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舒晏房間外面時早已有宮女提前將門打開了,室內一片光明。牀上正躺着一個白衣男子,面目清雋,只可惜沒有了呼吸,但是臉色卻依舊紅潤好似不死人一般。
華辰率先走入,他只是看了一眼牀上男子便朝四周打量,屋內字畫蘭草,茶杯古琴,倒也古雅。腦中不禁想起那個有一雙靈動狡黠黑眸的女子,她應該不會愛這些。華辰緩步走到了書桌旁邊隨意拿起幾本書看了起來。
太監見他絲毫沒有去看舒晏的意思便大着膽子提醒道:“皇上,舒院士的屍體?”
修長漂亮的手指將書本放下時無意間看到一張白紙,華辰的眸光只是輕瞥了下便被紙上所畫的畫所吸引,眸光炙熱專注。
畫上面分別畫了好幾個圖案,且圖案中人不像人,樹不像樹,一看便知不是舒晏的作風,文人都愛在紙上一次成畫而不是分幾次,如此看上去倒有些像小孩子的塗鴉了。
“難道是她畫的?”華辰拿在手上細細打量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薄脣浮現若有似無的淡笑,美卻依舊冷漠。
他反覆看了好幾遍都沒有看懂這畫上面畫的是什麼,只知道最後一副畫上的人站在山上,不知在想什麼。將畫放下時想起她又看了看畫,一雙細長的鳳目漸深邃下,畫不像畫,性不成性?不正是她麼?
太監以爲他生他的氣所以在旁邊連氣也不敢喘,只一直擦着額上冒出的冷汗。
華辰剛轉身:“他身子可有腐爛?”說完之時腳步停住,手伸出將那張紙給抽了出來然後摺疊好放進了懷裡。這才擡頭看向躺在牀上溫潤如玉的男子。
太監搖頭:“奇就奇在這裡了,舒院士已經死了七日可是身子竟沒有腐爛。”
“太醫。”華辰淡淡說了聲然後走到牀邊居高臨下看着那個沉睡般的男子,他的膚色像玉一般剔透晶瑩,烏黑的發像黑般濃而光澤,眉目細緻,確實是一個神仙般絕妙的人物。她喜歡這種類型的男子?他微微眯起了鳳目。
一個身着長袍的老人緩步走到牀邊然後開始爲舒晏把脈,把完之後又拿開始爲他鍼灸,做完一系列事情之後才起身朝華辰行禮道:“稟皇上,舒院士確實已經死了。”
華辰沉默不語。
太監聽了太醫的話之後搖頭嘆息:“舒院士如此清遠華逸的君子就這麼去了,蒼天不公呀!”
“皇上,接下來?”太醫諾諾問着。
“爲他清洗沐浴,換上冥服。”華辰剛說完便有幾個宮女走到內室然後用屏風擋住裡面的情景,華辰站在屏風外面,很快便聽到水聲嘩嘩響起,熱氣飄出散了幾分寒氣。幾個穿着道士衣服的男子口中念着聽不懂的經文,在整個舒府裡繞來繞去。
夜雖很深了,可是整個舒府卻是一片燈火通明。
華辰走出了舒晏的書房又朝另一間房間走去,舒晏大婚那一日他曾來過所以知道隔壁纔是他的新房,推開房門走了進去,沒有光所以裡面一片黑漆漆的,有幾個宮女準備打燈跟起來可是被他阻止在外了。
“皇,皇上萬歲!”第一次見面大膽注目之後,她嚇得跪下。
他走到桌邊拿起一個杯子,杯子質地是琉璃所制所以冰冰涼涼,放在鼻間輕嗅時可以聞到淡淡的梨花香味。
“回皇上,我確實懷孕了。”她直視着他的眼一字一句。
華辰在漆黑下凝視着手中的杯子,看不見它的形狀可是眼前卻浮現了另一張姣美的臉龐,那皮膚像雪一樣白皙,亦如這杯子一般的光滑。還記得她那一低頭的溫柔最是不勝涼風的嬌羞。
“不知皇上召賤妾來此有何事?”她謹慎問着,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卻沒有絲毫懼意。
手放下杯子又捧起桌上的那一盆小草,他淡笑了笑,別人是種花她卻是種草,輕輕一聞也有梨花香味。
在屋內流連逗留好久他才走了出去,通過長廊看到院子裡植的一株株梨樹,狂風下枝幹搖晃,細柔脆弱,每每在他以爲快要被折斷的時候它們又倔強的挺直了,雖然現在只有光禿禿的樹枝,但是花開時的美麗他已經可以想象出來了。
這次,如若舒晏真的死了,那就是天意了。
他微微眯起細長鳳目,幽幽寂寂。
“皇上,一切妥當。”太監從屋內走出來稟告道。華辰瞥了一眼屋內見舒晏身上已經換好了冥服,眸光閃爍了下。太監又問:“皇上,是等着舒夫人回來在料理後事?還是?”
“頭七都過了,不等她了。”華辰淡淡道,說完深深看了那梨樹一眼:“今夜,便將他擡去葬了。”有些事早些解決,不是更好?
太監點頭稱應,隨後宮女和侍衛們一路護着將舒晏給送了出來,擡的擡,打着燈籠的打着燈籠,整個動作下來安安靜靜,發生的悄無聲息。
青城大門處,二守衛因爲實在太累了所以有些困了,正當他們打着呵欠的時候只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了起來,猛得睜開眼時卻只看到飛揚的漫天塵土,二人皆驚瞪了對方一眼。
“你有沒有看到剛剛是什麼?”一個問。
另一個搖頭:“沒有,也許只是起了一陣風吧,我們繼續睡吧,真他媽的困呀。”說完又開始打起了呵欠,另一個也跟着睡着了。
長街上一匹白馬在暗夜中飛快奔馳着,馬的前面坐的是一個黑衣男子,面部凌角分明一雙漆黑的眸似寒夜之星,後面坐的則是一個綠衣女子,雖然頭髮因爲被風吹亂了可是卻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膚,光滑如玉,風情不經意間流露出。
“我們是先回舒府還是?”暗影邊策馬邊問。
蘇小七想都沒想便道:“去李府!”
暗影策馬的動作僵了下隨後大呵幾聲,揚起鞭子,馬兒吃痛跑的更快了。半刻不到他們在一座宏大的府邸外面停下,暗影還沒下馬便看到蘇小七迫不及待匆匆跳了下去,連大門也不敲乾脆去爬牆,暗影看了一愣一愣,心知時間緊急,於是一手抓住她便飛了進去。
蘇小七剛落地便朝府邸內的住處奔去,來到大廳處時直接一腳踹開,待門開了之後她衝進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見東西就拿起來往地上砸,發出噼裡啪啦的清脆聲響。
暗影看呆了:“夫人,你這是幹什麼?”不是來找下蠱之人的嗎?
“別說話!幫我!聲音砸得越大越好!”蘇小七便說便用力推桌椅發出沉悶的聲響,暗影凝了下眉便開始幫她,一時間整個安靜的府內變得嘈雜不已。
不一會兒,原本已經安睡的人全部醒了,李老太爺帶着一夥家丁衝了進來,燈瞬間亮了,他衝蘇小七和暗影吼道:“何方小賊?!竟闖入李府!”
“我要你還我相公的命!”蘇小七看清來人正是李斯如的父親之後,立刻拿起花瓶就朝他砸了過去,一時間屋內的人全部亂了,紛紛擋在前面。
李老太爺一連後退幾步氣得臉色發青,正欲開口時卻是緋色不知何時來了,她狠瞪着蘇小七怒不可歇:“你這個瘋婆子!胡言亂語什麼?!你相公死了和我們老爺有什麼關係?!”
暗影也凝眉站在一邊。
蘇小七絲毫不理會緋色直接從懷裡抽出一把鋒利的刀然後冷笑:“好,死老頭子,你不承認是吧,你不承認今天晚上你們李府的人一個都別想活!!!”說完衝了上去。
“來人,給我將她拉住!”李老爺子怒呵出聲,一幫嚇得不知所措的家丁這才衝上前死命拽住蘇小七的衣服,暗影出招,三二下就將他們全部打倒在地。
“將門關上!今天不找出殺害相公的兇手,誰也別想出門!”蘇小七朝暗影大聲道,一張烏黑明亮的眸盡是憤意。
緋色扶住快要氣暈過去的老爺子朝蘇小七大吼:“你發什麼神經病?!你相公明明就是因爲房屋倒塌所以才被活活壓死的!而且他死了都七天了你怎麼現在上門找我們算帳?!”
蘇小七拿着刀子逼近一步,眸光銳利:“賤人!休息騙我!我相公明明就是被人給一刀刺死的!放眼整個青城能對他有如此仇恨的除了這老頭子還有誰?!李韻和李貴妃至少父母雙亡全是他帶大的,如今一個離家出走,一個溺水而亡,二者皆因相公而起,他不氣相公還氣誰?!”說着揮動着手中刀子,寒光閃閃。
“來人,給我將她拉住!”李老爺子怒呵出聲,一幫嚇得不知所措的家丁這才衝上前死命拽住蘇小七的衣服,暗影出招,三二下就將他們全部打倒在地。
“將門關上!今天不找出殺害相公的兇手,誰也別想出門!”蘇小七朝暗影大聲道,一張烏黑明亮的眸盡是憤意。
緋色扶住快要氣暈過去的老爺子朝蘇小七大吼:“你發什麼神經病?!你相公明明就是因爲房屋倒塌所以才被活活壓死的!而且他死了都七天了你怎麼現在上門找我們算帳?!”
蘇小七拿着刀子逼近一步,眸光銳利:“賤人!休息騙我!我相公明明就是被人給一刀刺死的!放眼整個青城能對他有如此仇恨的除了這老頭子還有誰?!李韻和李貴妃至少父母雙亡全是他帶大的,如今一個離家出走,一個溺水而亡,二者皆因相公而起,他不氣相公還氣誰?!”說着揮動着手中刀子,寒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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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兇手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