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麼?”吳貴忠見邱菊英半晌不說話,神情也有些恍惚,還以爲她有什麼想法呢,不禁又有些後悔,這個事情讓邱菊英知道了,會不會又節外生枝呢。
畢竟這女人也有點自作多情,剛纔看她那挺胸的樣子,似乎還想拿她那一身糙肉來勾引自己呢。
吳貴忠知道,女人有時候鑽到牛角尖去了,那是九匹馬都拉不回來了。萬一這女人通過以前那兩張照片,對過去的日子有了念想,從而拿到兩張照片以後要挾自己再跟她再續前緣,豈不是更加地麻煩了嘛。
正因爲有這樣的擔心,吳貴忠的臉色越發地陰沉了,語氣也很凝重。
邱菊英從旖旎的回憶中回過神來,看到臉色陰沉的吳貴忠,她心中又有些擔心,畢竟現在她的主要目的,是解決弟弟的問題。
“我……沒想什麼!”邱菊英道,“老吳,我去把照片找來給你,你就幫我把弟弟弄出來?”
吳貴忠聽她這麼說,心中便緩和了一下,道:“我一向是說話算數的,你看當初我說幫你弟弟,都做到了。但是你弟弟,這些年來,一直拿着那兩張照片要挾我,我告訴你,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我纔不會對他客氣。在建恩縣,跟我作對的人,也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他對邱菊英還是比較瞭解的,這個女人膽子比較小,這麼嚇一嚇,她動其他腦子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果然邱菊英一聽吳貴忠的話,便有些慌了,道:“老吳,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教訓我弟弟,不讓他給你添麻煩了。”
吳貴忠心想只要把那照片弄到手,那麼就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那行。你趕緊去找照片吧。”吳貴忠道。
邱菊英從吳貴忠辦公室出來,徑直便去邱少閒的住處。
邱少閒就住在印刷廠一個房間裡面,他也沒有結婚,平時一個人住着,時不時帶一個甚至兩個女的回去廝混一夜,平時也就是邱菊英幫忙打掃整理房間,所以邱菊英也有房間的鑰匙。
來到邱少閒的房間,裡面是一片混亂,還有女人的睡衣、內褲之類的,丟得亂七八糟。邱菊英皺着眉頭,一邊開始整理,一邊搜索吳貴忠說的照片。
忙碌了兩個小時,邱菊英終於從牀鋪底下找到了一個盒子,裡面放着三張照片,正是當年自己和吳貴忠在一起歡愛纏綿的時候照下來的,也是自己偷偷拿去洗出來的,其中大部分都被吳貴忠收回去了,就這三張不知什麼時候到了邱少閒這裡。
找到了照片。邱菊英鬆了一口氣,拿着照片暗自神傷。
時間過去了很久,邱菊英回過神來,拿出手機來。找到吳貴忠的電話撥了過去。
這一次吳貴忠的電話倒是很輕易就接通了,他一開口就問道:“那兩張照片都找到了吧?”
“找到了。老吳,這下你可以給公安局打電話說我弟弟的事情了吧。”邱菊英道,不過她注意到了一個事情。那就是吳貴忠是問的兩張照片,而不是三張,難道是他搞錯了。既然這樣的話。那多的一張,自己便留下來,也算是當作一個紀念吧。
吳貴忠得知邱菊英已經找到了照片,心中頓時鬆了一口氣,樣子壓在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他的心情甚至有點激動,道:“那好,你現在就過來,我當着你的面給公安局打電話。”
邱菊英聽了,覺得這下吳貴忠還是挺靠譜的,當即便喜滋滋的準備去縣政府。
她剛剛走出門來,便看到兩個警察走過來,心中頓時有點緊張,臉色都變了。
“你是誰?跟邱少閒什麼關係?”其中一個警察見她神情異常,便上前盤問。
“我……我是她姐姐!”邱菊英道。
“是嗎?拿出你的身份證來看看。”那警察不相信她的話。
邱菊英無奈,只好打開包拿出錢包找身份證。
隨着她拿出錢包,幾張照片也被帶了出來。
邱菊英驚慌失措,趕緊俯身去見。
而那問話的警察見她這麼慌張,自然越發地疑惑,一把將她手中的照片奪了過來,嘴中道:“什麼東西,我看看……呃……”
看着照片上白花花的,那警察下意識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旁邊另外那個警察也湊過去看,也跟着吸了一口氣。
“還給我。”邱菊英羞得臉色通紅,尖聲叫道。
“哼,這上面是誰?”先前問話的警察嚴肅地問道,“隨身攜帶淫穢照片,你跟我們回所裡面接受調查吧。”
剛纔這女人已經表明是邱少閒的姐姐,所以這兩個警察纔會更加警惕,也纔會因爲幾張照片要帶她回去。反正所長之前已經交代了的,關於邱少閒的事情,一定要把工作做實做細,這次碰到他的姐姐,說不定還能從她身上審問點更多的東西來呢。
邱菊英越發的慌張,先是叫嚷着不肯去,隨後又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求情,但是最終礙事拗不過兩個警察,被帶回了西城派出所。
西城派出所長範良兵正要出去辦事,見這兩個傢伙帶回來一個女的,於是上前疑惑地詢問,那個警察便告知邱菊英的身份,並獻寶似的把那三張照片拿給範良兵看。
“什麼玩意?還玩自拍啊!”範良兵笑罵道,不過很快他的神情便變了,倒吸了一口冷氣,雖然照片上的吳貴忠一絲不掛,而且這照片也是好幾年前的了,但是基樣子還是沒有變,所以範良兵還是認出了他。
作爲城區派出所的所長,對於縣裡面的實權領導,還是很關注的,因此對於大多數領導都認識。而這吳貴忠更是建恩縣成長起來的領導,範良兵原就比較熟悉。
想不到吳貴忠竟然跟人照了這樣的照片,難怪那邱少閒那麼囂張的,被抓起來了還叫囂讓自己好看。
對於這幾張照片,範良兵有點爲難。如果還給邱菊英,又覺得有點可惜,畢竟掌握這樣的照片在手中,說不定什麼時候用得上呢。
可是,這又是跟常務副縣長吳貴忠有關,如果讓吳貴忠知道了這個事情,不知道他會怎麼反應。
“先審一審這女人再說。”範良兵最後下定了決定。
很快,邱菊英便從派出所出來了,不過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一直緊緊地咬着嘴脣。
她出門打了一輛車。然後到了縣政府。
吳貴忠正等得不耐煩了,正要給邱菊英打電話,見她到來,便不滿地道:“你怎麼這個時侯纔來,是不是不着急你弟弟的事情?”
邱菊英道:“我點事情耽擱了一下,這是你要的照片。”
她從包裡面拿出兩張照片來丟在了吳貴忠的桌子上。
吳貴忠做賊心虛地拿起桌上的照片,看到上面赤身相擁的自己和邱菊英,想想那時候的邱菊英,水靈得似乎能夠捏出水來。可是現在的邱菊英,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啊。
這讓吳貴忠心中暗自感慨歲月果然就是一把殺豬刀啊。
一邊感慨着,一邊拿出打火機,將兩張照片點燃。吳貴忠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許多。
邱菊英看着燃燒着的照片,上面的自己和吳貴忠漸漸地變黑,最後完全地消失,似乎自己的青春就在自己的眼前快速地流逝了。
可是。一想到還有一張照片在派出所那所長手中,邱菊英心中就有些惱火,同時也爲眼前的吳貴忠感到悲哀。這個事情,範良兵已經警告過她了,不允許對外透露半分,不然的話,不僅她弟弟會受到更大的打擊,甚至她自己都會永無寧日。
另外邱菊英也知道吳貴忠不知道有第三張照片,所以爲了弟弟和她自己,她也不會主動提出來,至於範良兵拿那些照片去想幹什麼,她不知道,也管不了。
“照片給你了,你也該打電話了吧。”邱菊英道。
吳貴忠慢條斯理地打量了她一眼,道:“你慌什麼慌,我說過的話,一定算數。”
他不緊不慢地拿出手機來,撥通了公安局長唐開明的電話,道:“開明啊,最近西城派出所抓的那個秋月印刷廠的老闆邱少閒,我看也沒有什麼大事情嘛,該調解的就調解,不要把事情弄得那麼複雜嘛,人家好歹也是我們縣的一個企業家,最好是通過經濟調解的方式來解決此事吧。”
唐開明是建恩縣的地頭蛇,眼中除了縣委書記戴敬恆還有縣長芶意志以外,其他人都不會特別的在意,真正能讓他聽話的,也就芶意志一人而已。之前芶意志都已經就邱少閒的事情給他打過招呼,現在吳貴忠來這一出,他當然不會答應。
“吳縣長,邱少閒的事情,現在已經在走司法程序,已經沒有我們公安局什麼事情了,主要是被害者已經已經向法院提起了訴訟,聽說那幾個受害者不同意調解。吳縣長,我現在也是無能爲力啊。”
“總之,你公安局那邊,不要爲難邱少閒,知道嗎?”吳貴忠也知道唐開明不會買自己的帳,他之所以這麼說,其實就是說給邱菊英的。
邱菊英在一旁聽着,心中升起了希望,同時覺得吳貴忠還是說話算數的,也不枉自己和他好了一場,這麼一想,她腦海之中,又回想了那照片上面的景象,心中有些發熱。
而這個時侯,西城派出所的所長範良兵,卻是拿着她那一張照片,正在給陳躬行打電話。
雖然他之前跟李南一起吃過飯,但是他也沒有李南的電話號碼。
再說了,他只是一個派出所長,也沒有資格越級給縣委常委、副縣長打電話,所以他還是準備通過私人的渠道來跟李南聯繫一下。
從邱菊英那裡弄來的照片,範良兵覺得自己拿着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就算自己拿他去要挾吳貴忠,也不能帶來多大的利益。
相反,他覺得這個照片要是拿給李南的話,說不定對李南來說還有更大的作用。而自己則可以通過這個事情,跟李南建立起更緊密的關係。
在官場上面,跟對人是最關鍵的。
所以,範良兵決定將這一張照片,交給李南,讓李南掌握着,說不定可以成爲李南對付或者拉攏吳貴忠的利器。
他從陳躬行那裡要來了李南的電話號碼,隨即便心情激動地撥通了李南的號。
很快電話便通了,範良兵規規矩矩站着,腰微微彎下去,雙手握着話筒,臉上帶着謙恭的笑容道:“李縣長你好,我是西城派出所的所長範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