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舒苒擡頭看向林馨怡時，聽到席瑾城一聲不冷不熱的應答。
林馨怡穿着一件粉色的喇叭袖系包臀連衣裙，將曼妙的身材勾勒得一絲多餘的贅肉都沒有。酒紅色的大波浪垂於右側的胸前，配上精緻的兼容，舉手投足間都是上流社會的貴氣。
這麼一個人間極品，席瑾城是瞎了眼纔會不要的吧？舒苒心裡暗自思忖，特別懷疑席瑾城的審美品質。
“你也是爲去祖家來挑衣服的嗎？”林馨怡的注意力全都在席瑾城身上，根本沒注意到斜對面站着的舒苒。
“嗯。”席瑾城依然一副愛搭不理的態度，轉頭看向齊翼飛，手卻指向舒苒：“處理好她，我等會過來。”
林馨怡這時才錯愕的發現，這裡面，還有一個她最討厭，也最不想見的人！
“知道了。”齊翼飛還沉浸在被舒苒嫌棄的悲傷中，看向舒苒時，滿目的哀怨。
“你要出去？”舒苒卻無暇顧及他，皺着眉頭，看着席瑾城問。
“嗯。”席瑾城朝她走過去，伸手取下她耳朵上的口罩帶子，摘下口罩戴在了他自己臉上：“我很快回來。”他交待道。
“哦。”舒苒點頭應了聲，突然被拿走口罩，臉上頓時涼嗖嗖的，她用手摸了下臉。
席瑾城離開後，齊翼飛吹了聲口哨，同時拉回了兩個魂被席瑾城帶走的女人。
“好了好了！回魂了！”齊翼飛拍了拍手，對着林馨怡說道：“你身上這件不錯，很適合你。”
林馨怡擡了擡下巴，目光直直的盯着舒苒，說不出的蔑視：“翼飛，你這裡的衣服，什麼時候這麼隨便就賣人了？”這話雖然沒指名道姓，卻也足夠引人深思的。
舒苒卻只是涼涼的一笑，毫不受她的話所影響，依然高傲的看着她，目光清淺。
她沒有回答，也不想回答。
少了陸雙雙跟她作對，她現在是多急於找個可以給她消遣的人？
齊翼飛有些不悅地眼瞼微垂，眸光一閃，隨即又恢復了溫和的笑容。
“確實不隨便賣人，苒苒，這裡面的衣服，是配不上你了，我去給你拿櫥窗裡那件。”齊翼飛拍了下舒苒的肩膀，說完，便真的往櫥窗裡走去。
林馨怡沒想到齊翼飛竟然會幫着舒苒，當下就氣下臉色突變，五官微微扭曲了起來。
舒苒更沒想到齊翼飛會幫她，微怔後，有些頭疼。
兩個女人間的戰爭，他一個大男人插什麼手呢？
他是不知道越插手，會越亂嗎？
果然，林馨怡還沒等她想完，已朝着她走過來。
舒苒暗暗的嘆了口氣，目光卻凜凜的看着林馨怡：這是要動手的節奏？
“聽說，你進天慕了？”不過，意料中的動作戲沒發生，林馨怡只是戳着她的肩膀，指下用力的將舒苒推得倒退了一步。
“消息可真靈通。”舒苒輕笑，她昨天下午才進的天慕，林馨怡今天就就知道了……哦不，可能昨天在她一腳邁進天慕時，她就已經知道了！
果然商場如戰場，間諜、臥底這種，層出不窮啊！
哪家公司都有那麼一些個眼線，才能把握對方的動向，以免自己落後太多而不自知。
“我還有更靈通的消息呢！你想聽嗎？”林馨怡雙手環胸，恨不能用鼻孔看她，然而身高是個硬傷，舒苒穿着高跟鞋，足足高於她半個頭。
“不用了，我跟林小姐不一樣，不喜歡八卦。”舒苒很直接的拒絕了她，笑容得體。
林馨怡氣惱的瞪她：“你！”她這是在暗諷她八卦！
“林小姐，這個世界上的人，不是除了朋友就是仇人，還可以做——陌生人。既然我們兩個相厭，那又何必非得像這樣站在一起自找不痛快？這條裙子很漂亮！”舒苒很不客氣的表示了她的想法，她不想跟這個眼高於頂的千金小姐接觸，也不掩飾她不喜歡她，甚至是討厭她的心情。
“呵，真可笑！裝得像一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也不過就是一個靠爬上瑾城的牀，作賤自己身體的陪酒女，清高什麼？”林馨怡惱羞成怒，一把抓住舒苒的手，扭曲着臉的辱罵道。
舒苒的臉色清冷一片，明眸如寒月滲人，也不掙扎，深深扎進林馨怡的眼底。
林馨怡也不示弱地擡起下巴，強勢的看了回去。
“至少我還能爬上他的牀，而你……別說連他的牀沿都碰不到，估計連他臥室的門朝南朝北，你都不知道吧？”舒苒不會讓自己把什麼委屈什麼苦都吞下，有些人，她不禁不會吞，更要以十倍百倍的還她！
林馨怡心底有一個無法告訴任何人的秘密，也是她這輩子的屈辱：她曾脫光了站在席瑾城面前，都沒讓他正眼看過她，更別說碰她！
舒苒的話，無疑就像一把鈍刀，不能一刀切入，卻是一下下的折磨着她那道無法直面的舊傷。
“賤人！”林馨怡氣得失去理智的破口大罵，舉起手就要朝她打去。
舒苒反應敏捷的擡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一把甩開。沒控制好力道，林馨怡沒站好，朝一旁摔了過去，腰上磕在桌角，痛得她臉色頓白，按着腰彎下了身子。
舒苒一愣，反射性地想要過去扶她，卻又在瞬間握緊雙拳，站在原地，沒過去。
“林小姐，口下積點德，做人做事，都給人留條路，別把人往死裡逼。”舒苒咬了咬脣，她本無意傷害他人，可是林馨怡這樣一心想要對她做什麼的人，她也不會手軟的。
“舒……舒苒！你給我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林馨怡痛得直抽冷氣，擡起頭，紅着眼眶，狠狠的瞪着舒苒。
“好，拭目以待！”舒苒點頭，算是應戰了。
她在席瑾城面前可以示弱，可是在別人面前，她可不是一根軟骨頭！
齊翼飛拿着從櫥窗的模特身上脫下的裙子過來，看到她們兩個暗濤洶涌的局面，不禁愣了一下。
“怎麼了嗎？”齊翼飛把手裡的裙子遞給舒苒，朝林馨怡走過去，扶起了她。
“這個賤人推我！”林馨怡指着舒苒，咬牙切齒地吼道。
“……”齊翼飛頓時默了。
“我先去換衣服，謝謝齊先生。”舒苒懶得再跟她在口頭上爭輸贏，拿着裙子往更衣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