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開往白山市的客車後,凌子凱向杜鵑講了講到白山後的行程。
這次去白山市除了出售人蔘外,就是跟老同學張昊見個面,感謝他上次爲解決交通事故出了大力。
此外,凌子凱還想做一個市場調研,看看現在市場上哪些土特產好銷,供求量怎樣。
還有就是他還想去趟北方林業大學找一找專家,諮詢一下林業發展方面的問題,以便接下來爲林場做一個規劃。
按照凌子凱的說法,即然要成立開發公司,就要到規模化,系統化,要有超前意識,儘量做一些可持續發展的產業。
對於凌子凱的安排,杜鵑沒有發表意見,說從今以後自己就是一個打工仔,聽從領導吩咐就行了。
凌子凱笑道:“等公
司成立了,我可就是董事長了。你想給我打工也行,就當個董事長秘書吧!想想一天到晚有個天仙般的美女跟在身邊,嘖嘖,那是種什麼樣的生活啊!”
杜鵑給凌子凱拋了個白眼,說道:“你想得倒臭美!我憑什麼給你當秘書!怎麼說,你也要給我安排個副董事長,或者總經理當當吧!”
看着杜鵑似嗔非嗔的神容,凌子凱心頭一蕩,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纖手。
杜鵑縮了縮手,見掙脫不了,便用指甲狠狠地剜了一下凌子凱的掌心,着實讓凌子凱享受了一番疼並快樂的滋味。
到了白山市,倆人直接前往白山市土特產批發市場。
作爲北方省最大的土特產交易中心,市場的佔地面積很大,場內人來車往,熙熙攘攘的一片熱鬧景象。
杜鵑以前來過幾次,便帶着凌子凱徑直前往交易人蔘的區域。
人蔘是北方省的“三寶”之一,也是全世界最大的出產地,所以市場裡有一條專門用來交易人蔘的商街。
相比市場內其它交易區域,人蔘街上顯得有些清冷,進出兩邊商鋪的客人寥寥無幾。
杜鵑介紹說,別看人蔘街的客流量少,但每年的成交額在整個市場上卻是最大的。
想想也是,其它的商品都是以公斤甚至以噸爲計量單位,而人蔘卻是用克來計算,價格媲美黃金。
凌子凱瞅了瞅街面上的商鋪,隨便走進了最近的一家名叫“四通”的店面。
這是家兩開間的鋪面,裝璜的還不錯。兩排鋁合金玻璃櫃臺陳列在鋪子兩邊,裡面擺放着一些錦鍛盒子,盒子裡裝的都是烘乾後的人蔘。
按着人蔘的品種,標註着不同的價格。
凌子凱順着櫃子往裡走,目光掃過櫃檯內的人蔘,看着標價。
最便宜的自然是“圓參”了,大多是五年以上,二百克一盒爲單位,售價在百元左右。
其次是“移山參”了,以單支形式出售,平均價格在五十到一百元之間。其價格浮動主要和人蔘的質量,品相,年齡有關係。
而“林下參”的價格則要高出許多了,同樣大小,年齡,品相,同移山參相比,價格要高出數倍。從百元到幾百元一克不等。甚至有幾個盒子裡裝着的林下參標註的價格達到了千元一克。
凌子凱轉過了所有櫃檯,卻沒有發現有野生人蔘出售。
就在凌子凱和杜鵑瀏覽櫃檯的時候,店鋪裡間走出了一位中年人,見有客上門,熱情地上前招呼道:
“老闆,想要哪種人參啊!”
凌子凱問道:“老闆,你這兒有收購人蔘嗎?”
店鋪老闆聞言臉上的熱情一下子淡了許多,搖頭說道:“我們不收貨!”
凌子凱問道:“那你這兒有野山參出售嗎?”
“你到底是要賣人蔘還是買人蔘啊?”
“我們只是隨便逛逛!”
見店鋪老闆沒了交談的興趣,凌子凱打了個哈哈,和杜鵑退了出來。
一連問了幾家店鋪,都不收購人蔘。
杜鵑解釋道:“這些店鋪大多是自家擁有參園或者林場,開個店鋪出售自己的產品。即使沒有人蔘基地的,也都是收購新鮮人蔘後,自己加工後再出售!”
凌子凱點了點頭,也不氣餒,繼續走進了下一家店鋪。
這家老闆倒是願意收購,待凌子凱拿出一支百年老山參讓他看貨時,那老闆仔細鑑定了一下後,說道:
“你這是林下參吧,品相倒是不錯,也該有二十多年的歲數了,跟野山參有的一比。這樣吧,我給你每克一百五十元的收購價。”
凌子凱不等對方把話說完,便收了老山參,什麼話也不說,拉着杜鵑就走出了店鋪,心裡那個氣啊,忍不住罵道:
“這他媽的什麼眼神啊,竟拿野山參當胡蘿蔔了!”
杜鵑笑了一下,安慰道:“你也不用怨人家,現在市面上出售的人蔘,品質最好的也就是林下參了。誰要是真得挖到了野山參,不是自個兒收着了,就是早被參客買走了,哪會拿到市面上來兜售!
忘了告訴你,每一株野山參在出售之前都會到人蔘檢測中心進行鑑定,考覈驗收合格後進行編碼註冊,頒發鑑定證書。
只有那樣,人家纔會相信你手裡拿的不是假貨!”
凌子凱皺了皺眉頭,說道:“這麼說,我們得先去檢測中心鑑定後,才能把這幾株人蔘賣掉?”
“那也不一定,要是遇上行家,沒有證書,人家也會要的!走吧,我帶你去一家參鋪,那裡面有個老把頭,在整個人參街都是出了名的鑑定行家,只要他認定了咱們手中拿的是百年老參,不用你挨家挨戶的上門推銷,人家也會把你堵在這街上求着你把貨賣給他!”
“好哇!姐,你即然知道有這麼個去處,幹嘛不早點說,是不是存心想看我的笑話!”
杜鵑故作驚呀地說道:“你現在可是董事長啊,我這做下屬的可不敢隨便指揮你的行動計劃!”
凌子凱給嗝得說不出話來,拿眼珠子狠狠地瞪了杜鵑一眼:“你怎麼跟領導說話呢?信不信我現在就炒了你的魷魚!”
杜鵑衝他吐了吐舌頭,笑道:“這董事長的椅子都還沒影子,威風倒是抖起來了!”
說話中,杜鵑帶着凌子凱來到了一間偏僻的鋪子前。
凌子凱看了看鋪面,只有一個開間,連門面也沒有裝璜,只是在門上面掛了一塊白底黑字的招牌,上門寫着“老棒槌”三個字。
凌子凱望了眼杜鵑,目光中充滿了狐疑。
杜鵑低聲說道:“這店裡的老闆性格有些古怪,進去後,不要多說話,直接將貨打開讓他看就行了!”
走進店鋪,裡面空蕩蕩的,連個櫃檯也沒有,看上去就是一家閒置了很久的空鋪。
一個七十多歲的乾瘦老頭躺在一把涼椅上。在涼椅旁有一張小四方凳子,上面放着一包花生米,還有一個酒瓶子。
老頭正在看對面桌子上擺放着的電視機裡的二人轉,不時地拿起酒瓶子放在嘴邊泯上一口,再丟一顆花生米進去,慢慢地嚼動着,時不時地還隨着電視裡的曲調哼上幾句。
見有人進門,老頭連頭也不轉一下,自顧着看電視。
“老棒槌,我有株好貨,想不想看看!”
杜鵑似乎跟老頭熟悉,很隨便地說了一句。
老頭像是沒有聽到似的,根本就不搭理倆人。
杜鵑衝凌子凱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拿出老山參。
凌子凱取出一支老山參,放在了那放着花生米的四方凳上,打開了包裹在外面的樺樹皮。
老棒槌漫不經心地掃了眼方凳上的老山參,忽然坐起了身子,用鼻子嗅了一下老山參,望着杜鵑,目露精光,說了一句:“丫頭,這是從虎跳澗裡拿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