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薛美靜沉吟了一下,說道:“曉農啊,咱們不是一直掛念着伏龍洞的開發嗎?這不,前天我給國土和旅遊部門打招呼,他們當時二話不說,就說上級同意就行。結果呢,這一紙狀告,卻讓事實發生了改變。”
“什麼?這一紙狀告,還能影響到伏龍洞的開發?”賈曉農驚呆了。
“不,不完全是這麼回事!”薛美靜解釋道:“現在的情況是,因爲你涉嫌人口販賣,這是重罪,朱書記和唐正紅也不敢頂風作案不是麼?他們的意思麼,別說是伏龍洞的開發,就算是通村公路的硬化,所有工作都得暫時停下,除非官方得到確切的印證材料,證明你賈曉農的確沒有參與販賣人口一案,證明你是清白無辜的。”
賈曉農嘀咕道:“我本來就是清白的,我本來就是無辜的,何來的證明?”
“這個,我正發愁呢,據理力爭,就說你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有參與人口販賣的動機啊?然而,朱書記和唐正紅的意思很明顯,他們也相信你現在發達了,不可能再去做那種低級的錯誤。問題是,你是來到桃花村以後,纔在短時間裡爆發的,你剛來到桃花村的時候,還什麼都沒有,不代表那時候你就沒有這方面的動機。”薛美靜說道。
賈曉農就怒了,特麼的勞資從孃胎裡出來就沒想過要做這種犯罪的事兒,頂多就是個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效應罷了。這個,不是要證明材料麼?不知道戴罪之身的三哥能不能證明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動機,更別說沒有這方面的犯罪事實了。
“薛鎮長,這麼說,官方的意思到底是啥嘛!”賈曉農明知道這事兒肯定就與朱榮春和唐正紅有關係了,但是,他用一個官方的詞兒一語帶過,只是不想具有針對性。只是,這麼一說,所謂的官方的意思,其實也包括薛鎮長的意思了。
薛美靜想了想,最後說道:“曉農,你要聽清楚我說的話,其實這事兒,我看朱書記也爲難,我說了那麼多,其實他比我更着急,通村公路
是上頭批下來的,他朱書記也沒這個資格過問。伏龍洞的開發,也不是他朱書記說了算。所以,着急的朱書記說,目前的通村公路,以及伏龍洞的開發,反正都是上級批准的,他一介鄉鎮書記,也不能越權處理。其實你想幹嘛都可以,就是不能和官方有任何瓜葛。”
見賈曉農似懂非懂,薛美靜繼續說道:“當然,這裡指的官方,其實就是金鼎鎮。整個金鼎鎮,朱書記是一把手,桃花村屬於金鼎鎮的行政村,我作爲一個駐村領導,也不是一輩子就捆綁在桃花村,這鐵打的營盤還是流水的兵呢!所以,其實我想說的是,曉農,地方官員也要保護自己,我也勸你,保護好自己,雖然桃花村的建設很重要,但是你要是不小心被有心人弄栽了,桃花村主人易主,就未必能這麼規劃和建設了。”
賈曉農是聽出來了薛美靜的意思,地方官員需要保護自己,因爲自己涉嫌大案,儘管這一切是荒唐的,官方認可的證據,更不用說人言可畏了。因爲,那一紙狀告書,狀告者說的太清楚了:派出所、政府等部門的領導,我以桃花村一介留守婦女的親戚,衷心地告誡你們,立即對賈曉農實施抓捕,到時候我可以提供他和賈老三合作的相關證據------賈老三的口述、電話錄音,我都有。
也許,這狀告者是誰,金鼎鎮官方的領導們並不知道,他們要是知道那不過是一個以賣肉爲主的女人,因爲自己將三哥送進監獄斷了她的財路,纔在那兒狂吠咬人,估計金鼎鎮的領導們就不會有這樣的所謂官方意圖了。
但是,賈曉農可不想將這個事實告訴給金鼎鎮的任何一個領導,包括薛美靜。他也不可能將這一事實說給楊秀姑聽,這是他自己的秘密,曾經,賈老三就帶着自己去了玫瑰髮廊,讓自己那天晚上出了個天大的洋相。也就是那天起,一聲驚雷,徹底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這一切,都是自己的秘密,尤其是賈老三要自己廢了那個叫做麗麗的女人,這更是秘密!
“好吧,麗麗,你個破女人,是你逼我的,看樣子
廢了你,勢在必得!”賈曉農心裡這麼一想,思路頓時在困頓中找到了一絲靈光:剛纔薛美靜說了讓自己力求保護自己,不要讓有心人將自己弄栽了,看樣子,這裡邊有貓膩!
誰特麼的會想着要針對自己?難道是朱榮春?也或者是他的小舅子?當然,那個麗麗肯定就是其中之一……
賈曉農慘然一笑,說道:“薛鎮長,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我想我會在保護好我自己的情況下,不再多多麻煩政府的情況下,努力做到桃花村的建設的。人言可畏,我可不能讓你們也跟着我受累。其實今兒個我也沒啥大事兒,就是想在村裡弄個燒烤的模式,暫時提供給前來遊玩的遊客,因爲已經有了遊客了。爲此,我還擴大的桃花雞的養殖規模。那個,相關扶持資金,我看也就懶得申請了,以後再說吧!”
賈曉農說完這話,就站了起來,示意楊秀姑,準備離開。
薛美靜也沒挽留,更沒有說什麼,只是眼圈紅紅的,似乎有眼淚想要蹦出來,然後有被她強力地忍住!
賈曉農離開了很久,薛美靜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爲官者,卻因爲雞毛蒜皮的事兒不能做自己應該做和想做的事兒,這是爲什麼?這就是當今的官場現象?
薛美靜想起讀大學的時候,班主任告訴大家的一句話:同學們,畢業後你要是混跡官場,你就要不擇手段的爬到最高處,讓你去左右別人,而不是讓你煮雞被別人左右!
難道不是麼?班主任的話雖然說到了不擇手段,貌似有些殘酷,不過,真要是自己能夠左右很多事兒,且不是更好?
唉!薛美靜就深深地嘆息了一聲,然後,想了想,摸出電話,就打給了貴州的魏欣榮:“喂,我要你趕快到金鼎鎮來!”
魏欣榮在電話那頭有些不解:“怎麼了?寶貝兒!”
“別問我爲什麼,我就是不爽,我要你在我不爽的時候,你得立即出現在我身邊,否則,咱們分手……”薛美靜任性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