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馮文明的車開出了縣政府大門,王錚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容。
“小王總,馮文明下一步會不會還摻和這件事?”王錚身後,朱茂成皺着眉頭說道。
王錚轉過身,看着身後的朱茂成和曹洪慶說:“別管他了,喝酒去。”
一週後,村兩委換屆選舉的報名工作正式開始。
報名要到鄉政府裡面進行登記,然後王家安排吳福明報了名,然後馬煥昌也一大早來到了鄉政府。
然後馬煥昌拿到報名表,準備添的時候,接曹洪慶的班提拔上來的大寨鄉村長劉宇笑着走了過來。
“老馬,你咋也來湊熱鬧呢?”
原先曹洪慶在大寨鄉當鄉長的時候,劉宇是辦公室主任,然後曹洪慶提拔到區裡之後,劉宇就成了大寨鄉新任的鄉長。可以說,劉宇是曹洪慶嫡系的下屬,而曹洪慶有什麼吩咐,劉宇也是言聽計從。
然後這次桃花嶺村選村長,曹洪慶早就悄悄地跟劉宇打過招呼,五十歲以上的村民沒有報名資格,尤其是不能讓馬煥昌報名。
馬煥昌聽出劉宇話裡有話,但是人家是領導,馬煥昌只得陪着笑臉說道:“劉鄉長,俺咋就不能報名呢?”
劉宇端着茶杯,喝了口水,同樣笑着說道:“我說老馬,你是不是沒看通知呀,這次村長候選人報名條件卡的很死,必須得五十週歲以下,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五十週歲多了吧?”
馬煥昌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然後他把劉宇拉到一邊,然後小聲問道:“不是,那個馮部長沒給你打招呼?”
劉宇故意提高嗓門說道:“什麼馮部長王部長的,怎麼還打招呼呢?”
衆人聽到劉宇這邊說的話,紛紛看過來,臊的馬煥昌滿臉通紅。
不過,即便這樣,馬煥昌還是勉強笑着說道:“呵呵,呵呵,行,那啥,劉鄉長那我先走了。”
說完,馬煥昌便訕訕地走了出去。
鄉辦公室裡,劉宇從窗戶看到馬煥昌走出了鄉政府大門,嘴裡罵道:“老不死的東西,還拿馮部長來壓我,我呸!”
爲何劉宇心裡這麼討厭馬煥昌呢?原來當初劉宇還是辦公室幹事的時候,有次跟着辦公室主任到桃花嶺村走訪,結果受到了馬煥昌的冷遇,然後記恨到了現在。不過,馬煥昌可不知道自己曾經犯下這樣嚴重的錯誤。
馬煥昌從鄉政府大院走出來後,便騎着自己的嘉陵摩托,向縣政府的方向而去。
這嘉陵摩托,消音墊子很容易壞掉,然後摩托車跑在路上,刺耳的尖嘯聲能傳出好幾裡地去。
半個小時之後,馬煥昌的摩托車停在了縣政府大樓前面,然後他便直接來到了分管這次村兩委換屆工作的曹洪慶的辦公室,找到了曹洪慶。
曹洪慶一看是馬煥昌來了,心裡早就清楚了七八分,然而他卻臉上露出異常驚訝的表情,連忙站起來,迎上來握着馬煥昌的手說道:“這,這不是馬村長嗎?哎呀,我說馬村長,咱們可得有些日子沒見面了吧?”
馬煥昌見曹洪慶如此熱情,心裡面犯起了嘀咕:這小子,難道不是和王家穿一條褲子的?哼,你小子在我面前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想騙的了我?
不過馬煥昌也是個千年的狐狸,立馬臉上也是熱情地握着曹洪慶的手說:“是呀,這一晃都一年多不見了。”
曹洪慶拉着馬煥昌的手到辦公室裡面的沙發上坐下來,然後又給馬煥昌沏了杯茶。
“馬村長,最近忙什麼呢?”
“還能忙什麼?整天瞎忙唄。”
看着曹洪慶親自給自己端來一杯水,馬煥昌忙站起身來接了過來,然後放到了旁邊的茶几上。
“哎對了,老馬,這次村兩委換屆選舉,準備的怎麼樣?這次可是羣衆直接投票,羣衆工作可一定要做好啊。”
“曹縣長,我這次來找你就是說說這個事情的。”
曹洪慶一聽馬煥昌開口要談起這件事,忙擡手說道:“打住,打住啊,咱們雖然是老朋友,但是這件事情上,我可不能徇私舞弊,你們村可是個頭一炮,這上面可都盯着呢。這頭一炮要是打不響,以後咱們鋼城縣的村兩委換屆可就難開展了。馬村長,咱們今天談什麼都可以,就是不能談這件事。”
曹洪慶一臉的嚴肅,弄得馬煥昌十分的尷尬。
然後馬煥昌沉默了十幾秒鐘,壯了壯膽,看着曹洪慶說道:“縣長不讓我說這件事,但是我今天是不說不行。那個我在村裡,我自覺地威望還可以,幹了二三十年的村長,老百姓也沒有說啥的。然後現在換屆選舉,是上面的政策,我也是支持的。可是,你們整出個五十週歲以上的人不能報名參選,一下子就把我篩選掉了,這件事我覺得很不公平。”
曹洪慶見馬煥昌說完了,然後臉上露出了異常驚訝的表情。
“什麼?老馬你超過五十週歲了?”
這話把馬煥昌給氣得,他心說:你怎麼就不知道我超過五十週歲了呢?你當初和我兒子關係那麼好,我們家你啥不知道啊?
不過,他心裡面生氣,臉上卻絲毫不能表露出來。
自己有事要求他不說,兒子現在就歸着他管,萬一得罪了這位,下一步給兒子穿了小鞋,可就不好了。
“這個……哎……這個怎麼辦?”
馬煥昌現在聽出來了,估計馮文明對自己這件事上也沒有上心,根本就沒有跟縣裡打招呼。
曹洪慶皺着眉頭,撓着頭,然後看着馬煥昌說道:“,沒法辦了,文件都發下去了,要想再改,羣衆可就說縣裡沒啥正事,朝令夕改的,這選舉工作下一步就不好開展了。”
馬煥昌皺着眉頭想了想,然後站起身來說道:“那曹縣長我給您添麻煩了,我沒別的事了,我先走了。”
接着,馬煥昌轉身便快速地走出了曹洪慶的辦公室。
曹洪慶看着馬煥昌走了出去,心裡嘀咕:老狐狸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不知道他還會想什麼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