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江月忍不住笑了,肩膀一抖一抖的,大隊長問,“江月你笑啥。”
江月止住笑聲,回了一句,“我在笑某些人賊喊捉賊。”
大隊長好似聽懂了,又好像沒有,憨笑幾聲,注意力重新放回去。
黃宏大被圍得苦不堪言,他哪受過這種待遇,還被人指指點點,被嫌棄的眼神盯着,但他心理素質很好,知道跟這羣人是講不通道理的,便看着她們,以證清白。
“大家快讓讓,公安同志過來了。”
原本被圍得水泄不通的道路自覺讓出一條道,跑進一位大媽和跟在她後面的公安同志。
大媽們乍一見到公安,心裡有點發怵,便沒再說話,一時間,喧譁的道路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
江月轉回頭,想近距離觀看,這一平常的動作卻把大隊長嚇了一跳,“江月你幹啥,快轉過身,這東西不適合你看。”
“有公安同志在鎮場子,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在爲非作歹。”
因爲他們是最可愛的人啊,怎麼會讓別人傷到你呢。
大隊長一噎,便由了江月,主要是他不敢說得太大聲,怕別人聽到,這些話私下說說就行了。
公安同志走到人羣中心,例行問道:“是誰報得案。”
他們在來時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同志,是我報的案。”一大媽舉手,“這個人在吃食裡下毒,害得這大姐的孫子出事,同志,你快把這壞人抓起來。”
一開始大媽有點害怕,聲音稍小,說到後面大媽心裡莫名升起股驕傲,她這是在爲民除害,聲音就更大聲了,也更加有氣勢。
惹得問話的公安好奇地看了眼她,他很少有見到百姓面對他們時是不害怕的,心裡腹誹,他回去要跟局長多提提,多下鄉給百姓講講公安這一行的職責,總不能每次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黃宏大冷笑一聲,駁道,“同志我是冤枉的,我用我人格擔保,我廠裡衛生是過關的,絕對不會出現問題。”
公安同志點頭,對同伴說:“開始吧。”
黃宏大以爲公安是相信他的話,得意地對着臉色憋成豬肝色的大媽說:“你要完了,你要被關進去了,活該。”
又對穿着孝服的大嬸說:“還有你們這一家騙子也要進去,我回去就把你兒子給開了,我好心給他一個養家餬口的工作,沒想到養了個白眼狼。”
大嬸眼神慌亂四處看,直到對上一雙帶着安撫的眼神,才定下心來。
江月看着公安同志快步走近,心裡默數着數,終於公安同志離他們只有一步之遙,揚起泛着銀光的物品……
大媽臉色變白,周遭的呼吸頓住。
黃宏大的笑意更大,整了整衣領,裝橫作樣說道,“這件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任何事都不要輕易下……”
話還沒說完,雙手被人反扣住,冰涼的卿感從手腕處傳來,讓他的大腦從難以置信中清醒過來。
他大聲叫道:“同志,你們抓錯人了,我是無辜的,快放開我,你們要……”
公安打斷他的話,“黃宏大是吧?我們抓得就是你。”
“我們懷疑你跟一起倒賣文物案有關,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在看到銀手鐲時,大媽們的心都要止住,以爲他們要過來抓自己的,卻沒想到抓的是黃宏大,才重新恢復心跳聲。
原來這個人真的是壞人!
於是人羣裡發出鬨堂大笑,她們把手裡你東西擲向黃宏大。
“你的心都是黑的,活該被抓。”
“還想讓同志抓我們,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麼模樣,真是不要臉。”
“真是應了句老話——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呸!”
“咦,不過同志說的什麼物,我怎麼聽不懂。”
公安同志解釋道,“就是把我國具有悠久歷史的古董販賣到國外,這種行爲我們是嚴歷禁止的,同時我們也希望大家遇到這種事能及時找我們反應,絕對不能毀了老祖宗留給我們的東西。”
他長得有一米八,高了個頭能輕而易舉看到周圍的情況,指着站在後面觀看的江月,“大家都要向那位同志學習,也正是因爲她細心發現到不對勁,跟我們報備。”
衆人順着方向看過去,只見後面站了個身懷六甲的姑娘,皮膚很白,嘴角微微揚起,是個容易得到長輩歡喜的相貌。
不過,這人怎麼有點眼熟?
定睛一看,看清後面豎着的木牌後,恍然大悟——
哦,原來是那個聽說很厲害的江月。
公安同志辦完事後,押着黃宏大就走了。
大媽們圍上江月,蠢蠢欲動,“妹子,你可真厲害。”
“妹子你是不是那個辦了集體廠的江月啊?”
“我聽我孃家人說,你們那裡都住上了磚瓦房,不用整天下地幹活就有錢拿,是嗎?”
人羣裡響起一陣唏噓聲。
他們也想住磚瓦房,有屬於自己的房子。
被圍住的江月心裡把那公安罵了遍,怎麼把她提了出來,吸引到了一羣大媽的視線。
走遠的公安打了個噴嚏,同夥笑着問,“隊長,你這是感冒了!”
隊長擡腳踢了下他,“少廢話,趕緊把人帶回去,局長有等着我們。”
大隊長看着一羣人蜂涌而上,把他們帶過來的食品都搶光了,一時瞠目結舌,連忙制止,“各位大姐,你們不要買太多,吃不完會浪費的。”
“沒事,這東西不貴還多,我家小孩多,出個兩三天就吃完了,”
“這不快過年了,我買來囤到過年。”
無奈大隊長只好看着他們把東西全都買走,留下空蕩蕩的桌子,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的?
在這期間,江月讓他們把各自帶過來的瓷器都帶回去,並藉機給他們科普了這些東西的重要性。
然而江月不知道的是,大媽回家的第二天就把古董包得嚴嚴實實來到公安局。
某個角落看着這邊,狠狠捶了牆壁,然後轉身離去。
披麻戴孝的大嬸見事情解決,拉着老伴哼着歌回家了。
老伴懷裡抱着睡得跟死豬一樣香的孫子,跟上老太婆的步伐,“老婆子,你如實給我交代,你是不是知道今天會發生的事,還把兒子給綁家裡了?”
“等我回去慢慢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