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長矛畢竟是暗族的東西,即使畢陽心中十分激動,但還是得保持住理智。
當畢陽靠近了那根黑色長矛,真真正正站在它面前的時候,魔功徹底運轉了起來,那本書籍突然展開,自動翻到了黑色長矛的那一頁。
緊接着,黑色長矛上的黑氣抖動了一下,似乎正在迴應着什麼,書籍就在畢陽的精神世界中大放光彩,接着一行一行的字開始出現,一頁滿則翻閱到另一頁。
“這魔功,該不會是在吸收暗族的力量吧!”畢陽內心驚歎道。
這一切都在畢陽的精神世界中進行,從外面看來,除了一開始黑色長矛的黑氣抖動了一下之外,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書籍翻動的過程並沒有持續那麼久,在出現了幾頁字之後,魔功就又停了下來,並自動合上,也不再對黑色長矛起反應了。
這一幕對於畢陽的衝擊不亞於那天的古樸魔法陣,他從長老家出來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徑直往山上跑去,他想要一看究竟。
而畢陽前腳剛走,後腳黑色長矛的黑氣就猛地消散了,長老倒是略微有些驚訝,不過卻以爲是魔鏈將其黑氣盡數驅除的緣故,便不再多想,吩咐人撤了魔鏈。
裂谷下某座暗族城堡裡。
倒也不是說暗無天日,但是整個建築物不斷散發着死寂的氣息,在城堡的某一個走廊,正從這裡走過的一個少年原本十分正常,突然面露苦色,雙眼瞪得巨大,站也站不穩,原本就不大有活力的樣子,此刻更像一個死人一般,“殿下,你怎麼了。”看到少年突然倒下,旁邊一個趕忙過來問道。
少年的眼神一半是驚恐一半是憤怒,但仔細看其面容,正是那日與畢陽相遇的暗族少年,“六,我的......我的長矛,父王賜予我的長矛!我感應不到了!”他對來人近乎吼道。
“去查,立刻去查,那日的懲戒者究竟是誰,我原本一直感應着,想等父王準我出門後再去拿回的。”
“是,殿下。”來人應道。
不過裂谷下發生的這一小插曲並沒有那麼快的影響到地上的人們。
天風部落的後山上突然傳來一陣魔氣的爆發,“是二煞,我終於到二煞了。”那魔氣散開的中心是一個人,此人正是畢陽,按照魔功上的心法,他僅僅只是盤坐運轉了一輪小週天,體內的魔煞氣就瘋狂地暴漲,此刻的畢陽丹田處已不再是孤零零的一股暗紅色了,感受了自己的丹田之後,畢陽很快又再次臉露喜色,“不,不僅僅是二煞,我能感受到,距離三煞也只有一步之遙了!”
這樣的突破無疑是令人吃驚的,但其實這與畢陽這兩年來的積累不無關係,倒像是體內的魔煞氣一直被壓抑一樣,如今終於如同海浪奔騰般。
到了二煞魔氣,就可以將魔煞氣在體內運轉,一來是可以像洗刷般錘鍊自己的筋骨,二來也可以提升自己的氣力,現在畢陽若將體內的魔煞氣週轉至手臂處,一拳之威已然不是之前可以相比的了。
不過現在魔功上的心法似乎還是不完整的,只有一部分,按照畢陽的預計,應該是隻能修煉到六煞的境界,但對於畢陽這個滯留在一煞境界兩年的人,他已經十分興奮了。
魔功書籍的表面也第一次出現了變化,但同樣並沒有完整地顯示出功法的名字,只是出現了一道橫線。
除了心法以外,魔功此次出現的字中還有着一道功法,魔功中最主要的就是心法和功法,心法是輔助修煉的,而功法則是主攻伐的,這道功法倒是有名字,叫做問世,這道功法很是玄妙,似乎是走了一個巧勁,本來需要到五煞的境界方可魔氣外放,雖然並不是像五煞境界那般隨意自由地散發魔氣,但是現在憑藉問世卻可以讓畢陽調動自己體內的魔氣,使自己的攻擊蘊含着魔煞氣之威。
這可是好東西,畢陽內心再次激動了起來,他連忙坐下着手修煉這道功法,很快天便黑了,問世既然是如此玄妙的招式,畢陽自然不可能不到半天就完全修煉成功,但這魔功彷佛是天生爲畢陽設計一般,畢陽心裡已是有所計算,估摸着不出幾日便能將其掌握。
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對於畢陽來講無疑是一件十分重大的喜事,碰上這緊要關頭,突破來得很及時,畢陽心中想道。
“先回家吧,我要把這好消息告訴......”畢陽說到這,突然停了一下,在他的腦海裡不知爲何響起了一個聲音,彷彿是他的潛意識,告訴他,不能將此魔功的事情盡數告知他人。
隨着畢陽離家越來越近,這個聲音似乎便越來越緊迫,思慮再三,畢陽決定先不全盤托出,只說是魔功到了二煞的境界方纔顯現出來。
“好像是有過這類魔功的,不過倒是很多年沒見了,要憑藉入門的心法修煉到二煞那可是十分之困難呢。阿陽你很棒啊!”經過了袁浩的失敗,部落裡的人多多少少都感到有些壓抑,此刻聽到了畢樣的話,阿爹也不免開心了起來。
“我要好好修煉,擂臺賽將近了,雖然還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幫上忙,但總歸要把實力提上去。”畢陽暗自想到,同時心中下定了決心。
從那日開始,畢陽便沒日沒夜地修煉起來,和以前不太一樣,以前的畢陽更多的是鍛鍊自己的肉體力量,而如今的他卻是開始修煉起了自己的魔氣,但也沒有放棄煉體,可謂是雙管齊下,事實上,大多數的修士也是這麼做的,魔煞氣本來就較爲蠻橫,用以近戰廝殺十分合適,因此大多數的修魔者都是以近戰爲主。
獲得魔功後的第三日,畢陽突破到了三煞。
獲得魔功後的第四日,畢陽修成了問世。
獲得魔功後的第二十七日,畢陽突破到了四煞。
“十日後,天風舉辦擂臺賽!”來自魔城的一道命令就這樣抵達了天風部落,這一天畢陽也是終於踏入了四煞的境界。來報的人正是乾魔城的人,天風部落正是在乾魔城的境內,此行共有三人,他們正是此次擂臺賽的監督者。
這一消息席捲了天風部落,而且就在當日,隨着監督者的到來,緊跟其後的還有一個男子,那日他同樣來到了天風部落。
他的到來,更加震動了整個部落。
男子有着一張冷峻的臉龐,然而卻有着一股和他的年齡不太匹配的滄桑感,他身着一件破舊的披風,臉上看起來很久沒有梳理了,滿臉鬍渣子,可是整個人站在那裡卻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大哥。”望着來人,袁浩近乎哭喊道。
此人不是別人,同樣是長老的孫子,袁浩的大哥,袁巡,三年前,正是袁巡在問功中獲得了上等魔功!
“爺爺,孫兒不孝。”男子走到了長老的跟前,當衆跪了下來。
這一切都要追尋到兩年前,那時的袁巡獲得了上等魔功之後十分瀟灑,甚至年少輕狂有些得意忘形。
那一次部落需要去魔城購置一些物資,因此運送了一些部落中的產出前去兌換,臨行前長老多次囑咐千萬不可追敵過遠,此番最重要的是物資,果不其然,他們半路上遭遇暗族的襲擊,袁巡作爲那次出行實力最爲強勁的兩人之一,卻是在激戰中忘記了長老的囑咐,嗜戰追敵至裂谷旁,哪知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物資被搶了大半,另外一位高手同樣是身負重傷,
當時返回的袁巡看着眼前殘敗的車輛和人員,十分懊悔,尤其是無顏面對部落中那些因他的疏忽而死去的人的家屬,等回到部落之後,他在祭壇下跪了三天三夜,什麼也說不出口,然後離開了部落。
“從那以後,你每月都會託人將一些資源送到部落,想以此彌補自己的罪行。”長老看着眼前跪着的袁巡說道。
“那些只能是杯水車薪,我知道我犯下的罪孽太過於深重了。”袁巡答道,同時他直起身子,向周圍的人說道。
“此番聽聞部落之事,我是食寢不安,懇請各位父老鄉親讓袁巡以罪人之軀替部落出戰!”說罷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如若部落需要袁巡去迎戰,必當視死如歸!”
在這個以實力爲尊的世界中,眼前的這位如今已是七煞魔氣境界的上等魔功天才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過錯,在衆人這羣平民面前依舊是跪下認錯。
然而從小在這裡長大的畢陽卻是知道,他自己並非從小在天風部落中出生,大家都對他很好,讓他覺得自己並不是一個沒有家的孩子,部落中的人都是很善良很溫柔的。
“你趕緊起來吧,大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責怪你。你不提我們都快忘了這回事了。”“這兩年你受苦了吧,趕緊起來吧。”“是啊是啊,快點,別在跪着了。”.......鄉親們紛紛開口說道,這其中不乏是之前事故的受害者。
聽到鄉親們的話,這位七煞實力的男子不免也是落下了眼淚。
畢陽也是感覺鼻子酸酸的,這種家的氛圍真的讓他感到十分溫暖,這次的擂臺賽,我們一定要取勝!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的家——天風部落!畢陽和袁巡的心中都暗自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