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張飛揚頓覺不妙,急忙扭身回頭。
車後面,那輛剛剛開過去的麪包車,此時已經停住。
“嘩啦!”麪包車剛剛停住,後面的車門就被人從車裡拉開,接着就有一個個的大漢,從車裡跳了出來。
雖然現在天色漆黑,可在路邊路燈的照射下,那些大漢們的長相打扮,卻讓他大吃一驚,急忙大聲提醒:“快走,他們是蕭志傑的人。”
這事兒哪裡還用他來提醒,吳錚自己就從後視鏡裡看清楚了後面那些人。尤其是那十幾個大漢氣勢洶洶的樣子,還有手裡那一根根棒球棍,他哪裡還不清楚,自己又遇上了誰的人?
可就算知道來的是蕭志傑的人,他也一點加速的樣子都沒有,反而一腳剎車踩了下去。
“嘎吱!”寶馬叉五發出一聲尖銳的鳴叫,然後唰的聲停在了路中間。
幸虧這是深夜,大街上車流稀少。如果這是大白天,就他這一下急剎車,肯定得製造出一起連環追尾的交通事故。
車子一個驟停,晃的張飛揚一個趔趄,幸虧胸口勒着安全帶,不然的話,就這一下,他就能從寶馬叉五的車裡面飛出去。
可就算人沒飛出去,他卻感覺胸口被勒的一陣劇痛,忍不住扭頭怒道:“你有病啊?”
吳錚扭頭笑了:“你有藥?”
“我……”張飛揚被這話噎的目瞪口呆,就感覺一口氣憋在了胸口,差點沒把他給噎死。
他做夢都沒想到,都這種時候了,吳錚竟然還能開出這樣的玩笑來?
拜託!那可是國產神車五菱好吧?你知道那車裡能裝多少人麼?
他扭頭往後一看,那張臉頓時綠了:尼瑪,真不愧是國產神車,就特麼一輛麪包子而已,可都下來十三個了,竟然還有從裡面往外跳的?這到底裝了多少人啊?
具體裝了多少人,他已經沒時間去數了,因爲最開始跳下來的那些大漢,已經轟轟隆隆的到了寶馬外面。
最先到達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光頭,儘管現在都已經深秋了,可這小子上身,依然只穿了件跨欄背心。
這樣的衣服,讓他肩膀胳膊上的肌肉一覽無遺,那疙疙瘩瘩的樣子,充滿了暴力美感,一看就是沒少進了健身房。
這人不但身材高大,肌肉賁起,臉上的橫肉配合上那一個毛都沒有的大光頭,在車外那麼一站,如果是膽子小點的,恐怕早就被嚇癱了。
幸虧張飛揚幹了近二十年的刑警,這樣的人,他見多了,所以還能保持着面不改色。
當然,他臉上沒看出變色來,可心裡卻已經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急忙掏出了手機。
可他還沒來得及給同事打電話,車窗上就傳來了敲擊聲:“咚咚……”
敲擊聲過後,大漢那滿是橫肉的臉,就湊近了車窗玻璃,大聲喊道:“出來。”
他這一喊,後面幾個剛過來的小子,也跟着一陣亂喊:“下來,瑪德,給老子下來。”
聽到這動靜,再看看已經把車圍住的十幾個小混混兒,張飛揚急忙扭頭看向了吳錚。
“轟……”可他剛看見吳錚那張臉,就聽見了寶馬叉五的發動機發出了一真劇烈的咆哮聲。
就這動靜,一聽就是在加油門呢。
“我草!”車外的光頭被嚇了一跳,一聲粗口過後,急忙往後跳去。
他站在側面,都被下稱這樣了,就別說車前站着的那幾個小子了,發動機的轟鳴聲剛剛響起,那幾個小子就跟被槍打了的兔子似的,嗖的聲一鬨而散。
聽到這動靜,看着躲到了遠處的一幫小混混,張飛揚頓時滿臉的無語,“靠,你還是要跑啊?”
他還以爲吳錚犯了渾,要下車跟這些小混混們當街鬥毆呢,可沒想到,也是個銀樣蠟槍頭!
“誰說我要跑?”寶馬的轟鳴還在繼續,可吳錚卻笑嘻嘻的來了這麼一句。
在路邊燈光的發射下,他那側臉看上去,竟然陰森森的有點猙獰。
張飛揚被嚇了一跳,看着吳錚問道:“你不會要下車吧?”
“爲什麼不呢?”吳錚忽然摸了摸下巴,獰笑着罵道:“我這氣兒正不順呢,來了幾個讓我出氣的,你說我能不配合着點麼?”
“什麼玩意兒?”張飛揚就跟看見了鬼一樣,看着吳錚吃驚地問道:“你要出氣?”
說完之後,他都沒等吳錚回答,就徹底火了,指着車外的人羣喊道:“你沒看見人家有多少人啊?”
“人再多管個屁用!”吳錚撇撇嘴,忽然伸手推開了車門。
“呼啦!”他一出去,車外那十幾個大漢卻同時往後倒退了幾步。
站在車外,吳錚指着那些大漢,衝着車裡的張飛揚笑道:“這種人都是欺軟怕硬的貨,你越害怕,他越囂張……”
“我……”張飛揚剛說了一個字,外面那光頭就已經回過神兒來,掄起棒球棍罵道:“尼瑪的,說誰呢?”
他這一嗓子嚎出來,立刻就讓周圍那是十個人全都反應過來,頓時鼓譟起來。
“瑪德,你小子說誰欺軟怕硬呢?”
“靠,別跟他廢話,弄他!”
“就是,弄他隔壁樣的。”
一幫大漢們可不是隻咋呼兩聲就完事兒的,一邊咋呼,他們還一邊舉起了手裡的棒球棍,衝着吳錚圍了上來。
尤其是那個光頭,衝的最猛,臉上的表情也是最兇狠,最猙獰。
“瑪德,裝逼是吧?老子砸死你個傻逼!”到了吳錚近前,他一聲怒吼,猛地掄起了棒球棍,呼的聲砸了下來。
坐在車裡,張飛揚看的清清楚楚,眼見着吳錚一動不動,他忍不住唰的聲鬆開了安全帶,嘴裡罵道:“我擦,還以爲你牛逼呢,敢情真是裝逼!”
他剛纔沒下車,其實就是想起了樑霄說過的,廣安路幾十個小混混被打傷的事情。在他心裡,除了吳錚,沒人能幹出那種事兒來。
就是因爲有了這樣的認爲,所以無論車外大漢們怎麼叫囂,他也沒有下車。
可現在,眼看着棒球棍就要砸中吳錚腦袋了,他哪裡還敢等下去,只好出手了。
“唰!”安全帶解開,他伸手一推車門,接着就要縱身而出。
“咣!”可他的人還沒出去呢,就聽見了這麼個動靜。
這聲音有點嚇人,就跟有什麼東西從高空墜落到地面似的,嚇得他擡頭往外一看,那嘴頓時就再也合不上了。
車外,本來砸人的光頭,此時已經看不見了。他能看見的,只是輪着棒球棍的吳錚,正滿嘴髒話的罵人呢:“滿嘴髒話?你爹沒教育你見到叔叔要客氣啊?”
“叔叔?”張飛揚頓時呆住:我擦,難道車外這夥人,全都是吳錚的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