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令下去,點北衙兩軍,包圍太子府,抓捕汪妙言投入驍騎衛詔獄。”
“就地圈禁太子,責令其在府中反省。”
隨着皇命的下達,武勝點了左右神武軍,殺氣騰騰的開往太子府。
……
“太子,太子爺!”一名小內侍跌跌撞撞的闖進太子所在的書房。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出去!”太子用腳踏着汪妙言,正在肆意取樂。
小內侍慌慌張張的一瞥,瞧見汪妙言羅衫半解,匍匐在太子腳下。他連忙跪下,不敢再擡頭,稟道:“太子爺,神武軍朝府上過來了!”
“什麼?”太子大驚,這好端端的,神武軍來做什麼?
他連忙起身繫好了腰帶,取下書房掛着的寶劍,匆匆往外走去。
杜師爺迎面而來,見他走來匆忙跟上,問道:“這件事,太子心頭可有數?”神武軍不可能無緣無故而來。
太子搖了搖頭,神色茫然道:“這段時間,除了因金陽縣那些石匠,父皇斥責了我一通,再無旁的事情。”
兩人猜了半晌,也沒猜出個緣故。杜師爺道:“我打發人跑一趟關大人府上,或許他知道些緣故。”
他們打破腦袋也沒想到,這件事的因由,全來自於汪妙言出於嫉妒的肆意妄爲。
但是,作爲太子,賦予汪妙言這樣大的權勢,他難道就沒有責任嗎?最起碼,也是一個識人不明。
太子點點頭,杜師爺速速吩咐下去。若是等神武軍圍了府,就什麼都做不成了。
汪妙言縮在書房裡瑟瑟發抖。她緩緩牽起衣衫,將自己包裹好,心中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難道,自己讓毒蛇抓徐婉真的事情,暴露了?
這怎麼可能。有雷霸做擋箭牌,怎麼能輕易懷疑到她頭上?她自以爲做得非常聰明,只是她那樣的小心機,豈能抗拒慶隆帝降下的天威。
太子率着人,匆匆來到大門口。見到武勝領着兩軍人馬,衣甲鮮明旗幟獵獵,步履整齊的朝着太子府走來。
太子衛率府的親衛見狀,迅速拿起武器,護在太子身邊。
武勝勒住馬,高舉聖旨,道:“皇上有令,即刻抓捕太子府上女官汪妙言。”
說完翻身下馬,將聖旨交給副官。自己則走到太子跟前,拱手道:“末將皇命在身,無法全禮,請太子交出汪妙言。”
“什麼?”太子驚訝得張開嘴巴,動用了神武軍,只是爲了抓一名區區女官?
他回身吩咐,“去,將汪妙言綁出來。”太子又道:“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武勝點點頭,兩人走到一側。
“本殿下無意中得罪了忠國公,還望將軍大人有大量。”太子道。
武勝面色不變,武家現在雖然力保齊王,但太子只要一日還是太子,他就不能不敬。拱手道:“太子過慮,末將不甚惶恐。”
“武將軍,你給我說句實話,汪妙言她所犯何事?”
“皇上親自下令,末將並不知曉。”徐婉真被劫一案,爲了她的名聲,事實的真相僅僅限幾人知曉。對武勝,武正翔並沒有如實告知。
武勝確實不知慶隆帝因何動怒,但他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太子。
這道聖旨有兩道旨意,一道抓捕汪妙言歸案,一道圈禁太子。他不想節外生枝,先將汪妙言抓捕之後,再讓太子接旨。
在他那裡得不到任何信息,太子退了回去,跟杜師爺低聲商量起來。
到了此時,兩人都察覺事情不對。杜師爺眉頭緊皺,道:“汪妙言一直爲太子辦事,她定是有了罪證,皇上纔會動怒。但是,抓捕她也不用如此大動干戈,除非……”
太子悚然一驚,除非,這些神武軍是衝着自己來的。
看了一眼軍容整肅的神武軍,太子後背發涼。京裡的衙門衆多,兵馬也不少,但論戰鬥力,數武勝帶領的北衙六軍最強。
逃,是肯定逃不掉的。何況如果是父皇要對付自己,能逃到哪裡?
“師爺,眼下該如何是好?”
情況緊急,杜師爺也來不及多想,急急道:“趁眼下旨意還未公佈,殿下您速速進府,問清楚汪妙言所犯何事,再將她交出。”
“只有弄清楚了緣由,纔有應對之法。”
爲了以示對太子的尊敬,前去抓捕汪妙言的都是太子府上的親衛,武勝並沒有派神武軍跟隨。
太子狠狠點頭,遠遠朝着武勝拱手:“將軍,請恕本殿失陪片刻。”
武勝拱手,“恭送太子殿下!”太子府已被神武軍團團圍住,只要太子不出府,他並不限制太子的自由。
太子狹長的鳳目中暴射出寒光。猛然轉身,寶劍擊在他身側的玉佩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昭示着他內心的怒氣。
汪妙言!你究竟做了什麼?!
此時此刻,他心中已無對她的半點憐惜之意,只想一把揪斷她那纖細的脖子。
……
汪妙言躲在書房一角,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譁,隨即是整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她心頭一顫,知道東窗事發,但她生性不是坐以待斃之人。
抓了一套太子放在書房的備用衣物,從書房的後門裡溜了出去,躲在無人處換上,沿着楚王妃曾經給她指過的一條逃生之路,倉皇逃竄而去。
這條小路很隱蔽,楚王妃如何對太子府的地形瞭如指掌,汪妙言也不知道。但在暗地裡,她悄悄查勘過幾次,證明楚王妃所言不虛。
從書房的後門出來,在一排幕僚師爺居住的房舍後門跑過,從一個偏僻的角門出去。經過一個狹窄的夾巷,拐了個彎來到犬舍後面。
犬舍裡篡養的狗,個個好勇鬥狠。聞道了陌生人的氣息,個個都狂吠亂叫起來。
汪妙言忍着犬舍的腥臭味,搬開牆角的一堆茅草,露出後面的一個狗洞。
既然是狗洞,那就不會很大,勉強能容一個人縮着身子爬過。望着外面透進來的亮光,汪妙言滿心喜悅。只要她能逃脫這場危機,鑽狗洞算得什麼?
她屈下身子,用手肘支地,艱難的匍匐前進。
聞到外面傳來的市井氣息,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越發加速挪動身子。
快了,只差一步,自己就逃出去了!
就在此時,一雙黑色白底官靴出現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