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能和沈溪在一起對於蘇圖來說就像是中了大獎一樣,而這個大獎耗完了她積攢的所有運氣。

燈光下沈溪的臉顯得那麼的悲傷,他問:“我們還有可能嗎?”

這樣的沈溪讓蘇圖感到心疼,可她還是要說出那傷人的話:“我從來都追不上你的腳步,你也不會爲我停留,所以沈溪我們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嗎?”

“你走的那些年可曾想過給我打電話,可曾想過給我發一條短信,你可曾想過...回來找我。”蘇圖語氣平緩無波卻字字戳痛沈溪的心,苦澀的滋味在他整個口腔蔓延。

“三年前,我去米蘭找過你。”沈溪猛然的看向蘇圖,驚訝的問:“什麼時候?”

“聖誕節那天,也是你獲得第一個國際大獎的那天晚上。在臺上的你意氣風發,很帥氣。”也是在那個時候,蘇圖意識到,沈溪離她已經很遙遠了,她永遠也不能站在他的身旁。

“那個晚上我看你領完獎後就一直在你公寓的樓底等你,晚上十一點你回來了,可你直直的從我旁邊走過,沒看我一眼。”那個聖誕節很冷,徹骨的寒涼從手指冷到心裡,也是從那天起蘇圖決定忘記沈溪。

沈溪欲言又止:“蘇圖....”

蘇圖沒有理會沈溪自顧自的說:“沈溪,有時候我在想如果當初你沒有不告而別,出國了之後沒有不接我電話,我們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我一直想問你,你爲什不能信任我一點,爲什麼我們不能像穆箐箐和江攸寧一樣,他們分開了近七年期間很少見面,他們有過爭吵有過分歧可他們還是一樣的相愛;爲什麼你不試一試,相信我會等你呢?”

雖然她和沈溪沒有可能在一起了,可她還是問一問沈溪;爲十八歲的蘇圖,那個被自己留在回憶裡的蘇圖問一問,爲什麼?

“...對不起!”到了現在沈溪只能說對不起,蘇圖的質問他一句都答不出來。

十年前的那個聖誕節的晚上,他和蘇圖在一起了;之後的每一天他們都過的很快樂,他們一起畫畫,一起背單詞做數學題,一起吃飯,日子雖然枯燥但每一天他們都可以過的有趣。

他們爲了夢想一起奮鬥的日子是他記憶中最不可磨滅的痕跡,就算是後來安歌插進他們中間,同學們說的有都難聽他們都沒有放棄過對方,爲什麼他們會變成這樣,爲什麼他和蘇圖不能像穆箐箐和江攸寧一樣。

沈溪記得在高考的那幾天,他的媽媽從國外回來陪他高考,那幾天他彷彿回到了小的時候,父母感情還沒有破裂的時候,讓他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他不知道他的父母是怎麼談的,他們決定復婚了,一向固執的父親竟然願意和母親一起出國,而且父親還把公司的重心全部轉移到意大利,他的母親曾問過他是想和他們一起去意大利,還是留在國內。

很久沒有體會到家庭溫暖的沈溪很想跟着父母一起去意大利,可是這樣他和蘇圖的約定就實現不了了。

他想了很久最後還是選擇和父母一起去意大利,每當他想和蘇圖坦白實情時,只要一看到蘇圖燦爛的笑容他就開不了口。

蘇圖滿心歡喜的計劃着他們的未來,他卻想着要離開;這樣想着就覺得對蘇圖殘忍,就一直沒有開口。一直到沈溪離開的那天,他都沒有跟蘇圖說出實情。

他不接蘇圖的電話不回她短信一切都是因爲愧疚,這麼都年來手機一直在升級,可他的手機一直沒換,因爲那個手機裡有蘇圖的照片,有他和蘇圖一起發的短信合通話記錄。每當沈溪想念蘇圖的時候他就會把手機拿出來,一遍又一遍的翻看直到手機沒電。

後來手機變得很卡,反應變得很慢了,他就將手機裡的信息全部放在電腦裡,複製了很多備份,就怕有一天電腦死機了,那些信息就沒有了。

他的畫室了畫的全是蘇圖的畫像,開心的、委屈的、傷心的、憤怒的等,每一張都畫的活靈活現的。只是那些畫像全是蘇圖高中時期的模樣,青澀而溫暖。他沒有可以去記起蘇圖,只是每當沈溪閉上眼,腦海裡浮現的全是蘇圖的臉。

“我問這些全是爲了十八的自己而問的,你欠十八歲的我一個解釋。”雖然她從穆箐箐的口中知道了事情的由來,知道沈溪是的爲難,她不怪他,也捨不得怪他,她只想要一句解釋,爲她無疾而終的戀情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

“我的父母復婚了,他們決定在意大利定居,所以我選擇和他們一起去意大利;我沒有告訴你是因爲我開不了口,我不想讓你失望;如果在讓我做一次選擇,我還是會去意大利,但是...我不會不告而別,也不會不接你的電話。只是一切都沒有如果,很抱歉,讓你等了我這麼多年。”

“這些年,我並沒有等你,我只是沒有遇到合適的。”我只是希望有一天我在做題的時候沒你會突然的出現在我身旁,用清冷的嗓音對我說:你這一題又做錯了。

當沈溪親口說出了他爲什麼不告而別的理由時候,蘇圖展開了一抹真是而美好的笑容,她說:“沈溪,我們之間差一場告別,今天之後,我們之間的結尾就圓滿。再見了...沈溪。”

在看見蘇圖笑容的那一刻,沈溪覺得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身邊消失不見,再也回不來了。那一刻他的心像是被生生的挖取一塊,疼到無法呼吸。

那個曾經屬於他的女孩,他再也無法擁有了,如果當時的他再勇敢一點告訴蘇圖實情就好了,至少再次相見的時候他能笑着對她說:蘇圖,我回來了。而不是像現在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遠去,自己卻無力挽回。

蘇圖和沈溪說了再見之後,就覺得輕鬆了,她徹底的和過去告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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