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艱苦重重

尤斯西斯並不希爾凱麗的看法,他認爲只有帶有卡迪娜才能暫緩她的黑血咒,但是現在來看,事情並沒有這麼簡單。

“我無法在掌控一切,在珈洛神吸取了我的元氣之後,我的靈血也在衰竭,一百萬年後我將退居第二元神之殿,拉布爾的時代已經結束……”尤斯西斯深情凝重的說,“我讓世界陷入危急,我想這也得由我來解決,在卡蒂娜被黑血咒吞食之前,我將抽取她的靈魂,在黑暗魔晶找到之後,我將重塑她的肉身;之後你們的朋友也會得救。”

“這不僅僅是一場冒險,這將是一個時代的更迭,沒人能夠改變你的想法,除了你自己。”凱蒂絲說。

黑夜來臨,尤斯西斯一擡手,廳堂再次燈火明亮,與白天無異。

突然一聲慘叫,打破了她們接下來的談話,尤斯西斯第一個隱身而去。

凱蒂絲和希爾凱麗順着斷斷續續的撕喊聲來到一個更加隱蔽的房間,在那裡圍着很多醫護人員和屍骨之地的法師。尤斯西斯站在卡迪娜身邊深情凝視着她。

卡蒂娜的情況越來越糟,她中的黑血咒已經進入第三階段。異變的過程讓她的神經錯亂,口吐鮮血,皮膚加速幹化,在一陣抽搐之後,她的面孔變得異常猙獰。

其中一個黑暗之地的巫師從口中夾出一顆細小的閃着綠光的寶石,從卡迪娜的額頭放進體內,她瞬間就變得安靜起來,顯得容光煥發。

這位法師拿出的寶石來自屍骨之地,是他們的至寶,名爲“綠霞寶鑽”,能夠救化被腐蝕的靈魂和肉體,常用來祭祀屍骨之地的魔鋸先祖(魔踞誕生於第二紀元,沒人知道他從哪裡來,在艾西貢建立屍骨之地後便突然消失)。

“綠霞寶鑽無法完全抵制黑血咒,儘管黑尨的魔障儀式爲她驅趕了體表的毒素,但也在她的身上施加了過多壓力。卡迪娜的心肺正在衰竭,可能在黑血咒還沒完全進化,她的身體就已經枯萎……領主,我建議您立刻抽取瑪蒂娜的靈魂,把它暫封於‘多萊音’寶盒之內(多萊音寶盒共有兩個,它是普斯多斯的遺物,寶盒裡面是混沌虛空,可以儲藏世間萬物。在歷史記載中,另一個寶盒從未被找到),世上除了黑暗魔晶,再也沒有什麼能夠就她了。”這位法師的聲音非常怪異,她說完每一句話,都會有一個重聲在迴盪,在最末尾又沉重如岩石。

“她還有多久的時間,你要知道非到萬不得已我絕不會這麼做。”尤斯西斯十分堅決的說。

法師建議尤斯西斯暫存卡迪娜的靈魂,但是這種方式有很大的危險性。如果在正常的情況下,人的肉體完好無損,抽取她的靈魂會導致記憶全失。當再把她放進另一個肉體之內,她就是一個完全新的人,對過往的故事全然忘記。所以說,靈魂抽取的最好方法是在他的肉體徹底崩潰之前完成,這樣能夠把記憶完全保留住。記憶的完整性是由肉體毀壞程度而決定的,損壞越多,靈魂抽取,保存的記憶就越多。

尤斯西斯立刻否決了這個建議,因爲卡迪娜失去部分記憶就代表她將失去某些非常重要的事,尤斯西斯則會遺憾。

猶豫片刻後,他讓旁邊的巫師爲他加註精力,他要把所剩無幾的靈血傳給卡迪娜。按理說,尤斯西斯的靈血在黑血咒前期可以有效抵抗黑暗,但是在這種階段把靈血注入卡迪娜體內,收效可能微乎其微。

在衆人勸阻之下,尤斯西斯一意孤行。

就在他們將要對卡迪娜注入靈血之時,門外突然閃爍一道亮光,一秒過後,光芒消失,從裡面走出了三個人。兩個稍微矮點的人走在兩旁,最高的那個走在中間,他面孔清瘦剛柔,風儀嚴峻;步伐緩慢,有條不紊。他身披一件銀光閃爍的披風,兩手交叉置於腹前,在看到尤斯西斯衆人之後,長呼一聲:“不可胡來!”

凱蒂絲和希爾凱麗突然出現在他們眼前,多米珈走在最前面。艾德摩看到他們後,立刻迎上去。

尤斯西斯的做法讓多米珈感到困惑,因爲他完全沒有必要把靈血注入一個將死之人體內,這樣不僅會讓拉布爾一族的皇權徹底斷喪,而且還會在艾西貢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儘管多米珈在地位上與尤斯西斯存在某些懸殊和差異,但是私下他們是一種特殊的朋友。在艾西貢處於危難之時,多米珈時常爲他出謀劃策,拯救落難之人。

“爲什麼會這樣,我沒想到這一切竟會這樣……”尤斯西斯嘆了口氣,他的儀式被打斷,然後讓衆人繼續守護着卡迪娜。

“靈血的注入已經無法挽回她的精元,卡迪娜的離去已成必然,你所做的一切都在延續她的痛苦——當你無法進入限靈神域的時候,你應該想到,一切都已經結束。我尊貴的萬神元領主,您的皇權仍在,和平來之不易,請不要再把您的權利拱手相讓。”多米珈說完,看了看旁邊黑暗之地的法師們。

事實上,艾西貢狀況要比德拉貢人預想的好很多,在尤斯西斯將要做出愚蠢之時,多米珈的出現猶如暗夜凸現的光明,黑暗之地的法師並未得逞。

但卡迪娜的病情已不容耽擱,德拉貢人在西斯聖城待了幾天,幫着多米珈採集草藥,希望能夠研製新的解毒之法。

波爾彌亞公主的情況在中毒後的一個月開始逐漸惡化,她的精靈元氣已經被吞噬殆盡,黑血咒的感染已經到了不可逆轉的第二個階段。

一天夜裡,繁星閃爍,艾德摩在波爾彌亞公主牀邊小憩着。她忽然在一片朦朧的灰色背景裡,聽到一聲女人的低語。艾德摩剝開迷霧,慢慢朝着那個聲音走去——這是波爾彌亞公主在艾德摩夢裡向她說話。

波爾彌亞身形佝僂,完全喪失往日的光彩,她面目憔悴,四肢無力,她的銀色紗裙已呈暗灰。

“波爾彌亞公主,是你嗎?”艾德摩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問道。

“黑暗的國度即將到來,艾西貢之王將誤入迷途,德拉貢人,你們必須拯救這個世界……”對方低語着,帶着亢沉的腔調,讓人感到十分壓抑。

“你說什麼?我們必須拯救,艾西貢不需要拯救,多米珈已經驅逐了暗黑之地的法師,他們不敢亂來。”艾德摩說,她往前走進一步。當她在往前走的時候,發現有一個透明屏障把她阻隔住。

“我在另一個世界給你傳達訊息,我的身體已被黑暗之力消耗,無法再回到現實的世界,如你們所見,我的大限將至……”波爾彌亞公主每說一句話,她的面容在黑暗的籠罩下就衰變一份。

“什麼,您已經在另一條路上了,可是……”艾德摩十分緊張,她的身體在現實的世界中抖動着,“我該怎麼辦呢,有什麼方法可以救您,只要我能夠做到。”

“限靈神域並非你們德拉貢人所能觸及,她的缺口已經失落,找到多米珈,讓她帶領你們去黑暗之地……”

“您是說暗黑魔晶嗎?在龍吟谷的丹特爾山峰之下。”艾德摩說。

“德拉貢人,你們需要做出抉擇,時間已經不多,尤斯西斯的勢力正在減弱……”波爾彌亞公主說完之後便隱退在黑暗之中,轉而出現一股霧氣籠罩周圍。

陽光乍現,第二天一早,艾德摩就跑去多米珈的內寢,告訴他昨天夢裡的所看到的事。

多米珈神情凝重,似乎有些擔憂。

他並不建議艾德摩去限靈神域,因爲大家都知道,那是個有來無回的地方。在很久以前(多米珈逃出限靈神域的時候)多米珈藉助偶然的機遇才走出無限領域,那次是一種僥倖。他的父王爲了加長裂隙的時間,耗盡了所有元氣,在分別的一刻,他親眼看到黑暗再次籠罩了他。

多米珈的父親是“弗洛米希爾”,魔蠍城的子民都叫他“希爾王”,他是建立魔蠍城的先祖,在世的時間比尤斯西斯還要長;魔蠍城被稱爲第二大限靈神域的天堂堡壘,曾與丹特爾的魔晶大軍形成鼎力之勢。

希爾王爲了自己的後人能夠走出限靈神域,他一直在尋找“狄比納斯環”痕跡(狄比納斯環是宇宙除了比爾蘭斯之門的第二大時空裂隙,往往出現在限靈神域和三元宇宙之間,可以連通兩個世界,他與比爾蘭斯之門最大的區別在於,狄比蘭斯環出現的時間極短),可是多少年來他一直沒有找到。

正當希爾王打算放棄之時,他在遨遊的途中,突然發現宇宙第四象限的北界面出現一道迥乎異常的光暈(無限領域共分四大象限,每個象限對應着一個限靈神域,第四象限對應的是第三限靈神域)。在他有生之年從未見過如此奇特之景象,最終他恍然大悟,那就是狄比納斯環的通路。

當希爾王想帶領族人穿越這條難得一見的通道時,丹特爾的魔晶大軍也突然而至。在狄比納斯環敞開之際,希爾王的軍隊一直被丹特爾壓制,最終他只送走了部分大天使,其中就包括他的兒子多米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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