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陳淑然把酸菜餃子面做好,放進保溫罐後,孔天令說:“讓我給他就行了。”
陳淑然卻說:“不,我也要去,我要看着他離開這裡。”
孔天令說:“從這裡到輕軌站,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那是很長的路。你怎麼就不能留在家裡?你有什麼要跟枕洲說的,我幫你說!”
陳淑然說:“不,我要親口跟他說。”
孔天令無奈,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老婆的任何決定,假若他要改變,只會引來一場爭吵。
在車上,陳淑然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望着車窗外面。
孔天令一邊緩緩的開着車,一邊問:“你要跟枕洲說些什麼?”
陳淑然說:“沒什麼要跟他說的,就想看着他走,這樣,或許在記憶中,這個人就圓滿了。”說着,她眼含淚光。
孔天令莞爾一笑,沒有再說下去,只是專心的把着方向盤。
不一會,他們看到了揹着行李,站在路邊的王枕洲,活像一進城農民工。
孔天令的車停了下來。
王枕洲走進來,立刻就問:“淑然,你怎麼也來了?這樣不好,我真不想讓你倆一起送我,浪費時間!”
陳淑然說:“不,枕洲,我一定要看着你走!”
孔天令在一邊說話了:“枕洲!她給你做了酸菜餃子面,你路上不用餓着了。”
王枕洲笑了一下,他說:“是嗎?太好了,謝謝你,淑然。”
陳淑然說:“你以後什麼時候想吃,就過來這邊,我給你做就是。”
王枕洲說:“以後,估計一年也過來不了幾次,那時我要看着果園,走不開。”
孔天令不禁問:“枕洲,你是要親自去種嗎?你要住在果園裡?”
王枕洲很平淡的說:“是的,我小時候,就曾住過,也沒什麼特別,蚊子多一點而已,到時要網購時蚊怕水,現在比以前的條件就好多了,至少有這種科技產品,那時候,我們一家人都得受罪,還好,現在就算受罪,也只是我一個人受。”
當王枕洲說到這裡,他們三個都不再說下去了,車裡只剩下發動機聲和窗外的風聲。
到輕軌站後,孔天令和陳淑然,靜靜的站在大門外,對着就要走進去的王枕洲。
陳淑然在一剎那情緒失控,哭着伏在了王枕洲的胸前。
王枕洲立刻驚慌失措,他急忙推開陳淑然,一邊推一邊說:“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天令看着呢,他會吃醋的。”
孔天令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他的情緒很低落,靜靜的說:“枕洲,我沒有,你讓她繼續吧。”
陳淑然就這樣,伏在王枕洲的胸前,哭了五分鐘。
孔天令把頭扭到了一邊,直到王枕洲終於離去,在一個一個旅客的身影間消失。
回去的路上,孔天令一面的黯然,他目無表情的開着車。
陳淑然說:“對不起,我剛纔……”
“不用再說了!” 孔天令卻打斷了她的話,長嘆了一口氣,鼻子酸了。他說:“我明白的,就算你有錯,那也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