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二早上,在上班路上,餘至明從張海那裡聽到了更多有關昨晚事故的消息。
昨晚飆車的兩人,原本還是不錯的朋友,卻因一個女孩決裂,昨晚更是要通過一場飆車來一決勝負。
餘至明聽到這,很是無語,這就是因爲家裡有錢,平時吃的太好太飽了。
“一人傷勢太重,昨晚搶救無效。另外一人熬過了手術,現在ICU,還沒脫離危險。”
張海又介紹說:“即便那個傢伙脫離了危險,也將會面臨危害公共安全的刑責處罰。”
餘至明開口問道:“關於車輛失控,智能駕駛,有什麼說法沒?”
張海回道:“這個方面,相關部門還在調查,當前還沒有結果傳出來……”
趕到醫院至臻樓,餘至明把已經等在大辦公室的患者滕林,帶進了隔音辦公室。
他在放平的多功能檢查椅上,再一次對滕林做了全身檢查。
果然,騰林的肝臟,相比多少有些問題的其他臟腑,有一種木秀於林的健康。
“滕林,還記得你的尿毒症發作時,當時的肝臟檢查結果嗎?”
滕林點頭道:“肝臟有些腫大,輕度脂肪肝。不過尿毒症發作後,我嚴格遵照醫囑,戒了菸酒,健康飲食,積極的進行治療。”
“我的體重也逐漸的恢復了正常。”
停頓一下,他又道:“尿毒症被文醫生治癒後,我又去醫院做了一次詳細檢查。”
“除了確認我的腎功能恢復了正常,我還發現肝功能也恢復了正常。”
“餘醫生,我的肝難道又出了問題?”
餘至明實話實說道:“沒有出問題,相反,你的肝臟非常的健康。”
“你之前吃過養肝護肝的藥物嗎?”
滕林搖搖頭,說:“都說是藥三分毒,我又有尿毒症,所有的治療基本上都是奔着尿毒症去的。對肝的治療,就沒有顧上。”
他這一番話,讓餘至明基本確認,他如今那恢復健康的肝臟,應該就是受益於文醫生治療尿毒症的藥物……
週二,是至臻樓的大查房日。
餘至明從滕林這裡瞭解完情況,又讓人給他安排好今天的腎臟會診,就領着學生們來到外面走廊,匯合了等在這裡的青年培訓醫生,浩浩蕩蕩的要去查房。
這時,他就看到普外科的鮑莞和護士,還有幾位家屬,用手術轉運輪牀推着一位患者出現在了走廊。
“餘醫生,早!去查房?”
餘至明點頭嗯了一聲,隨口問:“今天手術是你主刀,還是汪醫生主刀?”
鮑莞輕笑道:“腎囊腫切除手術,由我在汪老師的指導下主刀。”
餘至明剛想稱讚兩句,忽然聽到輪牀上的患者發出一個輕輕的打嗝聲。
一般來說,飯後打嗝。
不過,空腹打嗝的情況,也不少見。
比如,身體感到飢餓時,胃內卻沒有食物,而胃酸分泌較多,這就易刺激胃黏膜,可引起打嗝。
再比如,當精神緊張、焦慮時,身體需氧量增多,較多氣體進入胃內,易刺激膈肌,使其出現陣發性和痙攣性的收縮,從而出現空腹打嗝。
做手術的第一要求,就是禁食禁水。
但就是有患者以爲手術是給別人做的,對醫囑不以爲意,會偷偷吃東西喝水。
餘至明聽到輪牀上的患者打嗝,自然而然把手放在了患者的胸腹部位,拍了拍……
“鮑醫生,手術做不成了,患者早上吃了不少東西。”
鮑莞聽到這話,氣的沒忍住發作起來。
“早上吃東西了,爲什麼要隱瞞?知不知道,這會有死亡的風險?”
“你們還知不知道,排一臺手術很麻煩,不是想什麼時間做手術都可以的?”
餘至明見鮑莞怒氣大發,趕緊的帶着自己人離開去樓上匯合亓越老師開始查房……
要是嚴格按照醫院的規定,每週一次或兩次的主任醫師大查房,要做的工作很多。
主任醫師要對新入院、危重、診斷未明、分型不清、治療效果不好的患者進行重點檢查。
還要聽取下級醫師和護士的反應;傾聽病員的陳述;檢查病歷並糾正其中錯誤的記錄;瞭解患者的病情變化;檢查醫囑執行情況及治療效果;決定出、轉院問題等等。
這些工作要是嚴格執行,面對那麼多的患者,根本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
但是這些工作,每天都有在做。
因此,主任醫師的查房日除了對重點患者多關注一番,對大多數患者,基本上都是看上幾眼就過去了。
還有就是,不少主任醫師會把查房當做學生和下屬醫生工作情況的檢查日。
就比如亓越,會經常的隨機選中一位患者就他的病情和治療情況詢問他人。
這讓每一次的查房,青年醫生都會心驚膽戰,唯恐會被亓越主任問住或回答錯誤。
當然,餘至明不存在擔心的問題……
“至明,你如今也是主任醫師了,有了獨自帶隊查房資格,不用跟着我一起查房了。”
餘至明聽亓老師這麼說,趕緊道:“再是主任醫師,也是老師您的學生。”
“老師,我這主任醫師存在着許多短板,還需要學習。還有,跟隨我的這些學生和青年培訓醫生,也需要老師你指導和鞭策。”
亓越看了看跟着餘至明身旁的衆多青年醫生,道:“既然這樣,開始查房吧……”
衆人來到了六樓,還沒有開始查房,忽然從一間病房傳來小孩子的哇哇大哭聲。
亓越學生汪澤加一看是自己負責的病房,趕緊的跑了過去。
很快,病房內孩子的哭聲停止,餘至明還是能聽到那孩子強忍着的哽咽聲。
沒過一會兒,汪澤加快步返回來,彙報道:“孩子調皮,把大人吃的藥,還有水杯都打翻在了地上。藥片被水浸溼,受到污染,不能吃了。”
說着話,汪澤加把手中拿着的紙包打開,露出了裡面近十顆被水泡的藥片。
汪澤加又說:“這裡面有兩顆進口特效藥,價值上千元,一時心疼把孩子打了。”
他又對亓越道:“主任,我先去護士站,下單讓護士重新配藥。”
亓越點頭應允,接着走進附近的病房。
餘至明擡步準備跟上,白大褂卻被人給拽住了。
他轉頭,發現拽他白大褂的是來自啓新醫院的青年培訓醫生劉弢。
“有事?”餘至明不悅的問。
“餘醫生……”
劉弢湊近了餘至明一些,用極低的聲音問:“那進口特效藥,有問題。”
餘至明就是表情一凜。
“你確定?”
劉弢掙扎片刻,說:“餘醫生,我剛纔只是看了兩眼,不能做到百分之百保證,有五六成的把握。但這種事情,我認爲,不能放過一點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