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大學之後,要完成的大事有好幾件,對於師範專業的我,最重要的兩件便是考教師資格證和英語四級,而後便是趁大學的閒暇時間考駕照。雖然在剛入學的時候,我便計劃大一暑假考完科一科二,奈何計劃總趕不上變化,一拖再拖,終於在大二暑假安排上了。
夏季炎熱,雖是全副武裝,還是被蒸騰的熱氣薰得臉紅。駕校門外,一位女孩四周環顧,依舊沒有看到駕校的車。我看了看錶,嘀咕道:“明明約好兩點,現在都兩點半了。靠不靠譜啊”一擡眼,剛好看到駕校教練和另一個學員一起走過來。唉,總算是來了。我迎上前去:“教練。”
“對了,今天你和他一起練,我們先練科三,你們先認識一下啊,我去取車。”“好。”目視教練離開,我轉過頭去看那個學員,愣住了,是他。
一路上,車內氣氛都很沉默,我們兩人坐在後排,隔得遠遠的,教練在後視鏡看了看我倆,乾笑了兩聲試圖打破沉默的氣氛:“我看過你們的資料,你們同齡,又住在這片區域,難道之前沒有見過嗎?”
我笑了笑,不知如何回答,這樣的情況下,難道我要說:“我和他很熟,他是我前任,我們是青梅竹馬。”但我很想聽到他的回答。我有意無意的瞄了瞄後視鏡,正好對上他的眼神,心虛似的避開。
“見過。”他薄脣微啓,輕聲道。我錯愕的轉過頭,但只看到了他側臉的輪廓。車內又陷入沉寂,教練似乎還不死心:“你們兩個年輕人,既然見過能湊在一起練車,說明是緣分嘛!哈哈哈哈,別這麼生分,之前打過照面,現在認識認識不就行了。”
儘管教練如此的說,但我們還是沒有搭話,我總忍不住想要偷看他。不知道是他平日就不愛玩手機,還是說他也在關注着我,所以整整一個上午,我們都在看窗外的窗景,兩人不時還能在後視鏡對上眼。要是科目三能順利的通過,估計我得感謝教練的學員安排。
因爲在工作日,科三的路線都要考試,所以我們都是晚上或者是週末去,那日正好是週六,教練覺得既出來了,那就一天直落,不來回跑了。
中午,教練帶我們去附近的一個小飯店,招呼我們坐下徑直去點菜了。看着教練和老闆聊的熱絡,應該是常來的老顧客。又是剩下兩人的尷尬場景,我把玩着手裡的包包鏈子,耳朵裡傳來的都是隔壁桌客人們談笑的聲音。
“來啦,菜來了,快吃啊,吃完咱們下午繼續。”教練聊完天,招呼着我們兩個起筷,我剛好夾起一塊排骨,教練又嚷嚷起來:“哎!你是左撇子啊?”我用眼角餘光瞄了他一下,他笑着點點頭。
教練像是發現新大陸一般,硬是招呼着我看,而且在一邊用左手試了起來,我尷尬的笑了笑,低頭扒拉着碗裡的飯。明明我們對彼此是那樣的熟悉,但現今再次見面,居然是這樣的場景。內心五味雜陳,只想着今天快些結束,能讓我逃脫這尷尬的境地。
下午依舊沒有搭話,教練好像猜到什麼似的,也識趣的不再開口調侃我們。原來裝作陌生人,竟是如此的難。癱倒在牀上,盯着天花板發呆。手機的信息提示鈴把我拉回了現實。拿過手機,是他發來了微信的好友添加。我立馬坐起來,看着對話框,一切宛如昔日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我盯着左上角“對方正在輸入...”的提示,刪刪減減,終是一個字都沒發出去。許是我們都不知如何開口,僵持了幾分鐘,聊天屏幕上竟一條信息都沒有。放下手機,我嘆了口氣。
“叮咚。”手機屏幕亮起,是他發來的信息,內容是: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