次，林默發現有一個虛擬身份，做什麼事情真的是非常方便。
不但能夠混淆陳山河的視聽，減少自己真身被發現的可能性，更是能夠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又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而且還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管怎麼查，也不可能查到任何蛛絲馬跡的那種。
同時，
林默從暗網下載的軟件上，也收到了陳山河的禮貌回覆，對方表示會按照要求，在 48小時之內，處理完停工小區的所有退款工作，同時按照 4.9%的年化利率，賠償業主利息。
而之後，陳山河也威脅他，最好能夠在 48小時之後，遵守約定，立刻釋放陳凱南。
只是……釋放？
林默看着陳山河回覆的信息，不由得有點想笑。
他好像從來沒有說過，他要釋放陳凱南吧？
遊戲纔剛剛開始，給所有購房者退款，只是第一步而已！
釋放陳凱南？
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林默沒有回信息，只是看了一眼，就關掉了軟件，如果繼續在暗網上製作新的身份，之後又看起了租房有關的信息。
每一個身份，都應該有一個相應的住址，除此之外，還需要有相應的交通工具。
雖然身份是僞裝的，但每一個身份，都應該是無懈可擊的‘真人’！
儘量做到完善！逼真！
這樣一來，林默一個人，就是一個龐大的神秘組織！
忙活完正事後，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林默鬆了鬆筋骨，然後出去，找了間小店，隨便吃了點東西。
再後來，因爲沒什麼別的計劃，林默便到附近的古玩市場溜達了起來。
並且給老婆發了一條視頻。
沒有誰嫌錢多，林默當然也是一樣。
更何況，他手裡的錢並不算太多，要知道，暗網裡面的那些東西都是非常貴的，而也正是因爲貴，所以非常好用！
像是僞造身份，一個沒有任何破綻的新身份，往往造價都要超過五百萬，甚至更高！
但林默覺得這錢花的很值。
除了暗網消費外，家裡的進口藥成本，蓋房成本，以及醫院裡張力的住院成本，這些可都是每天的固定開支。
說起來，
宋序言前兩天打電話問他要錢的時候，還特地告訴過他，張力這幾天就快要醒了，應該能夠趕上回家過年。
至於林默爲什麼一直去古玩市場，不去彩票店之類的地方？
別提了。
之前林默也獲得過一箇中獎的彩票號碼，結果他去買了幾百塊錢之後，竟然並沒有中獎！
最詭異的是，中獎的那個人，還是情報系統裡之前提到過的同一個人。
從那天起，林默就對彩票失望了。
至於以前有過的彩票店？
狗都不開！
講真，連情報系統都玩不過彩票中心！
發給李錦文的視頻通話很快就被接通了。
回到鄉下後，李錦文身上的穿着，也是逐漸入鄉隨俗。
幾乎是 24小時睡衣不離身。
這個點，一家人都坐在客廳看電視，取暖，聊着天。
林默笑着打趣道，“爸，今天去家裡的親戚多不？”
“沒幾個了，天大的新聞也就是三天熱度。”林長水笑着回答道，“可能是見着我們這沒什麼油水，也就沒什麼人來了，你呢，忙完了嗎？準備什麼時候回來？”
“應該還要忙幾天，但年前肯定回去。”林默繼續問道，“家裡缺不缺什麼東西？我在這邊買好後直接發過去。”
“不缺，什麼都不缺，就是想讓你趕快回來，這都馬上過年了。”這次說話的是老媽徐琴。
“好好好，媽，我忙完就回去，肯定早點回去。”
“記得多穿點衣服，我聽說魔都那邊前兩天下雪了，那邊可不常下雪。”
“嗯，你看，我穿的可多了，暖得很。”
“爸爸~~~~我想你了，你一定要早點回來哦~~~”
“好嘞，小小，爸爸沒在的時候，你可要聽話，不準搗亂知道嗎？”
“小小可乖了！”
“那就好，爸爸回去給你帶禮物！”
“好耶~~！！”
“小默，家裡有我跟你岳母，還有文錦照看着，你在外面忙你的，不用擔心家裡。”
“好的爸，這段時間真是有勞您和媽了。”
“這傻孩子，這叫什麼話？一家人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就是，老公，以後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
“嗯……對了，小妹的情況怎麼樣了？”
“已經好很多了，有時候突然會清醒一下，說上兩句話，宋院長那邊也經常會打電話過來詢問情況，說是要等一個契機，說不定過年一熱鬧就好了！”
“嗯，那就好！”
又聊了一會，林默這才掛斷了電話。
一邊在古玩市場漫無目的瞎逛着，腦子裡一邊思考着林思語的事情。
情報系統之前說她恢復需要一個契機， Wωω ◆тт κan ◆co
宋序言也是這麼說的，可這個契機究竟是什麼？
“趕快忙完，處理完陳山河的事情，回家之後，陪小妹多待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獲得新的有用情報，讓小妹儘快恢復過來。”
在古玩市場多轉悠了一會，見時間挺晚了，林默返回酒店，一邊查看租房的信息，一邊等待着系統情報的刷新。
凌晨一到，他的腦海裡準時響起了系統的提示音。
【叮。】
【今日情報已刷新。】
【今日情報】
【 1、您昨天見過張桂蘭，獲得相關情報————張桂蘭將於 742天后去世。】
【 2、您去過白鋒的家裡，獲得相關情報————白鋒三天前逃脫失敗，被抓回關押地點後遭到殘忍的折磨。】
【 3、您昨天去了崇明島，獲得相關情報————崇明島三天後將會有一場持續 18個小時的暴雨。】
【 4、您昨天燒了一輛大衆汽車，獲得相關情報——————大衆汽車將通過提前退休削減人員福利，達到降低成本。】
【 5、您昨天到過坤達華府，獲得相關情報———————該停工小區全體業主，將在 48小時之內收到全額退款，以及相應利息。】
【 6、您昨天關注了租房信息，獲得相關情報———松江新區東夏村 184號自建房正在對外出租，該自建房地下兩米有一口古井，古井深處存放着一批價值不菲的寶物。】
【 7、您昨天路過奉閔公路，獲得相關情報————明日下午 4點到 9點，該路段會因交通事故堵車，堵車時間長達 12個小時。】
【 8、您昨天關注了綠凱集團，獲得相關情報———————綠凱集團 48小時內，將會損失 74億現金。】
【 9、您昨天聯絡了陳山河，獲得相關情報————陳山河已啓動蜂巢自查系統，近 10年離職的高層都會接受最嚴格的信息審查，將有 21人在本次審查中被問責。】
【 10、您昨天路過鳳鳴路古玩市場，獲得相關情報———————今天下午 4點，企業家張浩將會到該市場逛街。】
林默一條條看着情報。
“張阿姨只能活兩年？”
看到這條情報，林默不由得一陣唏噓。
雖然只見過兩面而已，但是說實話，他對這位阿姨的印象真心挺好的。
林默只是扶她回家，對方就想着幫他介紹一份工作。
而且上次在酒吧門口碰到白鋒時，白鋒也告訴過他，警局正在招收輔警，勸說他不要在酒吧這樣的地方上班，容易誤入歧途。
知恩圖報在當今社會，已經是一種稀缺資源。
這對母子，都是不錯的人。
而且，林默也喊過張桂蘭一聲媽。
雖然只是爲了哄老太太要堅強生活下去，但不免也是動了一些感情。
可就算心有惻隱，林默卻不知道怎麼去改變這個事實。
畢竟老太太年歲也確實高了。
好在第二條情報，算是個好消息，白鋒還活着！
雖然暫時不知道他被羈押在什麼地方，但只要人活着就有未來，就能看到希望。
就像是白鋒的女朋友杜楠雪，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最後把她從地下室裡救出來的，是一個她根本就不認識的神秘人。
該不該把白鋒還活着的消息告訴杜楠雪？
林默想想還是算了，
倒不是爲了拿捏住對方，只是單純覺得希望越大，失望也就會越大。
現在告訴杜楠雪這個消息，萬一之後出現什麼意外，她未必能承受得住，還不如等到有機會救出白鋒之後，或者是有他的確切消息之後，再告訴杜楠雪。
再接着往下看，林默很快就發現了一條很有趣的情報。
【 6、您昨天關注了租房信息，獲得相關情報———松江新區東夏村 184號自建房正在對外出租，該自建房地下兩米有一口古井，古井深處存放着一批價值不菲的寶物。】
一批價值不菲的寶物？
這.
這還是林默第一次刷新出類似情報。
這不由讓他想起一個新聞，購買了法拍房的某個女士，在裝修翻新的時候，發現牆壁里居然有數千萬現金！
“有點意思。”
“一批價值不菲的寶物……到底有多價值不菲呢？”
“趁着陳山河給坤達華府業主退款的這個時間空檔，可以去看看，能不能搞到手”
“而且，我也確實得先找個地方住下先。”
拿定主意後，林默又詳細查看了一下其它情報，把跟陳山河有關的情報重點標紅後，便是疲憊的進入了夢鄉。
確實有點累，不光是身體上的折騰，主要還有精神上的損耗。
雖然每天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計劃。
但林默的精神，卻是需要一直緊繃着，不敢有絲毫鬆懈！
對手可是一隻大老虎，稍有不慎，就會成爲別人的盤中餐，如何放鬆的下來？
不過，隨着時間推移，林默也在漸漸適應這種高強度的精神壓力。
而有趣的是，從小到大都不怎麼做夢的他，這一夜竟然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他在老家所在城市的市區裡，開了一家很大很大的古董店，一家人每天都在店裡忙活着，一邊掙錢，一邊享受悠閒的生活。
沒有煩惱，與世無爭。
錢也根本用不完，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翌日。
林默特意換了一個軟件，用自己的身份租了一輛商務車，出發前往松江的東夏村。
到了地方他才發現，這裡距離鳳凰山很近，只有不到 10公里的路程。
甚至站在高處，都能看到鳳凰山的山頂。
東夏村 184號是一座 3層的老房子，看起來已經岌岌可危，很久沒人修繕了。
若是在那些三線城市，這種破舊房子，估計根本不會有人要。
但這裡是寸土寸金的魔都，但凡只要是個房子，價格合理，那都有人願意住下來。
可以重新加固一下，分成一個個小單間，當二房東，還可以當成貨物倉庫，存放一些雜物之類的。
門上面貼有房東的電話，林默打過去後，對方沒多久就趕了過來。
是個 70歲左右的老大爺，腿有點殘疾，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上下打量着站在門口的林默，問道，“是儂要租房子哇？”
口音很重，但林默畢竟從小在魔都生活，聽懂還是沒問題的，事實上，他也會說一些魔都方言，只不過很少會用。
他點點頭笑着說道，“是的，大爺，我想租您的房子，您看每個月要多少錢？”
“紙上面不是寫着嗎？”大爺聽到林默不是魔都人，用不太熟練的普通話說道，“一年租金 5萬 5，押金兩萬，不講價，我帶你進去先看看。”
林默沒有拒絕。
兩人走進房子，開始看了起來。
大爺不方便上樓，就讓林默自己上去，他在外面等着。
房子確實很大，一共三層，一樓下面還有個很大的地下室，起碼夠 4戶人家同時租住，如果花錢修繕一下，分成小的單間，那租出去的人數還能增加。
這一片雖然工廠不多，但距離松江地鐵站蠻近的，有一些在市區工作的打工人，也會選擇這種郊區的房子。
雖然有點寒磣，但畢竟價格便宜。
“大爺，便宜點嘛， 5萬一年，房子的翻新我來做，有什麼需要買的傢俱也是我來。”林默當然不會對方說多少錢，就直接給多少錢。
他現在的確是有點錢，但也不意味着會隨意揮霍。
省錢的意識，已經刻進了 DNA裡。
便宜 5000塊錢，能買一部非常不錯的手機了。
再說，來租房子，要是不議價，那別人都會覺得你奇怪！
跛腳大爺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也沒有立刻反對，而是問道，“濃做撒？二房東哇？”
“暫時還不確定，可能是出租，也有可能是當倉庫。”林默沒有給出肯定的回答，繼續說道，“大爺，這房子也挺老了，地下室都返潮了，我還得重新弄地面。”
“怎麼樣，大爺？ 5萬一年，押金就按你說的 2萬。”
商量了一會，最終林默以 51000的價格，拿下了這一套房子一年的居住權。
大爺沒有微信，也沒有付款寶。
林默只好開車帶着他前往銀行辦理轉賬，然後簽了一份租房協議。
等再次回到村子，把大爺送回他另外一套房子後，大爺讓林默等了一會，去地裡給他弄了很多青菜，送給林默。
也不值錢，但是一份心意。
魔都雖然風評不太好，斤斤計較的人多了一點，但大部分人其實也還是蠻好的。
而且，他們的斤斤計較也不是光考慮自己，林默以前好多次買早餐的時候，後面排隊的大媽都提醒過他，店家少給了他幾毛錢，算錯了賬之類的。
等辦完了所有手續，林默又到五金市場買了一些挖掘要用到的工作。
鐵鍬，電鎬、鋤頭、電線、電動工具之類的。
這方面他比較專業，工地裡也用過，做搬運工的時候，每天也都有接觸。
準備好這些東西之後，林默來到自建房的地下室。
地下室面積很大，而且返潮發黴情況確實挺嚴重的，一進去嗆的嗓子都難受。
好在林默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先隨便找了個角落，然後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情報系統給出的情報，只是指出，地下室下面兩米，有一口古井，但沒有具體的位置，所以林默只能慢慢去嘗試。
只是可惜了不能用大型機械，要不然的話，很快就能把房子下面的土鬆一遍，找到那口古井的位置。
因爲有技巧，有經驗，知道如何有巧勁，林默乾的很快，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周圍的一層混泥土就已經被全部打碎，並且挖出了一個直徑四米左右，深度約莫半米的大坑。
土都堆在了旁邊，林默打算找不到東西的話，就先回填，然後換下一個地方繼續挖。
這樣的辦法很笨，也很浪費時間，但也是最可靠的辦法。
畢竟財不外露，他也不知道花錢僱工人來幹。
萬一出了什麼意外，麻煩大了！
一直幹到晚上，也沒有任何發現。
倒是手機上多了很多條新聞，說的是綠凱集團已經開始退款事情。
林默看了一會短視頻，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多收到退款的業主都趕到了綠凱集團，敲鑼打鼓，送錦旗、送萬民傘，用各式各樣的方式感謝綠凱集團的仗義疏財。
他們或許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們正在感謝的人，正是讓他們痛苦了那麼多年的原兇。
而真正幫助到他們的人，現在正在疲憊的進行着挖掘工作。
不過，這不重要，
林默一開始的出發點，本來就不是爲了幫助這些無家可歸的倒黴業主，只是爲了對付陳山河的一場博弈而已。
幫助那些倒黴業主，只是順帶而爲。
而看到昨天還住在鬼樓帳篷裡，生無可戀的那一羣人，今天臉上綻放出的笑臉，以及對未來充滿期待的樣子，心裡其實還是挺有成就感的。
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林默看了一會短視頻之後，臉上浮現出笑容，隨即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之後的時間裡，林默一直都呆在地下室，重複着機械的工作。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在激活系統以後，竟然還會再一次體驗到曾經那種苦逼的生活。
腰也開始疼了，地下室也已經挖的差不多了，整個人累成了狗，但是，依舊沒有發現半點關於寶物線索。
搞什麼？
林默坐在臺階上，喝了一口水，擦了擦脖子上的汗，望着已經千瘡百孔，這一個洞，那一個坑的地下室，心裡不由得開始盤算了起來。
該不會沒藏在地下室吧？
院子也算？
“要如果沒在地下室下面，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林默在地下室裡挖掘，雖然有動靜，但是問題並不是太大。
這附近的房子，住的應該都是打工人，早早的就出發去上班，天黑了才能回來，睡幾個小時就又走了，注意不到鄰居都在幹什麼。
可如果是在院子裡挖掘的話，很有可能會驚動房東或者是其它村民。
萬一他們猜測出來點什麼，可就麻煩了。
畢竟哪個正常人沒事掘地三尺？
“今天晚上先挖完地下室的最後一塊區域，如果實在找不到，只能想其它辦法了。”
林默休息了一會，拿起鐵鍬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老房子的地基是真的沒話說，土質非常堅硬，林默要用很大力氣，才能夠挖的下去，就算是配合着電鎬，速度也非常慢。
不過，林默很有耐心，
累了就休息一會，困了就上樓睡一會，其餘時間除了吃飯之外，都在一點點的進行着挖掘。
反正幹這種話，他絕對要比大部分人都專業。
又挖了大半天，林默再次挖出了個深度約莫 2米的深坑，但依舊沒有任何收穫。
他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距離上次接觸陳凱南，已經足足過去了 48個小時。
該聯繫陳山河，詢問一下成果了。
其實不用問也能差不多瞭解，因爲這兩天本地短視頻上幾乎全都是綠凱集團的新聞。
各大媒體跟營銷號，就差把綠凱集團吹成天上少有，地下壓根不存在的超級良心企業。
當然，
主動給停工小區業主退款這種事情，也確實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再加上陳山河的控評跟運作，能夠達到這樣的效果也不奇怪。
就在林默準備往坑外爬的時候，腳下潮溼的泥土一滑，險些摔倒，萬幸他身子骨比較靈活，在倒下的時候扶住了旁邊的牆。
“艹”
林默忍不住罵了一聲，撐着身體剛想起來，卻發現手上的觸感有點不對勁。
嗯？
他用力抓了抓，發現泥土下面是一層堅硬的東西。
來不及過多思考，林默連忙用手機的燈光照射了一下，發現薄薄的一層泥土下面，是非常堅硬的石面。
明顯有打磨過的痕跡！
這.
古井？
找到了？！
林默高興壞了，趕忙又用鏟子向兩邊擴寬了一些位置，發現依舊是堅硬的石面。
用手敲了敲，從聲音就能聽得出來，石板下面的區域是空着的！
穩了！
應該就是這裡！
瞬間，之前幾十個小時的所有辛苦，直接消失的一乾二淨。
這種感覺，甚至比撿錢都刺激！
就像一個數學家，把困擾了他大半年的難題想通了一樣！
林默激動的把電鎬通上電，又固定好自己的身體後，開始用力向下鑿了起來。
不一會，石塊被鑿開了一個能容納一個人通過的小洞，與此同時，一股讓人作惡的味道，險些讓林默把昨天中午吃的黃燜雞米飯給吐出來。
他強忍住異味，又用手機燈光往下照了照，發現下面好像是個一口枯井，井壁有能順着下去的凹槽，但是看不見底部究竟是什麼樣子。
林默想要立刻衝進去，但他忍住了。
常識他還是有的，
密封的地下空間裡通常有大量的二氧化碳，還會產生很毒的硫化氫氣體。
貿然下去很容易昏迷死亡。
林默老家裡也有挖地窖儲存生薑的習慣，隔兩年就能聽到有人下地窖後死亡的新聞。
應對的辦法也很簡單。
林默再次回到地面，找到之前買的鼓風機，將出風口連接上塑料管子，再把管子丟進井口，開始輸送氧氣。
怎麼才能判斷氧氣是否充足？
這個更簡單，
用繩子捆着籃子，再往籃子裡放一根燃燒的蠟燭，一點點把蠟燭放下去。
蠟燭不滅，就說明下面氧氣充足。
盜墓裡經常說的什麼人點燭，鬼吹燈，其實就是氧氣耗盡了，得趕緊撤退的意思。
現在更簡單，
一個銥測便攜式氧氣含量檢測儀就能搞定一切。
而且林默知道要下地窖，所以林默還提前準備了兩個便攜式吸氧瓶，跟對應的呼吸式面罩。
鬼知道下面什麼情況，萬一有賭氣呢？
可不能爲了寶物丟了性命。
還是那句話，有備才能無患。
哪怕就算是用不到，也得提前把所有東西準備好。
林默以前也不是這種性格，只不過是遇到的麻煩足夠多，足夠大，慢慢培養出來的習慣。
做足一切準備後，林默剛想下去，手機鬧鈴卻是響了起來。
聽到這鬧鐘，林默知道，距離上次聯繫陳山河，已經過去了整整 48個小時，是時候該找陳山河問問坤達華府處理的結果，並且給他下達另外一個指令了。
呵呵，
想一個坤達華府退款就洗清陳凱南身上的所有罪惡？
陳山河想的也太簡單了吧？
他難道不知道陳凱南犯下的罪惡，有多麼大嗎？
林默休息了一會，沒急着進入古井。
走到出租屋三樓左側的房間裡，然後纔給陳山河發去了視頻鏈接。
倒不是地下室信號不好，而是林默擔心在通話的時被人聽到，或者是有人突然闖進來。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很小，但並不等於零。
防患於未然。
林默可是經不起任何意外的。
等了大約 5分鐘，直到鏈接失效前的幾秒鐘，陳山河這才進入到軟件當中。
從背景來看，他是在一間類似書房的房間。
林默這邊沒有開視頻，甚至還有東西擋住了攝像頭，這樣才更有安全感。
用軟件改變過的聲音問候道，“陳老先生，這兩天您過的如何？是不是很有成就感？那些業主把您當成了他的救世主呢！”
陳山河卻是沒有和林默廢話的意思，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退還了所有款項，並且按照 4.9%的年化利率支付了相應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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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該是你兌現承諾的時候，釋放陳凱南。”
“我奉勸你一句，如果要跟我陳江河交朋友，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我希望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哦？
林默很快反應過來。
陳山河這是覺得深淵組織綁架陳凱南，跟要求坤達華府退款的事情，都是爲了給他一個下馬威，然後再合作，談其它事情？
這樣的想法倒是也很正常，
畢竟直到現在，林默所做的事情都不能用正常思維來理解。
既不像是索要贖金的綁匪，更不像是通過威脅陳山河，得到一些利益跟好處。
反而是有點殺富濟貧，替天行道的意思。
如果身份調換，林默覺得自己大概率也會往這方面瞎想。
同時這也意味着，林默這個擾亂陳山河調查方向的計劃，已經初步有了成效。
很不錯！
林默語氣淡然的反問道，“陳老先生，您在說什麼？我似乎從來就沒有說過，只要你退完坤達華府的業主的錢，就要釋放陳凱南吧？”
“您是不是從一開始就誤會了什麼？”
誤會？
什麼意思？
陳山河的眉頭皺了起來。
能夠看得出來，他現在非常不開心。
當然，這種不開心，也有可能是他刻意裝出來的。
沉默了足足有幾十秒，陳山河深吸一口氣，他那略顯沙啞，並且充滿壓迫感的聲音纔再一次響起：“你這是……什麼意思？耍我？”
“我警告你，別以爲你隱藏的很好，就不會露出馬腳，這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整整兩天時間裡，陳山河調查到了很多關於莫文的信息，他已經打算讓人去 WW省，採取同樣的方式綁架莫文的家人。
所以在陳山河看來，他手上也並非是沒有一點底牌。
只不過他現在還不清楚的是，有關於莫文的所有事情，都不過是暗網瞎雞兒編造出來的，雖然真實可查，但卻根本沒有那些人的存在。
即便陳山河真的出手了，也不會有任何收穫。
而陳山河的反應完全在林默的預料之中。
像是他這樣的大人物，可能已經很多年沒有遇到過，敢如此戲耍玩弄他的人。
而林默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激怒對方！
讓對方無法冷靜思考！
看着陳山河似乎有些氣急敗壞了，林默繼續說道，“看來陳老先生並沒有意願爲自己兒子洗清所有罪惡的打算，那我們之間，似乎也沒有什麼可聊的了。”
“您啊，大可動用您所有的力量去調查，試試看，能不能找到我們深淵的馬腳。”
“呵呵……”
“不過，我覺得，您哪怕是不在乎陳凱南的生死，也不想身邊一直有一股神秘力量，躲在您看不見的地方，注視着您吧？”
陳山河沒有說話。
林默繼續道：“您兒子犯下了多重的罪孽，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坤達華府退款事件，只不過爲您兒子清洗了…… 5%的罪惡而已。”
“距離釋放您兒子，還差了很遠很遠。”
“不過，深淵組織從來不喜歡強迫任何人，我給您 24個小時的考慮時間，如果您拒絕爲您的兒子繼續清洗罪惡，那麼，您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會收到一份快遞。”
“關於您兒子的快遞。”
說完，
林默不等陳山河回話，直接就掛斷了軟件裡的視頻通話。
事實上，林默很清楚的。
即便是他佔據着主動權，也很難在跟陳山河的對話中佔據什麼上風。
老傢伙太穩了，心眼子太多了。
跟這樣的老狐狸打交道，必須得簡短一些。
一個不小心，就會掉進他們的險境裡。
或者被他們套出線索。
更何況，林默主要目的就是混淆他們的調查，所以根本不着急，拋出一個又一個選擇，然後晾着他就是了。
如果陳山河 24小時內不聯繫他也沒關係。
林默只需要把手裡掌握的情報，再適當放出去一個就行了。
而且，林默相信。
就這麼點強度，陳山河應該不會放手不管！
換做是他，被一個神秘組織要挾，監視，也不可能會不管不顧！
肯定會選擇多接觸，找出線索！
關閉手機後。
林默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再次來到地下室裡，並且關閉了運轉數十分鐘的小型工業吹風機。
再然後，
他放了一根燃燒的蠟燭下去，測量深度的同時。
經過一番嘗試，沒有問題之後，林默在自己的腰間綁上一根安全繩，接着帶着裝有各種東西的雙肩包，一點點進入到了古井當中。
陰暗、潮溼、冰冷、溼滑.
這種感覺讓林默想起剛激活系統時，下到排污井裡救狗似的場景。
但只是有點像而已。
救狗的時候，只是一個淺淺的排污井。
而這裡，充滿了未知！
林默根本不清楚，在那些頭燈照射不到的漆黑角落裡，究竟隱藏着什麼東西。
費了一番功夫之後，林默總算是下到了井底。
井底的空間頗大，像是一個房間。
踩到井底，腳底傳來溼漉漉的柔軟觸覺，以及空氣中瀰漫的難聞味道，讓林默的臉上忍不住出現了痛苦面具。
找寶物要緊！
林默強忍着臭味，趕忙在井底四下找了找，結果
什麼都沒有發現。
“嗯？什麼情況？”
“不是吧難道這裡不是系統說的藏寶地點？”
“古井不止一個？”
這種先驚喜後失落的感覺，讓林默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再找一遍！”
林默小心翼翼的，再次繞着井底不算大的區域，又仔仔細細找了一遍。
這裡空間不算小也不算大，約莫有 20個平方左右，地面做了一定硬化處理，還鋪了地磚，只不過上面鋪了一層泥土，不像是廢棄的舊井。
可偏偏無論怎麼尋找，都根本找不到寶物的蹤影。
別說是一批，
就連一個都沒有啊！
想象中的寶箱根本沒有出現！
林默覺得最值錢的恐怕就是地上的這些看起來有點年頭的青磚了。
“難不成還在更下面？還要繼續挖？”
“靠！”
沒有辦法，林默又返回到地面，拿了一把手動的鎬把，再次回到井底，並且嘗試着撬開了幾個地磚。
地磚下面做了類似地基一樣的夯土層。
很硬，很難下去！
嗯？
林默忽然意識到什麼。
啊擡頭看了一眼，自己現在距離地下室，大約有 20米左右。
這麼深的地方，有必要打地基嗎？
再說了，
這裡又不蓋房
等等，
蓋房？
林默忽然想到，並不是只有蓋房才能用到地基，還有另一種地方也需要打地基。
那就是.墓穴！
想到這個可能性，林默的眉頭不由的皺了起來。
難不成系統說的一批寶物，難不成是藏在一個墳墓裡？
那自己這豈不成了盜墓的？
犯法的啊！
林默本能的不想犯法，可又轉念一想，自己這些日子做的犯法事情還少嗎？
雖然那些都不是出自本心，很多時候都是被逼無奈，
可是
法官可不會聽他的解釋。
而且這批撲朔迷離的寶物，也真的讓林默非常感興趣，很想知道究竟都有什麼東西。
“也未必就一定是墳墓，我先找找看，等找到了再決定怎麼處理。”
確定下面有地基之後，林默拿着鎬把，一寸一寸在附近的井壁上尋找了起來。
有地基就說明下面的土層是實心的，那麼入口大概率會在四周的牆壁上！
找了十幾分鍾，林默跟掃雷一樣，一塊塊排查過去，終於找到了一塊背後是空心的區域，並且開始一點點的撬了起來。
石板很厚，弄了半天也沒弄動。
後來，
林默乾脆又上去了一趟，把連接着插線板的電鎬給扛了下來。
還是得靠科技！
反正在這麼深的地下，也不用擔心有太大的動靜。
電動工具很有效率，兩三下就把石板上弄出了一個缺口，再用撬棍跟鎬繼續破壞，速度一下子就上來了。
折騰了大約兩個小時，石板終於被弄開了一條能過人的縫隙。
和之前一樣，林默先給裡面充氧，然後拿蠟燭試探，確定氧氣沒有問題後，這才用力擠了進去。
這種密閉空間，讓林默感到有些恐懼。
但在寶物的誘惑下，林默還是努力剋制住了這種恐懼。
擠過缺口，通過頭燈觀察，石板後面，是一條長長的過道，只有半人高，彎着腰才能勉強過去。
林默帶上吸氧的面具，緊了緊身上的雙肩包，這才一點點往裡面走去。
他以前看過不少盜墓電影。
實在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遇到這種事！
“不會有屍蟞什麼的吧？”
想到這，林默不由緊了緊手中的鐵鎬，又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退路。
確定遇到突發情況，自己可以快速逃跑後，大約緩慢的走了兩三分鐘，前面出現了一個大約 10平方左右的圓形區域，地上散佈着很多東西，也不知道值不值錢，但能夠看得出來，應該都是上了年月的東西。
而最爲滲人的是，在過道正前方，竟然擺放着一個巨大的紅色棺槨，看起來非常的滲人！
“咕咚.”
林默吞嚥了一口口水，下意識想要後退，手指也不由得微微顫抖。
他絕對是一個無神論者，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神神鬼鬼的事情，可是，真的身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恐懼不可避免的冒了出來。
“有怪莫怪，路過的不怪.”
“有怪莫怪，路過的不怪.”
“有怪莫怪，路過的不怪.”
林默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同時不斷輕輕唸叨了起來。
這是小時候在野外小便的時候，老爸教導他一定要說的話，都已經忘了多少年了，今天卻是全都想了起來。
做了好半天的思想建設，林默這才稍微鎮定了一些，大着膽子一點點向着棺材走去。
棺材是封死的，一時半會根本打不開，林默暫時也沒有打開它的勇氣。
他現在更想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人的墓葬？
搞的這麼神秘，又是水井，又是墓葬的。
沒有在周圍找到什麼文字說明，地方擺放的那些，大都是一些瓷器和生活用品，倒是在墓地的左側，擺放着一個架子，上面放着很多把刀劍。
林默走了過去，拿起最上面的一把，輕輕的把寶劍從劍鞘裡扒了出來。
這把不知道塵封了多久的寶劍，竟然沒有絲毫鏽蝕，手電筒的光芒照上去，泛起點點寒芒。
就算林默不太懂刀劍一類的東西，也能大概判斷的出來，這絕對是一把好劍！
再看劍鞘，上面刻着三個字：‘星行劍’。
星行？
什麼意思？
涉及到了只是盲區，但這玩意，應該挺值錢的！
這裡面沒有手機信息，林默也沒法去網上搜索信息，接着，他放下手中的寶劍，又拿起另外一把，抽出來一看，劍鞘上刻着‘含英劍’三個字，其餘的三把分別是舒空劍、兔膽劍、毓茁劍。
寶劍一共五把，好像是一套的。
其它就沒有別的東西了。
目光再次看向那個紅色棺槨。
林默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也不敢貿然去開棺，猶豫了一會後，只拿了一把‘毓茁劍’劍，然後就從墓室裡退了出來。
不急……
他準備弄清楚墓主人的身份，然後再做決定。
回到地下室之後，手機恢復信號，林默迫不及待就拿出手機，開始百度了起來，先輸入第一個關鍵詞，星行劍。
然而，什麼都沒有查到，跳轉出來的第一個鏈接，叫【星辰劍(變形金剛的聖物之一)-百度百科】。
又依次查詢了一下其它四把劍的名字，還是一無所獲。
就在林默一籌莫展的時候，忽然想到在餘杭認識的那幾個古玩專家，也就是永順祥古玩原石市場的管理者。
他們都是專家，看得多，見得廣，說不定比百度好用。
另外還有抖音上的那個主播海東，他懂得也挺多的，說不定也能知道一二。
想到這裡，林默先打開海東的微信。
聊天記錄上，是一條以前的轉賬記錄，整整 20萬！
那是林默賣掉《黃雀圖》後，給海東補發的紅包，畢竟在拆圖的過程中，海東幫了一些忙。
雖然海東說不用給這麼多，但在林默的堅持下，海東還是收了。
林默發了一條信息過去，“海東老師，聽說過星行劍嗎？”
等了一會也沒有回覆，打開抖音一看，他現在果然正在忙着直播。
林默刷了三根火箭出去，再次順利的登上榜一位置，然後提醒海東看一眼微信。
然後，回覆很快過來了，
“星行劍？當然聽說過啊，天地人上下，一匣藏五劍，劍劍有其名。”
“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星行劍應該是天字劍匣中的第一把。”
“大哥，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難不成你找到了傳說中康熙皇帝遺失的星行劍？這要是真的，那大哥你直接發了！”
康熙？
康熙！！？？
康熙！！！？？？
蛤？？？？？
下面的那個墳墓，是康熙的？
扯什麼雞兒淡？
林默就算是學習再不好，也知道康熙埋在清孝陵裡面，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魔都，而且還是一個偏僻的小村子地下？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更何況就自己看到的這個墓穴規格，也完全不像傳說中的帝陵。
“海東老師，你不會記錯了吧？”
林默回了條信息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