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儀門待的這一年裡,伊洛晴不得不說一句
——太無聊了!
天哪!畫符什麼的沒難度,宗門比試要等三年後?!尼爾斯太小還需要我教,劍修那邊以不欺負後輩不比!
在後山,尼爾斯住處——
伊洛晴拿着一張符,看着上面一筆筆的圖案,擡頭說“很好,這個緊急的傳送符很完整,記得貼身帶好,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聽到這句話,尼爾斯那雙緊緊的握着筆的手終於緩緩地鬆開。
“話說,阿梭羅最近怎麼樣了?最近都看不見他。”
“我也不太清楚,最近他總是一個人滿山到處跑的,不過也沒什麼可擔心的,每來陌生的地方他都這樣。”
連最關心阿梭羅的尼爾斯都這麼說了,伊洛晴也沒什麼擔心的。
“不過,關於那位閉關的大師兄,你有什麼看法?”根據玄寧所說,趙修涯是十五歲纔開始修煉的,十八歲便是練氣巔峰,只花三年時間就達到這種境界,就算是天靈根也未必這麼快,也可以說是個天才,只是衝擊築基期的話,一年未免太久了。
“三師兄說大師兄是個很好的人,每次有什麼困難都會幫他解決,而且還是個三品煉丹師,但在二師兄那每提到大師兄時,他的臉色都會變得很差,一聲不吭的去練劍場,兩人應該有什麼過節,二師兄雖然嚴厲刻板了些,但對同門還算友善,大師兄的性格估計是在熱心和說話比較直率,容易挑人錯誤的一類。”
“嗯。”伊洛晴微微點點頭,表示認同尼爾斯的看法,但趙修涯閉關怎麼久還是有些古怪,我總感覺周圍的靈力像被牽引了般,都往趙修涯閉關的方向去了。
壹與別人不同,所有的感官遠比任何人敏銳,空氣中的靈氣幾乎不會有人察覺到,但那些靈氣對壹而言,就像臉上蒙了層薄紗般,現在那層薄紗如流水一樣劃過。
反正沒事幹,乾脆去查查好了。
此時,在趙修涯閉關的山洞——
四周的靈氣盡數聚集,甚至肉眼都可以看見那磅礴的靈力,中間坐着一名俊美的少年,身着兩儀門劍修的門服,面如冠玉,纖長的眉毛微皺,赫然便是兩儀門大弟子趙修涯。
快了...就快了。閉關了一年的趙修涯在這段時間的打坐中,竟想起了五年前的過去。
我姓趙,名修涯,這是我母親的姓,我出身於一個修仙世家的一個偏遠分支,母親是個外室,出身低微,又不得寵,大夫人卻出身名門,高貴貌美,但我卻是家族中唯一的兒子。
而以大夫人霸道善妒的性格,這也註定了我與母親的生活於戰戰兢兢之中。
“啊!!”一個碗連着滾燙的熱湯打到孩童的身上。“唔唔...”他死死抓着那隻被燙傷的右手,明明眼淚像洪水決堤要涌出來,但他拼命剋制着,因爲他知道,哭,只會招來更多的毒打。
“哎呀~大少爺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這可是夫人特意送來的湯~”明明是那婢女可以將湯淋到孩子身上,但卻掛着幸災樂禍的嘴臉。
“對不起!是我不好!”年幼的趙修涯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向眼前的人道歉,他的母親已經病重了,不能再她的眼神從自己移過。
“那可真難辦啊,你把夫人的湯打翻了...”
“我會罰跪的!!跪多久都可以!!或、或者...我自己掌嘴!!”說着便連忙狠狠扇了自己兩巴掌,那幹扁的臉頰上瞬間又添上了兩道紅痕。
“求夫人千萬不要氣着,這樣容易傷身!!”
那侍女見着,眼裡盡是嘲笑和輕蔑,但故作吃驚地捂住嘴“哎呀!少爺,你可是老爺唯一的兒子啊,若出了什麼事,奴婢也不好交代啊。”
若是他的父親真的關心,有什麼會對此視而不見?爲什麼?他默許了!
這個分支家族早已落沒,若非這位尊貴的大夫人,怕是早被除名了吧!爲了維持住地位,就算自己和母親被折磨致死,他也不會過問分毫,也許,他還會問大夫人心情好些了沒!
趙修涯雖恨,但將一切的想法和情感藏於黑暗中,不讓人察覺一絲一毫,擡頭便是一張天真無邪的笑臉“謝謝姐姐關心,小孩子嘛!磕着碰着很正常!不會有人在意的!”
是的,永遠不會有人在意。
“既然少爺這麼說,那奴婢就告退了,別忘了少爺先前說跪多久都行,您就到祠堂一直跪到天亮吧,記得在跪完前都要打自己一巴掌,算是把你那下賤的母親傳給你的血脈在佛祖面前贖罪吧。”
“是。”
直到那侍女退出房門後五分鐘,趙修涯才起身,微微打開門左看看右看看,雪上的腳印早已被新一層的雪覆蓋如舊,趙修涯回到那狹小的房間,輕輕挪開那幾近腐爛的木板,看見裡面一位蒼白的年邁婦女虛弱的躺着,趙修涯,踮起腳尖,小心翼翼地踩在那破爛不堪牀被上,防止驚動眼前的人。
他悄悄牽起自己母親的手,明明是不過三十女人,卻在日益難熬的環境下蒼老的如同五十歲一樣。
看着母親的呼吸還算平穩,趙修涯才露出安心的眼神,說了句:“母親,我去了。”
他放下手,幫對方向上提了提被子,才走向祠堂。
那一晚,如同度年,趙修涯自己也想不到,當時是自己最後見母親一面。
直到黎明出現,在此期間,他幾次昏厥過去,但醒了後又接着扇自己巴掌,鮮血沿着臉流到地上。
等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母親走了。
永遠的離開他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憤怒還是悲痛,當時已經記不清了,只知道,那晚,自己失去了唯一的至親,無論怎樣悲鳴,也換不回那熟悉的呼喚。
當時,趙修涯一直抱着母親,直到整人連同母親身上落了幾層灰,被回來婢女當作死了,丟到亂葬崗都一動不動,彷彿母親的死也帶走了他的心。
爲什麼?母親死了,但那些人卻還逍遙法外?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對啊,既然不甘心,那就把他們都殺掉好了,反正那噁心的女人只會坐在高位發號施令,那個拋棄你和你母親的男人,也不過個廢材! 以你現在的實力,屠了他們所有人都可以! ”
魅惑的聲音在趙修涯耳邊響起,充滿了無限的吸引,但他鬆開眉頭,睜開的仍是波瀾不驚的雙眼。
“心魔,別煩我。”
眼前,和趙修涯長得無二的心魔笑了一下,便消散了。
練劍場,玄寧握着把劍,卻只是甩着逃跑,欲哭無淚的對着後面的二師兄喊“二師兄! 您放過吧!! 劍陣太可怕了!!! ”
“你給我...”
轟隆——
一道劇烈的打雷聲,使張莫城停下去追玄寧的腳步,楞楞着看着遠方,緊緊的握着拳,哼!怕什麼!我很快也能追上你!
不...我會超過你!!
“那是...渡劫雲?太好了!大師兄終於要出關了!” 自己的苦日子終於要到頭啦!!!
不過,那渡劫雲的規模,有點大過頭了吧...
大長老看着窗外不同尋常渡劫雲,笑着點點頭。
“那是?”
“渡劫雲。”
“渡劫雲?”
尼爾斯到底也是第一次接觸,露出不解的表情。
“渡劫雲,是每個修仙者都必須跨過的一道障礙,到築基以上時,每突破一層等級都會有天雷形成的渡劫雲,說白了,就是挨雷劈,雖然被雷劈是爲了淬鍊身體,但風險極大,輕則受創,重則死亡,無數的修士都是死於渡劫。”
“不過,這孩子真是了不起啊,天賦比我想的還要更高。”伊洛晴緩緩地合上書,枕着手笑着看向窗外的那片黑壓壓的雷雲,如果不是打雷,添上了一番陰沉,那便是好一幅美人圖。
修仙的等級一般分爲煉氣期、築基期、金丹期、元嬰期、大乘期、化神期、圓滿飛昇,一般的修煉需要循環漸進,絕不能心急,否則極易導致根基不穩,日後難以精進,但少數天才所擁有的靈氣遠勝常人,一次連衝幾級也不奇怪,但這趙修涯居然一口氣衝擊到金丹期!
“但是,築基和金丹期的天雷雙管齊下,就算是天才和大長老給的護身法寶護體,也未必挨不過吧?還是,有什麼常人想不到的準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