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她輕輕嘆息一聲之後才帶着無限悵惘地重又開口,“在王爺的動容之下,綰素卻張口討要了獨自搬入西苑的請求。早時,王爺還對綰素時常牽掛,可是日子一長,府中佳人益加,對於綰素,王爺也就漸漸淡了。綰素本來是個應該有着錦繡歲月的花般嬌嫩女子,只因爲一曲笛瑟和鳴的月圓花好,她便失卻了原本應有的一切……”
“孃親,孃親她……”扯着陳王妃的衣袖,我的口中呢喃不清。原來當年的笛瑟和鳴竟是這樣的無意爲之,原來曲大人他對孃親並非我想象當中的負心以對,原來這個被我先入爲主地假想敵根本就不知道有孃親這樣一個女子耗盡了生命執着地愛着他。
想到我的自以爲是,害得孃親臨終之時都不曾了卻那再摸一摸古瑟的心願,我的眼前逐漸模糊起來。
“綰素她太過固執,對於不是自己的東西太過執念,纔會誤失了王爺的寵愛……”看我傷感,陳王妃有些慌亂地撫慰着我。可是她認命的口氣卻激起了我敵對的情緒。
“寵愛?爹爹他對於孃親,真的有愛嗎?”想起當日我摔倒在地,陳彥廣將我誤作奴婢的眼神,我恨恨出聲。
“王爺他對綰素自然是有愛的,當年他一直是將綰素視如珍寶的對待着。”見我對陳彥廣頗有微詞,陳王妃急急爲他辯護。
“視如珍寶?”望着陳王妃的眼睛,我一字一頓地沉聲說道,“孃親之於爹爹來說,不過就是一件他隨時可以拿來炫耀給衆人的物品罷了。如果不是如此,何至於這麼些年爹爹竟會幾乎忘記了孃親這號人物的存在?這樣的愛,要來何用?不如棄之!”
“敬華,你……”望着我眼中的悽絕,陳王妃先是一愣,然後便伸開了手臂將我攬入懷中。她附上我的耳畔,聲調如泣如訴,“敬華,我的敬華啊。你怎麼會和綰素一樣的冰雪聰明,將一切都看透?咱們只是女人罷了,只是無能爲力的女人罷了,爲什麼,爲什麼你不能像我這般認命,爲什麼偏要自討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