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與想象的巨大反差,已經給小丫頭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創傷”。
蕭東兮聽着小丫頭有氣無力的言語,強忍着笑,給她描摹:“男孩子的巨型鎧甲,女孩子的仿生玩偶……”
“阿妹你肯定喜歡的!”
“你剛進城,還沒來得及安排,給你量身定做。”
“若來得及,爭取讓你帶一個進異變之地,去玩。”
蕭東兮想當然的以爲,自己許下的願景,會讓小丫頭喜笑顏開。
結果,小丫頭確實跳起來了,但嘴裡吐出來的,卻是指責,口氣很像個大人:“村長~此言差矣!”
“汝之言,滿是小白姐姐說的那種……歧視!”
“我要巨型鎧甲!”
蕭東兮爲之笑結。
要巨型鎧甲,纔是小丫頭的真實目的。
“沒問題!”蕭東兮在心裡偷笑。
那鎧甲,可比仿生玩偶便宜多了!
她嘴巴上,卻答應得卻特別痛快,忙對着傳音石裡的小弟吩咐:“你現在就帶阿妹去軍械區,儘快給她量身趕製一套,看能否趕在她啓程前,完成。”
“好嘞!”小弟應得特別痛快!
反正老姐點頭了,花的又不是他的資源——再說了,老姐搞的商會,有哪一天,不是在把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資源,往城裡拉?
放心,管夠!
他的任務,就是守住這座城。
隨着蕭東兮傳來的信息,孤城這座巨大的戰爭機器,便全速運轉起來——迎接那神秘東西的,是建城以來的頂級戰備!
若此前與異域入侵者搏殺、衛護九州,是在打磨孤城這座戰爭機器,錘鍊城中英傑;那此次,衛護的,極有可能是整個園歌大陸,更是對孤城底蘊的一次全面考驗——不成功,便會亡。
獅虎搏兔,尚用全力;何況,那個神秘東西,不是兔。
相比孤城的高速、忙碌,蕭東兮則顯得悠閒很多。
她只在品茗,等人。
嶽先正肯定會來——只是不確定,他什麼時候來,會以何種方式來。
南城門處的喧囂還在繼續。
天未亮,夜深沉,巨石轟城,聲響震天。
那化龍城內的探馬細作,只要一冒頭,就被七箭伶給遠程轟滅了。
城內不知城外勢,不敢貿然出城,只堅守不出。
城頭之上,指揮塔樓內,夠分量做決策的大將倒是來了有幾個,卻都莫衷一是,只作你看我、我看你……
沒人肯開口說話,雖然他都能看懂彼此的目光。
能在燕國自領軍兵的,就沒有一個是傻子——要知道,就連那神將歷從原,也只有戰時領兵權。
千年盛唐亡於異域入侵,這話,只是十六國國主爲了正名造的勢。
事實上,異域入侵者早就被打跑了,倒是那些個本就擁兵自重的大唐節度,搖身一變,成了國主。
沒有新天子,只因節度太多,十六國還不夠分。
這些個新國主,本就是憑兵權上位,有哪一個,會不去防着手下擁兵坐大?
只因化龍州是燕國北大門,常年與鑌鐵及北域各族戰,須驕兵悍將在此常駐,故李天下沒有下重手,纔給了朱求己自立的機會。
但朱求己不是李天下,他做到了自立,也獲得了這些兵將的追隨,卻未必能收到他們的心。 至少現在,在這塔樓裡的幾位大將,都擺明了是不願出頭抗事。
亂世嘛,有兵能打的最貴!
咱投效來投效去,那不是很正常麼。
只要,自己沒有真的下狠手,去得罪那些不該得罪的人。
打不過,就投唄,誰讓咱有兵,能打,誰都喜歡!
朱求己不來,他們就擱這聽響。
他們整這一出,倒是把城外的彩雲墨,給弄懵了。
彩雲墨領的是江湖事,她哪領兵打過仗呀!
她想的,就是自己城門一轟,對面引軍殺出,她就帶着“五錘七箭”腳底抹油跑路,也算是完成了與蕭東兮的約定。
誰知,七箭的箭都快射完了,五大錘也轟得脫力了,對面在幾個細作露頭被殺後,就死活再無半點反應……
合着自己帶着“五錘七箭”,馬不停蹄地趕過來,就是做苦力來的。
早知道,就找蕭東兮要幾塊那種能閒聊的石頭了,這樣自己也好知道蕭東兮那邊的進展,不止於像現在這樣,傻看着了。
能閒聊幾句,唱段曲,也很好呀!
彩雲墨突然有點羨慕蕭東兮這個月淵主事人了——爲了閒聊,月淵竟能造出那樣神奇的石頭!
正在品茗的蕭東兮突然打了個噴嚏,她亦閒着無聊,來了句藍星舊語:“是誰在想我?”
結果,她的傳音石就響了。
發起聊天的,是前面突然斷了聯繫的蕭媽。
“安全嗎?”蕭東兮收起了“還是阿媽想我”的調侃心思,急道。
“沒問題。”蕭媽的氣息比之前穩定,“李天下還挺抗揍,正在跟它拉扯。”
“我現在的位置,當是安全距離了——李天下的既定方向不變。”
“這就好!”蕭東兮鬆了口氣,“我已讓小弟啓動了頂級戰備。”
“嗯。”蕭東兮的決定,蕭媽不會去質疑。
何況,那神秘東西在有理智的時候,它的戰力,值得孤城的頂級戰備。
蕭媽說正事:“嶽先正那邊,應該來不了那麼快——他的師尊來化龍州了!”
“這麼不看好李天下嗎?”蕭東兮聽了,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嶽先正的師尊,可不是個小角色。
千年盛唐崩毀,十六國內戰至今,九州還有何地,未曾歷烽火?
東都洛陽!
嶽先正的師尊,便是東都洛陽裡,最牛叉的大佬,沒有之一。
當然,他的牛叉,只在蕭東兮眼裡。
在那些個文臣名流圈子裡,這傢伙的名聲可不好。
“敵國馬到納頭便降”,調侃的就是嶽先正的師尊——馬到。
盛唐崩了,上黨節度自立漢國,要佔洛陽,馬到舉城投降;樑國打走了漢國,要佔洛陽,馬到出城相迎;燕國打跑了樑國,馬到獻城投降;等到樑國偷襲洛陽,馬到又降了……
這……人家是馬到功成,合着,到了他這,就是馬到城降了。
蕭東兮不禁莞爾,她想起在藍星讀過一本野史,裡面就記載過類似人物——五代爲相的馮道。
好吧,果然是有其師必有其徒!
就是不知道他在這個時間點來,是要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