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有一次留宿納幽居,你還在翌日對我說明乃因酒醉,可是我知道你那晚根本不曾喝酒,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因爲怕我心生嫉妒,之所以你要以宿醉爲藉口留宿那裡,不過是因爲你想要對我試探,你想知道倘你寵幸其他女子我會有何反應,所以那日見我早早睡下你會隱隱失望,可是後來聽說我整夜難眠你便孩子般開心起來。
雖不知道你是何時知曉我偷聽到你和定王談話,我卻知道你是有意要以我名義還了六弟當初之情。
我未過門之時,你救曉雲,救我,甚至
c後來不惜違抗帝后之意執意救下涉嫌謀逆的我陳王府上下。爲了我,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面對這樁樁件件,我欠你的情,我要如何償清?我怎麼可能償的清?”
見我此刻口無遮攔,龍嘉寰面上似是大爲動容,他輕輕扯了下脣角,淡然的笑容之中卻彷彿隱着萬千遺憾,“你我夫妻一場,你居然說擔心無法償清我對你的情?
之所以樁樁件件我只在暗中進行,怕的就是你會心生負擔,可人算終是不如天算,你仍是知道了,你仍是因爲我對你的好而大生負擔。倘若你是那個人的妻,難道自己的夫婿對你好也會令你這般不安嗎?還是因爲,對你好的人是我。所以你纔會如此見外、如此客氣、如此感恩、以致到了這般生疏的地步?”
聽着他口中刻意無比重音的“那個人”,我知道他是在指曲洛池,心中一擰,我微張了口卻不知要說些什麼。
看着我張口結舌的模樣,龍嘉寰仍是繼續笑着,“當日千佛寺求取墨蓮丹時,元覺大師曾經對我說過一句佛偈。”
“呃?”不知爲何,看着眼前的龍嘉寰對我微笑,我竟覺得他那脣角揚得越高瞧在我的眼中竟越是悽楚。愣怔之間,我癡癡應了一聲。
龍嘉寰仍舊輕輕撫着我的髮絲,笑如春風,“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之中,心不動,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