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出手上的火色靈石之後,花想容再次成爲“萬金樓”近百年來的風雲人物。
在她看來,說出自己的身份情非得已。只是,被衆人包圍的當下,她又覺得,身邊沒有一個唬人的“保鏢”,單純只靠自己,未免還是嫩了些。
“姑娘,請問那靈石,你身上可還有?”
她和小吉還沒走到門邊,珍寶閣裡驟然明亮起來,不到一瞬的工夫,她的身邊圍聚了很多不相干的買家。花想容聽了這人的問話,默然地搖搖頭。別說她手上只有一顆靈石,就算是有第二顆,她也絕對不會再賣出了,因爲那是兒子給她的安慰獎。
見到她的神情,衆人都大感失望。
不過,總是會有不死心的人尾隨:“不知姑娘是在哪兒得來的那火色靈石?在下聞聽,這寶貝早就銷聲匿跡在尚雲,唯有承襲了上古血脈的靈獸才能化出。莫不是,姑娘遇見過那隻火靈獸麼?”
遇到火獸?
花想容聽到這個人的問話,不由得心下笑了:看來世人也僅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還當他們的消息蠻靈通的。我的流光,可是五色靈石想要什麼有什麼。不過今日,兒子也是很給力的,要不然我就抓狂了。
“公子到底是有多瞧得起小女子?要真是遇到了你口中那傳說中的火靈獸,還有命活下來麼?”她是不會承認的,那隻會自找麻煩上身。
她冷冷的一句話問出,那男子就是一怔。緊接着,衆人皆爲花想容無縫的應答而折服。不論她說什麼,單憑她隨手就將那個奪寶的傢伙一擊制服,任誰都不會再小看眼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姑娘了。
花想容掌握着七十幾萬兩的銀子,加上自己原來作用的銀票,算一算也有百萬之多。
這一次,她終於有了進去藏夢閣的底氣。
“姑娘,不知你是預備出樓去,還是去其他哪閣?”不多時,侍者隔開了她和小吉周圍的人,低聲地問。
“姑娘,我就不和你去了。我在大堂裡等你吧?”一直好似小尾巴似的小吉,在她沒應答之前,忽然十分懂事地要讓出一片空間給她。
聞言,花想容求之不得,也便沒有多想。
見到花想容微微頷首,小吉只和離她們最遠的一個侍者耳語了什麼,那個侍者便帶引着她向另外一道門走去。花想容之間那扇門微啓,面對的卻不是她熟悉的大堂,她不由蹙眉,想要喚住小吉的時候,爲時已晚。
“那似乎,不是出去的們。”
“那位姑娘,興許也有她的所求。”
花想容側目看向身邊的侍者,她問話之後,人家若有深意地眉眼含着淺笑極有禮數地應答着。
“……”聽了這話,她一愣。
“不知姑娘,是要去到哪一閣?”那侍者又道。
“藏夢閣。”掃視四下無買家,她輕道。
“姑娘當真?”侍者驚異,一時沒有馬上帶她前去。
花想容見狀,覺得那個藏夢閣,可能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只是她沒得選,就如方纔搶她石頭的不是上仙師兄一樣,她得把他們找回來。因爲,若不是因爲她,他們也不會平白無故地失去自我。
她頷首的同時,想到昭白骨,不由得下意識回眸看向已然伏誅,再不能起來作怪的異形妖一眼。
不知爲什麼,每每看見這個傢伙,讓她聯想起上仙師兄的一刻,她就覺得事情哪裡不對勁。可這事要細究時候,她身後的侍者有伸手一條手臂,帶引她想右邊的一面牆走。
來不及細想,她跟着侍者向那面牆走去。
直待來至強辯,侍者率先停下了腳步,他注視着花想容好一會兒,才含着有些惋惜的目光道:“姑娘真是想好了?這一閣,可不是有錢就能隨意進出的。”
瞧瞧四下無人,花想容有些猶豫,不是猶豫自己要不要進去,而是在想,難道“尋夢”的真的只有她一人不成?
“侍者此話怎講?”
“在下在樓中十數年,見到進去的買家無數。但是,能活着出來的,鳳毛麟角。聽老人們說,除非命比天大,否則,即便是出來的,總是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卻失去更多。”
聽了這侍者的一番話,花想容好像看見了自己來珍寶閣之前,鹿雙的再三叮囑似的。
她回眸對侍者笑笑,見他臉色有點微白,不知是長久呆在暗無光線此閣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不過她屏息嗅了嗅他身上微薄的味道,翻手拿出一瓶強心丹。
“這個給你,小小心意。權當是,謝謝你的好心提醒。不過,這藏夢閣,我是一定要去的。”是的,她看病症的本事是比不上流光的萬分之一,但她的鼻子就是比小狗都靈。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這麼輕輕的一嗅,她就覺得人家心脈有阻,並不是不見光的緣故。
下意識地接過花想容遞過來的藥瓶,侍者微愣,見她要再走到門前一些,情急地另一隻手扯住她的衣袖。
“你這是……”
“我知道姑娘神通,可是藏夢閣中,光是火照通明是不夠的。旭日再明,不能與夜中皎月爭輝。”
“多謝。請侍者,讓他們開門吧。”
花想容聽了侍者最後一番話,好像明白了什麼。她再次回眸向火星未滅的那隻妖物殘害看了看,之間妖魂掙扎了一下,最後還是直接被吸入地底。
旭日再明,不能與夜中皎月爭輝麼?
嗯,興許世事就是如此。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什麼巧合,而是必然。就像她遇見了流光,認識了上仙師兄,結識了許多至情至性的好友。
侍者無奈,擡手拍了拍他們面前的那面牆。
只聽“卡啦”一聲,牆體發生了鬆動,不過聽見這聲音的剎那,花想容本能地看了看身邊的侍者。
她心道:原來,他真的不是嚇唬我?這門已然有些僵老,或許,真是有很久沒有開啓過。流水不腐戶樞不蠹,恩,是有好久了吧?
悠悠然,她義無反顧地擡腳邁進那扇門,南牆容易撞,回頭路,可不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