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危氣的渾身發抖,整個嘴脣都跟臉色一樣青紫,輕顫。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雙眸間裹着嗜血的戾氣,同時,還有一種傷痛,毫不遮掩的傷痛。
那是他身爲一個父親,纔會流露出來的神情,痛徹心扉。
沈暮念察覺到他的神色,不由暗嗤,蕭在熙作的一手好死,白危待她不可能全然沒有一丁點的感情,是她不自知!
“白先生不要動怒,我跟將軍提出這個要求,並非要將白氏逼上絕路,相反,或許這對於白先生來說,也是好事。”沈暮念輕柔道。
白危腥紅着眸子,怒道:“好事?!你們想吞我白氏,想把我當個傀儡一樣,跟穆家跟白書……跟蕭在熙這些吸血鬼有什麼區別!!”
君亦卿微微擰眉,冷聲道:“區別就在於,只要握在我手裡的東西,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威脅,更不會捨棄。”
白危渾身一震,腥紅的視線對上君亦卿,雙拳緊握,沙啞着聲音冷冷道:“我白家跟將軍衆多仇怨,白家落在將軍手裡也形同棋子,你這樣冠冕堂皇的話,騙騙三歲小孩還可以,騙我,呵,太嫩。”
君亦卿從沙發上直起身子,邁着漫不經心的步子朝白危走近,凌冽道:“白危,我的耐心有限,倘若你覺得你現在還有選擇,儘可一試,你覺得憑你現在還有力氣跟誰抗衡,穆家根本不會因爲這件小事得罪我,而你白家以後還是得聽穆家,依附於它,喬晴還是,得死,至於怎麼死,我說了算,而你女兒蕭在熙,要麼你自己大義滅親,要麼,一步一步的吞併你。”
白危渾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空,他垂着眼睛癡癡的笑了出來。
白家百年基業,竟然被這些人攪合的現在進退兩難,還真是可笑啊。
最可笑的是,到了這一刻,他一直扶持的穆家,卻狠心將他摒棄,絲毫不留情。
實在是可笑,可笑之極!!
笑了半晌,白危才擡起腥紅的眸子看向君亦卿,幽幽啓脣:“倘若我當將軍的傀儡,將軍以何憑證來護我白家安好,如何能守信用不傷及我白家任何人的安危,能保全我。”
君亦卿和白危兩兩對視,片刻後,悠然啓脣,氣勢凜然漫不經心道:“只要白先生配合,我自有辦法,就看白先生願不願意試一試。”
白危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君亦卿,腦海中閃過無數個念頭,很久很久之後,才慢慢啓脣:“好。”
君亦卿扯脣一笑,肆虐道:“宋中校,好生送白先生。”
白危腳步稍顯凌亂,咬着牙轉身離開。
沈暮念看着白危一點一點消失在視線裡的身影,起身走到君亦卿身側,歪着腦袋道:“沒看出來,白危還是個聰明人,這麼快就知道這其中的好處,站對立場。”
君亦卿伸手將她這個小傢伙摟在懷裡,嗤笑道:“白危是個聰明人,很快就能悟到,什麼選擇對他來說,纔是絕佳之路。”
沈暮念撇了撇嘴,慵懶道:“只可惜,白書涼沒遺傳上他爹這腦子,要不,早就沒我啥事了。”
君亦卿低頭,寵溺的鎖着她,笑道:“就算遺傳上了,也比不過你三分狠辣。”
沈暮念:“……”
這是誇她麼?一點沒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