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八日，清晨，D市星河廣場，大霧。 北方的這個時節天氣已經很冷了，海邊的風很大，既潮溼又陰冷，吹到人身上感覺寒氣能直接進到骨子裡，讓人從裡到外透心涼。 黎明前海上起了大霧，被海風裹挾的吹向大陸，奔騰的霧海瞬間將D市淹沒，到處朦朦朧朧，雲霧飄渺，似真似幻，彷彿置身仙境一般。 蓋德和姜北早早的就來到星河廣場，凜冽的海風凍得姜北直縮脖子。 “阿北，”蓋德開口說：“一會兒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你陷入危險而我又顧不得你的時候，記住，不要離開現在的位置。” 姜北低頭看看，兩人正站在廣場中心偏東方一百米處，地面鋪了約六平米的粉磚。 “不要離開這個位置，什麼意思？”姜北問。 “也許用不上，只是以防萬一，你記住就好了。”蓋德笑道。 廣場東邊不遠處便是黑老五的健身俱樂部，其頂部最顯眼處掛了一條偌大的橫幅，上面龍飛鳳舞的寫了幾個金燦燦的大字：“墨非，趕緊他媽的帶着解藥來，老子在這等你！” 海風吹來，橫幅被刮的不住搖擺，但其上的字跡在濃霧中依舊依稀可見。 蓋德望着橫幅，苦笑着問姜北：“黑老五這廝，我昨晚原話是這麼說的嗎？” 姜北被凍的直哆嗦，哈着手說：“不是，但他說的比你更有感情色彩。” 蓋德舉目四望，寬闊的星河廣場冷清寂寥，既沒有行人也沒有車輛，就連平時晨練的大爺大媽們也不見一個，晨霧中目力所及之處只有蓋德和姜北兩個人。 蓋德感嘆道：“看來黑老五這廝在本地還真有些本事，讓他清場他還真做到了。” “我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姜北問。 “你指什麼？” “費盡周折清空這裡。” “因爲這裡將變成戰場，我不想牽連無辜的人，這是我和墨非之間的默契，不論我們之間怎麼鬥，都儘量不
破壞社會秩序。” “墨非真的會帶着解藥來嗎？” “一定會的。” “爲什麼？” “因爲自負。因爲他從來就沒把愚者放在眼裡，在他看來不論帶不帶解藥結果都是一樣的，所以按他的性格，他會索性帶着。而且按照他以往雷厲風行的行事風格，今天上午他就會到。” “他不會一個人來吧？” “當然不會，他做事一向謹慎，他會先調集周邊的武裝和治安力量，封鎖這個城市的所有出入口後，接着便會浩浩蕩蕩的殺過來，如果需要，他是不會吝嗇動用任何武器的，雖然他在乎社會秩序，但卻從來不把人命當回事。” “他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能動用這麼多力量？” “他是第七域的總負責人。” “什麼第七域？”姜北滿臉的不解。 “這個世界拋開國家不談，還存在另一種劃分，共分成十三個域，每個域下設十個區，而其對應的負責人則監視着自己領域內的一切動向。他們就好像網絡管理員，既存在於這個世界又遊離於之外，他們的權限和能力大的可怕，完全超出你的想象。” “那……到底有多大？”姜北問。 “打個比方吧，如果墨非願意，他可以隨時找奧巴馬來喝茶，當然，前提是他需要得到第三域負責人的許可。” 姜北：“……” 此時雖然太陽已經升起，但被厚厚的雲層遮住，氣溫依舊很低，海風吹來，姜北覺得更冷了。 姜北縮了縮脖子，繼續問道：“既然墨非他這麼厲害，你們是怎麼活到現在的？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你們簡直就是在跟全世界爲敵，怎麼看都是反面角色。” 蓋德笑道：“墨非雖然能調動極大的能量，但他也有他的原則，他是輕易不會破壞原有的社會秩序的，他並不想讓人們知道世界上有愚者的存在。而且，不是你們，而是我們，你現在也是我們的一員了。” 姜北苦笑：“我現在想反悔已
經晚了吧？” 蓋德笑笑，沒有回答。 過了半晌，姜北又問：“如果墨非真像你說的那麼厲害，那我們怎麼打贏他？怎麼拿到解藥？” 蓋德搖頭道：“我說過，我們打不贏他，沒有愚者能打贏他。” 姜北一愣，“打不贏？那我們怎麼得到解藥？” “得到解藥並不需要打贏他。” 姜北覺得自己的智商被戲弄了，他反問：“那你什麼意思？我們見面之後，握握手，親兩口，他就會把解藥給我們？” 蓋德笑道：“別急，阿北，相信我，會有辦法的。” “還是隨機應變嗎？” “是的。” “但是你要知道，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墨非帶着一大批人來，可能都不需要他動手我們就被拿下了，到時你怎麼從他手中拿到解藥？” “我不會讓他帶着重武器進入D市的。” “什麼意思？” “我會在他封鎖D市之前先封鎖所有出入口，只讓他進來，其他人都擋在外面。” 姜北以爲自己聽錯了，吃驚的問：“你是說你要封鎖一個城市？” 蓋德點頭。 “你瘋了嗎？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D市是我千挑萬選的地方，它南面靠海，北臨羣山，出入這座城市只有東西兩面的高速和國道，只要封鎖了這些，D市就成了孤島。而且今天大霧，不利發動空襲，墨非向來謹慎，更不會冒險從海上來。這次行動的時間和地點你不會以爲是我拍腦袋隨便想的吧？” “那……你怎麼封鎖東西兩面的高速和國道？” 蓋德笑道：“等墨非進來，這些地方會同時發生一些意外，就算墨非從附近的軍區調來部隊也只會被擋在外面。” 姜北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虛的說：“我怎麼覺得我們的行爲像是恐怖組織，我現在反悔是不是已經晚了。” 蓋德意味深長的笑道：“阿北，你天生就是要以整個世界爲敵的，這是你的使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