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很愛你的男朋友吧?”
愛嗎?應晚晚不太清楚,反正現在她特別喜歡遲衍衡。而且跟他在一起相處的時光,也很輕鬆,很愜意。她享受這樣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感情,不必跟一個還只是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去說。所以應晚晚只是笑笑。她教養自然是極好的,這樣淡淡一笑,神情不見疏離,卻也不親近。保持着恰如其分的客套。
肖婉芙因爲她此時的笑,收起了三分輕視。只是一想到讓遲衍衡如此上心的人就是眼前這一個,她又不舒服了起來。看到陳經理已經拿着盒子過來了,她突然拉過了應晚晚的手。
“我這邊挑了兩個手鐲,我看應小姐也是行家,不如過來幫我看看?”
“好啊。”應晚晚沒有拒絕。馮謹言愛玉,也很懂玉。她從小耳濡目染,自然也不會差。示意陳經理將那個玉墜先放着,她跟着肖婉芙走到她身邊,看了眼她挑中的兩個手鐲。
“這個水頭透一些。這個呢顏色好一些。其實都不差,只看你喜歡顏色深點的,還是顏色淺一點的了。”李家做生意從來講究實在。愛琳珠寶能在全國開這麼多分店也不是沒有理由的。玉質都是一等一的好。
“我個人喜歡深一點的顏色。”肖婉芙笑了笑,將那個手鐲放在腕上比了一下。應晚晚點了點頭,她也覺得深色好:“這個確實好看。你眼光不錯。”
她這句話也算是誇讚,在上流社會混的人,哪有簡單的?做事說話,總不會讓人挑出錯來,都是滴水不漏。
肖婉芙似乎興致很好,拉着應晚晚讓她幫她挑了一套。從手鐲,到玉墜,又挑了一個玉擺件。應晚晚也沒有不耐煩。她對玉確實是懂,就不自謙。更何況這會時間還早,真回家了也沒什麼事。
這時間過得很快。肖婉芙挑完了,似乎是不好意思一般:“你看,麻煩你這麼久,要不,我請你吃飯吧?”
“不用了。”應晚晚搖頭,她不太習慣跟陌生人一起進餐:“我還有事,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再見吧。”
沒有要電話號碼,也不交換聯繫方式。萍水相逢罷了。肖婉芙卻很熱情的找她要電話。說下次一定要請她吃飯,應晚晚無奈,只好將自己的電話給了她。這才接過了陳經理一早就包裝好的玉墜,先回家了。
跟着肖婉芙一起來的周情看着肖婉芙跟應晚晚完全把她給忽略了。心裡有幾分不是滋味:“小芙,那個女人誰啊?”
周情見遲衍衡的次數少,剛纔遲衍衡又急急的走了。是以她並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遲衍衡。
“沒事。就是多個人掌掌眼。”肖婉芙笑了笑,看似滿不在意。眼裡卻閃過一抹流光。
應晚晚,我可是等着,你接下來的丟臉時刻了。想到孟如慧會在以後的日子裡對應晚晚越來越不喜,她就高興了起來。應晚晚,你真的以爲你可以鬥得贏我,嫁進遲家嗎?
你還真是,太單純了一些。
………
應晚晚不知道肖婉芙是情敵,至少,她不認爲北都這麼大,就這麼巧。她心情不錯,挑到一塊看着很順眼的玉。將禮物收好,眼那兩盒大紅袖,那張瓶菊圖放在一道,只等明天去遲家。
遲衍衡晚些時候打電話給她,問她有沒有吃飯。她有吃過,不過遲衍衡不在。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是以有些不是滋味了起來。言語之間對遲衍衡多了幾分依賴。
應晚晚話裡的失落,遲衍衡怎麼會沒聽出來?其實遲老爺子也沒什麼事。只是年紀大了,中午多吃了兩塊紅燒肉,血壓上升了一些。其實不防事。遲老爺子以前是從部隊裡出來的,無肉不歡。只是到了這個年紀,需要他好好控制飲食,他卻老是做不到。
聽着應晚晚話裡透來的情緒,遲衍衡想了想,最後拿起車鑰匙,又往公寓這邊趕了。
應晚晚對於他的出現十分驚喜。這一個晚上,自然是被翻紅浪,風光無限了。第二天早上,應晚晚的身體還有些發軟,卻比遲衍衡早一步醒來。起身去浴室洗漱,出來發現遲衍衡也起了。
“怎麼不睡多一會?”遲衍衡下了牀,走到她面前抱住她就是一人早安吻。應晚晚笑了笑:“哪能一直睡?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去你家?”
既然是要去遲家,當然是早一點比較好:“你父母都在家嗎?”
“在。”昨天老爺子來那麼一下,又把遲澤宇跟孟如慧嚇到了。要不是聽醫生說沒有大礙,兩個人都夠嗆。現在看應晚晚這個樣子,他倒是有些想笑了:“我都說了你不必這麼緊張,你怎麼還緊張啊?”
“我沒緊張啊。”應晚晚是真的沒緊張,只是覺得要去人家家裡拜訪,還是早一點比較好。
“你啊。”遲衍衡點了點她的鼻子,神情透着幾分寵溺。她說不緊張就不緊張吧。橫豎他父母也不是吃人的老虎。不會有事的。
………
兩個人吃過早飯,就去了遲家拜訪。應晚晚說不緊張就是真的不緊張。她從小就是出衆的那個,在朋友圈裡,她跟李暖心,宣墨箏幾個,都算是世家千金的代表。守禮,知分寸。又都是家裡精心培養的。對自己當然是很有自信的。
更何況遲衍衡又再三寬慰,她能緊張到哪去?車子駛向的地方,兩邊的車子越來越少。應晚晚左右看看,發現這附近幾乎是十崗一哨:“你們家——”
“我父母都住在大院裡。”軍,區大院,可是不是什麼人都能住進去的。車子駛入院門口,兩邊的衛兵衝着車子行了個禮。這個陣仗倒是讓應晚晚有些意外了。她知道遲衍衡家世不差,卻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景。
“你爸媽也是軍人?”
“我媽不是。我爸是。我爺爺也是。”不是不提遲老爺子跟遲澤宇的軍銜和地位,只是覺得那沒有什麼好提的。至於孟如慧,也算是世家之女了。他們的婚姻是真正的,強強結合。
應晚晚原來還不緊張的,等車子開到裡面,看到裡面的情景,倒生出了幾分緊張之情。遲衍衡將車子停在一幢建築物前,像是知道應晚晚的情緒一般,捏了捏她的手:“走吧,相信我。”
人都到這裡了,不相信也不行了吧?應晚晚覷了他一眼,這才下了車。抱着那三樣禮物往裡面走。
遲老爺子是早就知道孫子要把女友帶回家的,早早就等着了。遲澤宇跟孟如慧也等着在那裡。跟孟如慧更喜歡肖婉芙比起來,遲澤宇是去過應家的人。那樣底蘊培養出來的千金,應該不會差。所以倒沒有那麼情緒。
進了門。應晚晚看着那三個長輩,這是非常好認的。看樣子,這就是遲衍衡的爺爺,爸爸跟媽媽了。
“爺爺,爸。媽。”遲衍衡拉着她的手走上前去,對着幾個長輩介紹:“這是應晚晚,晚晚,這是我爺爺,和爸媽。”
應晚晚嘴角上揚,露出幾分淺笑。不過分討好,卻也透着幾分親近之意。再衝前面微微欠了欠身:“遲爺爺好,伯父好,伯母好。我是應晚晚。”
舉手投足,恰如其分。遲老爺子第一眼很滿意:“好好。來了就好。坐吧。”
“遲爺爺。”應晚晚沒有急着坐下,而是將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送上。先將那張瓶菊圖遞到了遲老爺子的面前:“初次登門,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遲老爺子接過,沒有急着打開,臉上透出幾分喜色。關於這份禮物,昨天遲衍衡沒有說是什麼,只說是人小姑娘精心準備的。這印象分就先高了幾分:“人來了就好,送什麼禮物啊。”
“爺爺,你打開看看唄。”遲衍衡敢打賭,爺爺看到這個,一定會喜歡的。遲老爺子看了孫子一眼,這纔將長方形的紙質盒子打開。
看到是一張畫,看了遲澤宇一眼,示意他幫忙。遲澤宇上前,跟遲老爺子兩個人將畫卷打開。
“瓶菊圖?”遲老爺子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畫,只覺得眼前一亮。他也算是個風雅人士,雖然早年從戎。但受妻子的影響,對書畫方面也有些研究:“八大山人的瓶菊圖?”
他欣賞着眼前的畫,卻不忘擡起頭看了應晚晚一眼:“晚晚,這個禮太重了啊。”
應晚晚笑了笑。一臉坦然:“讓遲爺爺見笑了。你再掌掌眼?”
遲衍衡聽着應晚晚這樣說,不由得又多看了幾眼,不過他卻是一點也沒有分辨出來,這張畫是贗品。但是應晚晚的話卻讓他知道原由,不由得又擡頭看了她一眼。
“丫頭。就算是贗品,你也有心了。”遲老爺子這會已經改稱呼了。一句丫頭,透出幾分親近之意。遲衍衡很滿意,應晚晚也很高興。
遲老爺子又欣賞了一會,這才讓遲澤宇把畫給收起來。
這幅畫價值不低,臨摹得這麼像,估計也是費心找的。這個應家丫頭,倒是個大氣的。
“遲爺爺喜歡就好。”應晚晚看着遲老爺子臉上發自內心的笑,一時鬆了口氣。雖然不緊張,可是能得到長輩的喜歡跟肯定,還是她希望的。又將那兩盒大紅袍拿出來,遞給了已經將畫卷起來的遲澤宇。
“不知道伯父喜歡什麼。只是聽阿衡說你喜歡喝茶。希望伯父不要嫌棄。”
“怎麼會呢。”遲澤宇對應晚晚印象也很好。這兩盒大紅袍雖然不能比那一幅【瓶菊圖】,但是肯費心去準備,也是心意十足了。
孟如慧坐在邊上,看着應晚晚這麼輕易就討了公公跟丈夫的喜歡,一時還有幾分不是滋味了起來。
小芙做了那麼多,甚至還救了公公的命,也沒有見他們小芙一個好臉色。這個應晚晚,也不知道從哪跑出來的,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哄得老爺子跟丈夫那麼高興。還真是——
應晚晚也是這時纔將那裝着玉墜的小盒子拿出來,遞到了孟如慧面前:“阿衡也不告訴我伯母喜歡什麼。我只好按着自己的心意挑了一樣小玩意兒。希望伯母不要嫌棄。”
“怎麼會呢,你有心了。”公公跟丈夫都在,孟如慧就算再喜歡肖婉芙,也不會這個時候跟他們作對。
接過了應晚晚的盒子,本來也沒打算打開的。只是看看那個瓶菊圖,再看看那兩盒貢品大紅袍。孟如慧就算再不喜歡應晚晚,也想看看她的眼光如何。
是以也拆開了包裝,看了那個禮物一眼。當人面拆禮物其實是一件很失禮的行爲。但是因爲應晚晚之前送的兩樣都拆開了。她這樣做倒也不爲過。
只是盒子打開的瞬間,孟如慧的臉色就變了。應晚晚看着孟如慧突然變了的臉色,一時也不明白怎麼了。
下意識的開口:“伯母不喜歡嗎?”
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看盒子裡的東西。雙面玉佛,雕功跟玉質都無可挑剔。難道說孟如慧不喜歡玉?
孟如慧不說話,只是臉色難看。她這樣的臉色讓遲家其它三個男人都將目光看向了那個盒子裡。
只見鋪着深紅色絨布的楠木盒子裡,一個雙面佛玉墜就那麼碎成兩半了。
應晚晚這會也看到了,她倏地瞪大了眼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