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梟雄隕落
發現追命是童飛派來的內應,努爾哈赤心間大怒,又見童飛一衆還沒有追到,又因追命平日裡表現出來的武藝與他想差太大,於是想在逃離之前交可惡的奸細擊殺。
他大叫一聲,抽出腰間寶劍,一劍刺向追命。
“來得好!”追命大叫一聲,身形一閃,側身閃過長劍的攻擊,接着一個飛身擋在了暗門之前。
他正在爭取時間,誰成想對手卻主動將時間送了上來,真是太意外了。
“嗯,好身法。”努爾哈赤武力值強達96點,比追命稍稍高出一點,剛一交手,兩者的分別卻沒有多少。追命的武藝讓他吃驚,這人還是平時自己知道的李追嗎?他又驚又怒地問:“你到底是何人?爲何有如此高強的武藝?”
他更加驚歎童飛手下強將如雲,也清楚自己是大意了。
“告訴你也無妨,我乃童飛麾下保密衛副統領追命是也。”追命沒有告訴他自己的大名,他還是喜歡用這個名字。雖然說着話,可追命的腿一點都不講情面,閃電般踢向努爾哈赤的前胸。
努爾哈赤急忙橫劍來檔,化解了危險一擊。
兩人旗鼓相當,一時之間誰都奈何不了誰,戰鬥進入了白熱化階段。努爾哈赤卻越來越心急,這樣下去可是不妙啊。
“追命,快快讓開,你可追隨我離去,隨我征戰天下,我絕不會負你。我定會與你共享榮華,共掌所有權柄。”對手的強大超出了想象,一時間沒有能力將之擊殺,他又處於萬分危急之中。努爾哈赤就是不一般,這種時候還能想到,解決眼前危機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利益勸降對手。
“少廢話,想讓我追命背叛主公,做夢!”追命聽到努爾哈赤勸降自己,心中感到好笑,飛起一腳攻擊之間,冷笑着回道。
“追命,童飛只是一介山賊,跟隨他並無前途之言,怎能與你我共同打出一片江山想比,只要你與我一起離開此處,我定讓你成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人,地位僅次於我,如何?”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繼續誘降對手,只要今天能離開這裡,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努爾哈赤扔給了追命一個大大的餅子。
“可笑,就算你能坐擁天下,我也不稀罕,你可知道,追命能追隨主公,乃是前生修來之福,你還是死心吧。”追命的目的就是將努爾哈赤堵在這裡,戰鬥之間一刻都沒有離開暗門的入口。
很快,童飛率衆將已經追到,他們衝進門來,見追命成功地將努爾哈赤堵在了這裡,都高興不已。
這次,他們可不會讓努爾哈赤再逃走了。
“賊人,納命來!”關羽揮舞大刀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想要在衆人之前斬殺敵首。
“看你往哪兒逃?”高寵同樣挺槍殺了上去。
裴元慶、熊闊海也殺了上去。
“看我的!”養由基大喝一聲,已然揚手一箭射出。
敢向正在同戰友作戰的敵人射箭,天下間只有養由基幾個極少的人,他已然撲捉出努爾哈赤身形的走勢,也能快速算出追命下一刻的位置。
沒等幾員大將殺到,一支箭已射入努爾哈赤的後背,箭支穿透了他的身軀。
正在全力抵擋追命的他突感一陣疼痛,無力之感瞬間席捲全身,被追命一腳踢飛在地。他一落地,高、裴、熊、關、催四人已將他死死圍住。
努爾哈赤越來越覺得虛弱,他知道再不救治,他就會死去。可是,他被敵人圍住,誰能來救他,多爾滾嗎?不可能。
童飛已走到他的身邊,他無力地盯着童飛問:“童飛,你爲何要殺我?”
在他死前,他要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不能帶着疑問去見老婆和衆兄弟。
童飛嘆了一口氣說:“爲什麼殺你?因爲你太強了,不殺你,我柏坡人就無法實現願望。”
他很尊重努爾哈赤的才能,可是,他們發生了利益衝突,而且是不能相讓的利益衝突。他們只有你死我活,因爲他們都不可能歸屬對方。
“此話怎講?”努爾哈赤還是不太明白。
童飛也想讓他死個明白,稍稍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只怪造化弄人啊,我素來敬重你的雄才偉略。可是,我柏坡人不可能只在太行山中生存,我大漢流民近千萬,我童飛想要全數收納,必取一地。在大漢之地,除了柏坡,我無地可取,只有這方天地可讓我容下千萬流民,讓其有安居之地。你我都要取這片廣柔土地,你比我強,我不敢留你在人間,這就是我要殺你的原因。我這樣說,你可明白?”
“明白了。”努爾哈赤是真的把所有事都想明白了,原來,童飛早就看上這個地方了。他還有一點不解,於是又問:“哪你爲何不將我收入麾下?而是要斬盡殺絕,這可不是爲君之道。”
“我說了,我不敢留你。你心中有宏圖霸業,怎會長期屈居我之下,而我纔不如你,只有殺了你,我才能在這裡做我要做的事。你有所不知,童飛智力不及你萬一,若是相互合作,被你賣出,還會助你數金銀。你說得對,此非爲君之道,然我不容任何一點會對百姓造成災難的隱患。”童飛說得很誠懇。
努爾哈赤沒想到童飛如此直白,他還有一事不明,接着問了起來:“你說要在此處養活千萬百姓,可此處一到入冬便是冰天雪地,如何能養?”
童飛很自信地說:“此地在你眼裡是荒蕪之地,可對我童飛則是肥美之地,此地在我手中,必會變爲千里沃土,種出養活數千萬人之糧食。”
聽童飛說能將這裡變成種值糧食的千里沃土,氣息已很微弱的努爾哈赤並不相信,他艱難地問:“此言當真?”
這裡歷來都不是種植糧食的地方,童飛竟然說可以讓它成爲沃土,真是千古奇談,他甚至懷疑童飛就是個信口開河的瘋子。
“若非如此,我何必親率兩萬大軍來此?此地自古未種植糧食,不過是沒有找到能適應種植之糧種耳,他人不能種,我童飛卻能種。”童飛比他多了幾千年的知識,其中種種豈是努爾哈赤之輩能知道。童飛看着已經支撐不了多時的努爾哈赤,心下有些不忍,但還是咬了咬牙說道:“你死之前,可還有何想知道的,一併說來,我定一一給你說明。”
“我夫人何在?”人之將死,最想知道的還是親人的情況,努爾哈赤艱難地動了動身子,張了幾次嘴問起秀姑娘的情況。
童飛也不隱瞞,有些無奈地說:“抱歉了,我若不下令殺他,你就逃走了。”
“果然……如此。唉……蒼天……不公……啊,若是……再……再……給我……一些……時日……我……豈會……落……落得……如此……下場……童……飛……你能……勝我……唯……兵……鋒……耳……我……心有……不……服。”證實妻子已經先去,對努爾哈赤的打擊是最大的,他用意志力堅持着的生命,突然間又走了一半,用斷斷續續的話語說出最後一段話後,生命走到了終點。
他頭一歪,帶着不甘與不服的複雜心情離開了他熱愛的這片天空,也將長眠於他曾經有過無數夢想的地方。
努爾哈赤一代天嬌,一方梟雄,壯志未酬之際被來自遙遠中原的童飛勢力斬落人世,真是人生無常,世事難料。若是他沒有被童飛盯上,或都說他亂入於童飛還不能記事之際,今天一定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正如努爾哈赤所說,童飛並不勝在他的領導能力和治理能力上,只不過是勝在兵精將猛帥強。若是再給他兩年時間,童飛勢力不要說能一夜之間將他消滅,可能打上十多年都不可能。
他起家的基礎太薄弱,發展的時間太短,又沒有思想準備,才導致今日之敗。說得難聽點,童飛若不是事先將鐵手、無情、追命、焦雄等人安置進來,若不是以數倍的兵力圍殺,若不是調集了這麼多的精兵強將,若不是搞突然襲擊,他不會敗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可是,世間的事是沒有假設的,它只可能發生一次,誰都沒有能力讓它回到起點上去。一代天嬌同樣如此,並不會因爲他有着雄才大略,時間就會讓他再重來一次。
所以,他亂入而來,在正準備開啓征服天下的起點時,被算計了很久的童飛趕出了歷史的舞臺,甚至今後的歷書上都不會記有他這號人物。
一切都落幕了,他縱有不甘、不滿、不服,已毫無意義。
童飛走上前去,將努爾哈赤不甘閉上的雙眼合起,起身默默盯了一陣。
“大哥,賊首屍體如何處理?”高寵見大哥看着對手的屍體發愣,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生怕發生什麼事情,上前打斷了他的沉思。
“傳令下去,將其夫婦厚葬於一處。唉,本是一代風雲人物,卻被我無情擊殺,天地間的事,真是無可奈何啊。”童飛說完,轉身就朝房外走去。
他不想在房中多呆一時,雙方本就無冤無仇,只是爲了爭取一處發展的根據地,他就要率人強勢將一個自己敬重的人物連根撥起,這種事情對於來自幾千年後的人,內心是非常非常不舒服的,思想也是不停地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