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北開着車再一次駛進第一人民醫院的地下停車場,這一次,他很小心,生怕又撞到了人。
然後快步到了心理科,秋北敲了敲門,迎接他的是一個粉色護士裝的身影:“秋北先生,您好!”
唐瑩就像是某國的女人一樣向他深深地行了九十度大禮。
秋北彎了彎好看的脣角說到:“我是來找沈亮的。”
“沈醫生等你很久了。”唐瑩見着那傾國傾城的一笑,立馬做了一個西施捧心狀,隨即恭敬地領着秋北進了裡間診室。
沈亮一見秋北,立馬一雙桃花眼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着他。
皺了皺眉,秋北一臉莫名其妙:“沈大醫生,請你收起看哥斯拉的眼神。”
沈亮一下子跳到秋北的身前,不知道從哪兒搞來了一把模型手槍,指着他說:“秋北先生,現在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所說的每一句都將成爲呈堂證供。”
不知道是不是沈亮研究心理學研究多了,以他現在的舉動,在秋北看來,懷疑他是不是該轉精神科了。
秋北淡淡地說道:“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改研究犯罪心理學了?”
沈亮一把拉過秋北,將他塞進對面的沙發裡,自己又搬了個高腳凳在他的對面坐下,輕咳了幾聲,又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終於一本正經地開了口:“秋北,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如實的回答,要是你敢有半點隱瞞,哥們我一定會將你從十五樓給一腳踹下去。”
“究竟是什麼事?”秋北挑了挑眉,看着一臉嚴肅的沈亮。
“秋北,你是不是大學沒有畢業?”
“嗯,確切地來說,是就沒有念過大學,怎麼了?”秋北覺得沈亮從昨晚開始就神神秘秘的,不對,應該說是神經兮兮的。
“OK,反正你沒讀過大學就好,嗯差不多四年前,當時你是不是M市,做廣告設計?”
“老兄,我前幾年在哪裡,你不是知道嗎?”秋北好笑地反問他。
“嗯嗯嗯,我在問你?當時圈子裡有跟你重名的嗎?準確說和你在一個公司有沒有,並且這幾年,你有沒有結過婚,然後又離了婚?”
聽到這個問話,秋北先是一怔,然後伸手摸了摸沈亮的額頭,說道:“你是不是心理病人看多了,也發神經了?我怎麼可能會結婚還離婚?”
“看着我的眼睛說。你有沒有結過婚?有沒有離過婚?認不認識當時一個叫,一個叫趙月月的女生?”
趙月月?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兒聽過。秋北想起來了,一個月前他撞暈了那個女人,沈亮的助理小護士唐瑩打錯了電話,叫的就是這個名字。
秋北看着沈亮的眼睛,從未見過他這樣正經過,同樣很嚴肅地告訴他:“沒有。沒有。不認識。”
“人的大腦可分成左右兩半球,根據科學研究證明,理解數學和語言的腦細胞集中在左半球,而發揮情感、欣賞藝術的腦細胞集中在右半球。”沈亮微點了點頭,往後退了幾步,“根據美國聯邦調查局審問疑犯的最新研究,人在說謊時眼睛會向右上方看。”
“你究竟想說什麼?你認爲我在撒謊?”秋北多少有點微怒。
沈亮拍拍秋北的肩膀說道:“哥們,別激動,我沒說你撒謊,剛纔你的眼睛在往左看。”
“沈大心理學家,你能不能切入正題?告訴我,我曾在M市,和你剛纔提到的那個趙月月究竟有什麼重要的聯繫?重要到昨晚半夜打電話給我,還有今天早上一大早又打電話提醒我要我過來?”秋北的身體向後倚去,靠在沙發上,等着沈亮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按理來說,做我們這行的,病人的資料是絕不能對外泄露的。”沈亮邊說着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拿起一個文件夾,丟給了秋北,“但是扯上你秋北的事,我沈亮這輩子最鐵的哥們,所以我就不能袖手旁觀了。”
“什麼東西?”
“你自己看吧。哥們我這次可是冒着犯法的險。不過呢,話說回來,同樣是爲了幫助病人,我這人就是實在。”
秋北深皺着眉頭打開眼前的文件夾,看着面前的病歷,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沈亮不停地來回走動:“你還記不記得半個月前,就是約好了晚上一起吃飯,你撞到人的那天,當時我和你說我約了一個美女看診?喏,就是這個女人,趙月月,昨天瑩瑩按例給她做了登記,我看了瑩瑩寫的病因之後就傻了很久。你看見沒?配偶一欄上的名字,寫的是‘秋北’,而這個‘秋北’年紀與你相仿,並且也在M市做廣告設計這個‘秋北’與你是同一時間,但你往下看,看看這個趙月月口述的內容,和她畢業的年份,以及她形容的這個‘秋北’的地方,剛好,和你相似。還有那裡寫的很多事情,與你那時發生的一些事還真的就挺像的。”
秋北望着這份病歷資料,整個人都僵在那裡,愣了半天,說道:“不是很像,是確有其事。”
沈亮聽到這句話,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水就噴了出來:“你說確有其事?那你怎麼記不得這位美女了?”
“……我不知道啊。”
“兄弟啊,你真的不記得這位美女嗎?是不是你以前招了什麼爛桃花,然後無情地把人家給甩了,害得人家現在要到我這兒來看心理疾病?人家可是天天在意淫你是她的老公啊。”
秋北整張臉有些沉重,然後將手中的文件夾合上,站起身,毫不留情地砸向了還在嘀咕不停的沈亮,頓時有些生氣:“你當我和你一樣啊,從初中的時候就知道追女生,整天快活風流,換女人的速度簡直是比換衣服還快!”
“得得得我不問了,好吧,我約了趙月月十點鐘,還有十幾分鍾就十點了。今天之所以約你過來,是讓你當面看看,到底認不認得人家,回憶回憶。如果真不關你的事,那是最好的,然後看完了人你就可以滾蛋了。”
秋北雙手抄在西褲口袋裡,深深的吐了口氣,對沈亮說道:“能不能抽根菸?我想抽一支菸。”
“秋北啊,這裡是醫院。”突然,沈亮像盯怪物一樣看着秋北,說道:“你什麼時候學會抽菸的?以前不是從來不抽嗎?”
秋北沒有迴應他的話,這時,沈亮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
沈亮接起電話,是助理唐瑩,他對着電話中的唐瑩吩咐了幾句,然後放下電話,便說道:“人到了。你過來看看,認不認識她?”
扒開辦公室的百葉窗,秋北在看到林楠的一剎那,驚呼出聲:“是她?”
“你真的認識她?”
“等一下,剛纔那份病歷上的名字是不是叫趙月月?”
“嗯哼。”
“據我所知,外面的這個女人並不叫趙月月。我之所以認得她,是因爲一個月前我來找你時在地下停車場撞到的那個女人就是她,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見到她。”
沈亮摸了摸下巴,盯着秋北的眼睛,發現他並沒有撒謊,這樣說來,那天這個女人和秋北同時失約是事實。
“來看心理疾病的人比較特殊,大多數人會選擇假名,倒是我少見多怪了。但不管怎樣,這個女人所說的‘秋北’與你可是脫不了干係。”
“她叫林楠,當時迫不得已,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拿了她的身份證做了登記,並不是那份病歷上所寫的趙月月。”
“林楠?等等,這名字好熟悉……”沈亮掐了下大腿,“我想起來了,,自己開了個公司在市裡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了。你小子真是好命,居然被這樣的年輕貌美財色雙全的美女盯上了。”
林氏診所?
秋北不禁皺起了眉起頭,好像此次合作預選單位之一就有林氏診所。他忍不住望了望個長髮女人,她怎麼會認識自己的,怎麼會知道自己這麼多事?難道是爲了拿下這次合作項目而耍的手段?
走回桌前,拿了文件夾,沈亮說道:“秋北,你可以走了。我要單獨面對這位林大美女了,來剖析她和你之間究竟有什麼聯繫。到時候挖了你什麼隱私,你可別介意,誰叫你有這麼個強大的粉絲!”
在沈亮沒有出門之前,秋北便攔住了他:“我能不能聽聽你和她的對話?我想知道她從哪裡得知我的事情的。”
“抱歉,秋北,給你看她的資料已經違反了我的職業操守。”
“你本來就沒有操守。”
“……”
最終,沈亮在秋北軟磨硬泡下給折服了。鑑於目前很多粉絲傷及偶像的刑事案件,考慮到摯友的生命安危,沈亮便將他推進了自己平時休息的裡間,然後打開門,神采飛揚地迎接林楠。
林楠在見到沈亮之後,微微的皺起了眉心,她以爲沈醫生會是一位有點怪癖的中年大叔,沒想到這麼年輕,還長得一表人才。
“楠小姐,這邊請。”沈亮很有禮地將林楠請進了會診室。
進了會診室,林楠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對面的沈亮一雙桃花眼不停地打量他,讓她有些不自在。
“林楠小姐,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亮。林小姐以後要常常和我面對面。”沈亮笑得很妖。
林楠小姐?
林楠在聽到沈亮稱呼她爲林楠小姐的時候,微怔,他怎麼知道她的名字。
“林小姐不必吃驚,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不用問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我這個人呢,很隨性的,往往這樣才能更快地爲病人對症下藥,不介意我叫你一聲林楠吧?”
頓時氣氛有些尷尬,林楠的嘴角微微扯動,她挺直了背部,輕咳了兩聲:“沈醫生,能不能抽支菸?”
“呃,這裡可是醫院~~”
“那算了。”
“不過,來我這兒的都是病人,首先是要緩解心理壓力,要是抽根菸能讓你放鬆下心情,又何妨?”沈亮倚在轉椅上,攤了攤手,笑道。
待在休息室裡的秋北恨的咬着牙,低聲咒罵了沈亮這個重色輕友、見色忘義的傢伙,一看見美女什麼操守都沒了。
林楠彎了彎脣,笑道:“謝謝!”然後從包中掏出煙,又問了沈葉東一句,“沈醫生,要不要來一支?”
“吸菸有害健康,謝了。”沈亮不知從哪兒變出了一個菸灰缸,遞給了林楠,笑望着她優雅地點着煙。”
狠狠吸了一口煙,林楠將煙霧緩緩吐出,手多少有些顫抖。
“沈醫生,我的資料你都已經看過了,我想問下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還有我的病情嚴重嗎?”林楠皺着眉頭有些不耐煩。
“林楠,你太緊張了,儘量放輕鬆,其實我們現在已經開始了。”沈亮引導性地對她說道,“這樣吧,我們來做我問你答的遊戲吧,就是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什麼,這樣可以嗎?”
“好。”
“你是不是很愛你的老公秋北先生,或者說是男朋友?”
休息室裡的秋北在聽到沈葉東這句問話後,突然有些緊張,將門甚至開了一道縫,以便聽得更清楚。透過門縫,他看見林楠倚在沙發上,吐着煙,滿臉哀傷的樣子,心中有種莫名的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