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羅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客車前窗忽遠忽近,時寬時窄的車燈光影,如海里搖曳的孤舟,起起伏伏顛簸着到了關市車站。
下車吃了份雞蛋早餐,轉了車往明市接着趕路。
這一路風景,景色單調且重複。
車從山路駛出後,能看到一片白色如章縣大小的城鎮,還未看得城鎮有何不同,又轉進了山裡。白色青色反反覆覆十幾次,都一個樣。
客車將近跑了8個小時,漸漸地有很多低低的平房映入眼簾。
再往裡行駛,平房變成了樓房,矮樓房變成了高樓房。
回頭再看,山已經不見了,能見到的是各種密密麻麻的車和密密麻麻的樓。
下車以後章羅完全分不出哪裡是南哪裡是北。
章羅說:
“難得見到如電影裡面繁華的城市,今晚就住車站附近吧,
明天起早去買無市的火車票如何。”
白光說道:
“當然要住一晚了,到無市的火車早上才發一班,現在去火車站沒用,
我知道一個好住的地方,附近就有酒吧和燒烤攤,我們去那裡吃飯”。
打定了主意以後,他倆大包小包地拎着就往賓館趕去,一路上可見城市夜晚人們的繁忙。
時不時還有主動搭訕的人,問要不要坐三輪車,三十塊錢哪都能到。
章羅隨白光走了將近二十五分鐘的路,轉進了城中村,終於看到了一塊被霓虹燈包圍了的廣告牌,上面四個大字“明房賓館”。
兩人不費事就開了個房間住進去了。
“走吧,吃飯去,明市有條從北到南貫通的小河,河邊有很多酒吧和燒烤,今天帶你去見識見識。”
白光自傲地說道。
“走”。
隨即又走了十幾分鍾,看到一家寫着吃燒烤免酒水的自助店,兩兄弟找了靠窗的座位坐下。
服務員點餐單遞到後沒幾分鐘,酒水也就來了,別的不說,先上十二瓶敞開喝。
喝差不多時,章羅要去衛生間尿尿,隨即往門外走去。
由於啤酒漲肚,走得太急,不巧到了門口跟一個十八九歲的黃毛小夥撞在一起,撞個踉蹌。
黃毛擡頭看着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章羅罵道:
“出門不帶眼睛嗎,叼毛。”
章羅心想人生地不熟的,還是別惹事,隨即招呼道:
“不好意思,着急上廁所,對不住啦”。
黃毛惡狠狠地瞪了章羅一眼,再沒說啥也就進去找坐了。
等章羅上廁所回來以後,看見黃毛坐的位置剛好是在章羅座位的靠背一排,章羅隨即走過去也坐回自己的座位,背靠着黃毛的椅子坐下。
兩桌人就各喝各的,喝起酒來。酒過半打,章羅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往他頭髮上掉,隨即用手一順,發現是幾片瓜子殼。
再扭頭往後看,黃毛和他旁邊的小胖不停地在喝酒嗑瓜子,嗑的瓜子皮順手就往後拋。
弄得章羅的椅子上全是瓜子皮。
“兄弟,你嗑瓜子可以把瓜子皮往地上順嗎,你看我頭髮上和凳子都是瓜子皮”,
章羅客氣地說道。
“我就這習慣,不好意思了,要不你們換個桌。”
黃毛滿不在乎地說到。
章羅看了看他,又把頭轉了回來,然而瓜子皮還是一片片地往他這邊飛來,還有的飛到了燒烤托盤上。
章羅和白光使了個眼神,繼續喝酒。
差不多十二瓶快喝完的時候,章羅猛地站起來,倒扣酒瓶往黃毛後背上砸去,只聽得一聲慘叫。
黃毛兩隻手一上一下地往後背勾去。其他三人見狀,愣了愣神。只見黃毛對面的紅毛突地抄起酒瓶,左腳往桌上一踩,而後從桌上跳下順勢想往章羅的頭砸下。
章羅見勢難躲,正要偏頭把肩膀送過去硬扛這一下。就在這時,白光推開了章羅的站位,紅毛見勢撲空,正要落地。
白光將穿大頭皮鞋的腳背往紅毛的落腳點一送,剛巧不巧,紅毛的腳掌踩偏在白光鞋頭,只聽得咔一聲,紅毛也如殺豬般叫了起來,抱着腳不停地哆嗦。
黃毛三人隨即向白光撲來,準備採用兩人抱住一人打的羣毆戰術,將白光拉住就要上手招呼。
他們顯然是忘記了,被推開在一旁站着的章羅。只見章羅又起手往黃毛後背敲了一瓶子。黃毛被打,直接疼的木住沒動了,這時章羅把拉着白光胳膊的一人踹開。
白光甩開了另外一人,徑直往門外跑了。
他們跑了七八分鐘,回頭看去沒有人追來,兩人相視笑笑,章羅說道:
“還好明天我們就離開明市了,讓這夥孫子着急去吧”。
兩人兜轉了一圈,就回賓館睡覺去了。
黃毛原名叫李毛,是明市一家大型公司老闆的兒子,吃了這麼一個暗虧,找了七八個朋友到處尋找章羅,怎麼找也找不到,只能當時作罷。
然而在幾年以後,章羅在明市發生了一些事故,章羅查了很久才明白是誰在從中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