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席瑾城是怎麼了呢?
剛纔在高爾夫球場上都好好的,怎麼出來後,就開始耍性子了?
難道,她剛纔去洗手間的時候,有人跟他說了什麼關於她和林遠翔的事?
“沒什麼感覺,你說的這些都不存在,就是光明正大的從大門口出去。”席瑾城又主動回答了她上面的問題,繼續和她走在不停有學生好奇的看着他們的校園裡。
自從畢業後,他就沒再回來過了,再邁進這裡,感覺竟完全不同。
果然,人都是一種很矛盾的動物。
一邊感慨着時間過得太慢,總是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邊,又感嘆着時間過得太快,還沒開始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已經匆匆過去了。
而他的遺憾……
看着身邊這個女人,他慶幸的發現,那些都不是遺憾。
“哦……”舒苒應了聲,也是,她都忘記了,他跟她的身份懸殊,自然不能以正常人的方式去想象他的。
“在這裡面,最讓你難忘的地方是哪裡?最難忘的事情是什麼?”舒苒又重新提出了新的話題。
“圖書館裡。”席瑾城想了下,幽幽地說道。
“爲什麼?”舒苒幾乎是本能地問。
“第一次發現我喜歡的女孩子喜歡的人不是我,親眼看到她踮着腳尖親吻別的男生。”席瑾城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頂上光禿禿的樹丫,冬天來得很殘忍,一片葉子都不給剩!
“對不起啊!”舒苒恨不能咬斷自己的舌頭,怎麼又好死不死的問到他傷心的事裡去了。
“不過,今天起,那不再是我最難忘的事了。”席瑾城低頭,垂眸看着她。
眸光流轉間,在舒苒疑惑的目光中,他擡手,挑起她的下巴,沒給她任何反應的時間,已吻住了她的脣。
周圍一片唏噓,孩子們竭斯底裡的吹着口哨,歡呼起鬨,掌聲,在校園裡響徹天際。
舒苒怔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用力將他推開,臉上跟染了水胭脂般俏紅。
“席瑾城!”舒苒用手臂擋去半邊臉,不敢想象他竟然當着這麼多孩子的面,這樣子吻她。
“從今天起,我最難忘的事,就是和舒苒在這裡見證了我們的愛情。”席瑾城勾起笑,看着她連耳根都染紅的嬌羞,伸手將她摟入懷裡,親吻了下她的發頂。
“……”舒苒窩在他的懷裡,又是羞澀,又是欣喜。
離開高中,兩個人十指緊扣,舒苒小鳥依人的偎着他的肩膀,與他漫步在學校前面那條被鮮花裝飾的小巷裡。
“在這裡,有沒有做過什麼你認爲浪漫的事?”舒苒問完後,又有些後悔,他的過去,都與席曉欣捆綁。
她每問一個問題,幾乎都讓他被迫的想起那個被他深埋在心底深處的女孩。
席瑾城沒回答她的問題,似乎在思考,在回憶。
舒苒等了許久,久到她放棄了這個問題時,他的聲音低沉內斂得有些飄渺:“我覺得最浪漫的事是我怕她下雨沒帶傘,從家裡特意的送傘過來,就在那個路口……”
席瑾城拉着她停下,迴轉身,指着他們剛剛經過的那個鮮花盛開的地方,苦笑了下:“我見證了他們的愛情。”
舒苒輕嘆了聲,她是不該問那個問題的。
不……
她不該再提他的過去的!
心隱隱作疼,因爲曾站在雨中聆聽着心碎的聲音的那個男孩。
舒苒不由自主的伸手環住他的肩膀,踮起腳尖,閉上眼睛,輕輕的、怯怯的吻上他的下巴。
席瑾城愣了一下,隨即,毫不猶豫的反被動爲主動。
長臂繞住她的腰,將她整個人往上托起,吻得深入,繾綣。
整條巷子裡,都是鮮花盛開的聲音。
“撲通、撲通”一聲緊接着一聲。
“吶,從現在起,你最浪漫的事情,就是和你媳婦在這樣一條即使是冬天都鮮花盛開的小巷裡,見證了我們的愛情故事!等我們老了的那一天,等我們的子女都成家立業後的那一天,我們還會手牽着手,回到這裡。
不管下雨也好,春夏秋冬都無所謂,有沒有鮮花都不在乎,有夕陽或朝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牽着你的手的人,是我。
是我——舒苒!記住了沒?舒苒這兩個字,你要刻進這裡面去!”舒苒戳了戳他的心口,用着命令的口吻,浪漫而深情的口吻,一點一點的將她想要的愛情灌輸進他的心裡去。
席瑾城一把抓住她在他胸口點點點的小手,按着她的肩膀,將她壓在牆上。
世人都說他席瑾城是最沒溫度的一個人,捂也捂不熱的一個冷血動物。
那是因爲,世人不知道,後來出現了一個能捂熱他的女孩子,她叫舒苒!
“記住了!”他的目光能將身邊的事物都點燃,能將人的意識化爲灰燼,炙熱而狂肆。
“好乖!”舒苒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滿意地讚賞。
“膽子腫了?”席瑾城又抓住她那一隻不怕死的手,將她兩隻手都按在了牆上,用他的身體緊緊貼着她的。
兩個人的姿勢曖昧得令人遐想。
舒苒眨着眼睛,那兩排睫毛齊刷刷的從他心上刷過,又癢又酥。
“舒苒,你是在考驗我的自制力嗎?”席瑾城絲毫不掩飾眼中那一片燎原的火焰,身上的溫度熨着她的身子,讓舒苒產生一種隨時都可能連衣物都被燒着的錯覺。
“難不成,你還能在這裡把我怎麼樣了?”舒苒一臉無辜,軟軟的挑釁。
“其實我也挺想知道,我會不會在這裡把你怎麼樣了!不如,我們試試?”席瑾城笑了,笑得邪魅而放肆,狹長的眼角微挑,他一點一點的拉近了與她的距離。
舒苒這才意識到什麼,忙用力推開席瑾城,拉了拉身上還算整齊的衣服,站直了身體。
席瑾城任她推開,卻還是霸道的摟着她的腰,將她箍在懷裡。
老人家又回了門裡,在舒苒一口氣還沒吐完時,他已推了一張輪椅出來。
上面,坐着一位與他一樣白髮蒼蒼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