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清女人的容貌以後,池淮南臉上的表情有了明顯的錯愕,心裡的震驚也有不少。
他絕對想不到,這個在幕後一次次設計的女人,竟然會是她!
一旁的唐景琰也看清了女人的樣子,原本鎮定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詫異,不過和池淮南一樣,很快就又冷靜下來。
兩人在車上靜坐着沉默了兩秒以後,池淮南率先拉開車門下了車,唐景琰緊隨在他的身後。
姚佳佳他們出門以後正準備上車離開,結果就看到了向着自己走過來的池淮南,幾乎是一瞬間,姚佳佳和江恆煒快步走上前,將那女人牢牢的護在了自己的身後。
池淮南走到他們的面前站定,目光穿透擋在面前的兩人,直直的落在了身後女人的臉上。
緊抿着的薄脣微張,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的聲音出聲質問道:“岑月,你到底要做什麼!”
聽到池淮南的問話聲,女人的身子明顯的一顫,低垂着的頭擡了起來,嘴角掛着淡淡的弧度,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透露出滿滿的無辜,聲音一如從前那般柔和的輕笑道:“淮南哥,好久不見。”
原來這個一直在暗處設計他們,派人暗殺夏南星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消失了大半年的岑月。
池淮南聽着她的問候聲,眉頭是一直緊蹙着,臉色也很難看,但一直都在剋制着。
岑月就好像是沒有看到池淮南着難看的臉色一樣,微笑着朝着一旁的唐景琰輕聲打着招呼:“景琰哥也在啊,真是好久都沒看到你了。”
她的臉上還是掛着溫柔的笑意,眉眼溫和,就如同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一樣,可是池淮南卻很清楚,這樣一個外表溫和的女孩,內心卻是有多麼的狠毒。
“你們兩個先上車,我和淮南哥景琰哥有話要說。”岑月對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兩人輕聲吩咐了一句,然後主動邁開步子從他們的身後走了出來。
“小姐!”江恆煒皺眉呼喚了她一聲,似乎很不贊同她這個提議。
岑月轉過頭不滿的看着他冷聲呵斥一句:“聽不懂我說的話嗎?滾進去待着!”
江恆煒和姚佳佳張了張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又不敢惹岑月生氣,所以最後只能乖乖的坐進車裡,只不過車窗搖了下來,還是可以時刻專注着車外的動靜。
“姚佳佳是你派來的,爲了監視我?”池淮南冷眼看着岑月,雖然說的是問句,但是他的語氣卻已經是肯定的。
看來自己當初確實是小看了岑月,一直被她柔柔弱弱的外表所矇蔽,沒想到她的城府這麼深,姚佳佳在自己身邊工作也有兩年了,而她早在兩年前就設計將人安插在自己身邊了!
聽到池淮南的質問,岑月忍不住輕笑一聲:“淮南哥,說監視多不好聽啊,我只是讓她去幫你,順便也來幫幫我。”
只要有姚佳佳在池淮南的身邊,就可以將他所有的消息都第一時間告訴自己,這兩年的時間,可是將不少妄圖攀上池淮南的女人給解決掉了。
就比如夏南星給他送午餐的那天,就是姚佳佳給她通風報信,她才能那麼湊巧的在那個時間趕了過去。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夏南星竟然會是當初和池淮南一起被綁架的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在池淮南的心目中有多大的份量,岑月的心裡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替代她,所以特意去找了一個身形和夏南星相像的江雨薇,然後讓她整容成夏南星的模樣,將當年發生的所有事情全都灌輸在她的腦袋裡。
岑月原本的計劃就是想要江雨薇替代掉夏南星在池淮南心中的地位,等到他們離婚以後,她再讓江雨薇離開,到時候池淮南的身邊就只剩下自己一個女人,那她就可以徹底的擁有他!
可是池淮南比她想象中的聰明太多,自己的那點小伎倆在他的面前幾乎是立刻就被看穿了,所以計劃只能改變,不過她倒不覺得遺憾,反而覺得非常的高興。
因爲越是難征服的人,就越讓她感興趣!
“你做什麼我都可以不管,但絕對不能動傷她的心思!”池淮南沉着一張臉,對着岑月冷聲警告着。
岑月聽到池淮南的警告,不由得再次笑出了聲:“淮南哥,你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心有多強。”
“我喜歡你,喜歡了你這麼多年,憑什麼她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就取代了我和你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嫉妒她嫉妒得發狂,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親手殺了她!”岑月說到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明顯變得非常的猙獰。
“不過沒關係,雖然我自己動不了手,但可以藉助別人的手。”岑月揚起嘴角冷冷的一笑:“第一次不成功,還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反正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要她夏南星死在我的手中!”
池淮南聽着岑月的這番話,體內的怒火在不斷的燃燒着,最後盛怒之下,直接伸手一把掐住岑月的脖子,將她狠狠的抵上了停靠在一旁的車上。
“如果你再敢動她一根頭髮,我不介意現在就殺了你!”池淮南深邃的雙目中散發出駭人的光芒,似乎下一秒就要直接掐斷她的脖子。
岑月的後背被狠狠的抵在了冰冷的車身,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即使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讓她幾乎不能呼吸,但是她的嘴角卻依舊掛着笑容。
“你殺……殺不了我,也不會殺我……”岑月艱難的出聲說完這句話,看向池淮南的目光裡透露出堅定的光芒。
在車內坐着的江恆煒看到這一幕,立刻忍不住打開另一邊的車門,激動的衝了過來,伸手就想要將池淮南掐住岑月脖子的手掰開,可是他的力氣太大,江恆煒一個從來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的人,根本就沒辦法和他相比。
而且還有唐景琰在一旁,江恆煒一靠近就會被他一把給甩開,幾次下來是一直近不了池淮南的身。
池淮南憤怒的盯着岑月的臉,掐着她脖子的手不斷加大力度,眼睜睜看着她的臉從漲得通紅逐漸變成了蒼白。
就在岑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就要死在池淮南手中的時候,池淮南突然鬆開了手,岑月整個人無力的順着車身滑落摔倒在了地上,一旁的江恆煒立刻衝上去將她扶起來進行着急救。
池淮南居高臨下的看着面前的岑月,眼眸中散發出的怒火幾乎都可以把她整個人燃燒。
岑月說得對,他現在就算是再憤怒,但也確實沒辦法殺她。
當初池淮南十五歲出國,獨自一個人在國外學習打拼的時候,岑月的父親曾經幫助過他,而池淮南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他在受了岑家的幫助以後,的確做不到去忘恩負義。
但是他的容忍,卻不能成爲岑月放肆的資本。
“我的容忍是有限度,而南南就是我的底線。今天我可以看在岑伯父的面子上饒你一命,但如果有第二次,哪怕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我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池淮南冷聲說完這句話以後,轉身就和唐景琰一起邁着沉穩的步子離開了。
岑月被江恆煒扶起來,靠着車身艱難的喘着氣,目光卻一直緊盯着池淮南走遠的身影。
江恆煒看着岑月這番難受失神的樣子,心疼的出聲建議道:“小姐,要不然我們放棄吧,再這樣下去,受傷的只會是你!”
“我不要!”一聽到江恆煒的話,岑月立刻激動的出聲反駁了一句。
她費盡心思計劃到了現在這番地步,又怎麼可能現在這麼輕易就放棄呢?
岑月深呼吸了幾次,覺得喉嚨上傳來的疼痛稍微減輕了一點,這纔再次出聲說道:“這段時間暫時不要動她,以後再說。”
現在池淮南已經知道事情都是她做的,所以警惕性一定很高,不適合再採取行動,暫時只能停止計劃。
江恆煒看着岑月這副樣子,眼眸中滿是心疼,可是他跟着她這麼多年,也瞭解她的性格,自己是勸不動她的,所以只能聽她的了。
……
慕斯的這一覺睡得很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緩緩睜開眼睛以後,慕斯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因爲動作太大而扯到了背後的傷口,但是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疼,心裡想着念着的都是舒淺溪。
之前他在睡夢中隱隱約約聽到舒淺溪跟自己說了很多話,可是當時自己實在是太累太倦,明明很想要睜開眼睛還是睜不開,最後整個人都沒有了意識,現在醒過來以後,他第一時間就想要去找舒淺溪。
只是當他環顧四周,卻發現整個病牀裡除了他以外,再沒有看到其他人。
慕斯慌忙掀開被子下了牀,後背傳來的疼痛讓他的眉頭緊蹙起來,但他還是忍着痛快步往外走着。
在沒有看到舒淺溪的這一刻,他的心裡很慌很難受,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手中緩緩流逝,怎麼抓都抓不住了。
然而他剛剛走到病房門口,還沒有伸手拉開病房門,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緊接着一個人影走了進來。
慕斯的眼睛一亮,還沒有看清人就一把將她抱住,嘴裡不斷的出聲呢喃着:“淺溪,我知道你不會走的,不要離開我,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被慕斯抱着的女人並不是舒淺溪,而是許婉。
許婉本來被慕斯這樣一抱,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可是聽到他嘴裡呢喃的名字以後,臉色立刻一變,提着保溫盒的手緩緩收緊,內心被強大的妒火給燃燒着。
但是她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而且能夠被慕斯這樣擁抱着,她的心裡已經覺得很滿足了,就算他只是把自己當做別的女人又怎麼樣?反正抱着的是她就夠了!
慕斯剛纔也只是情緒太過激動,現在冷靜過來以後,立刻就發現懷中的人並不是舒淺溪了。
在看清許婉的臉以後,慕斯的臉色一變,立刻鬆開了抱着她的手,一把將她推開了。
“滾開!”慕斯冷着臉看着她冷聲說
了一句,邁開步子就準備離開病房去找舒淺溪。
許婉見他要走,趕緊伸手一把抓住了他,臉上強擠出一絲笑容的說道:“慕哥哥!你傷還沒有好,現在不能離開醫院!”
慕斯根本不想和她多說話,所以再次一把甩開她的手臂就走出了病房。
許婉被他這樣用力的一甩,整個人被甩到了牆上,手中的保溫壺也摔在了地上,但是她也管不上這些,趕緊邁開步子追了上去。
慕斯的身上還穿着病服,因爲之前的動作比較大,原本處理好的傷口都已經裂開了,鮮血從傷口溢出,將後背的病服都給浸溼了。
他有些跌跌撞撞的出了醫院以後,站在馬路上想要攔一輛出租車去舒淺溪家裡找她。
此時已經是七月,中午的太陽很大很毒,慕斯只是在路上站了一會兒,就感覺有些吃力了,大腦也開始有些昏沉,似乎是隨時可能倒地。
因爲臨近中午,路上的出租車不是很多,慕斯等了好一會兒都沒有攔到車。
許婉急匆匆的從醫院追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慕斯背對着自己站在馬路邊,後背早已經被血染成了一片紅。
看到慕斯這個樣子,許婉是真的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一把扶住了他。
“慕哥哥,你現在的身體很虛,不能像這樣曬太陽,我們先回去吧。”許婉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想要把慕斯扶進了醫院。
慕斯雖然有些暈乎,但意識還算是比較清醒,所以看到許婉以後直接一把甩開了她。
“慕哥哥,不要再去找她了!”許婉看着慕斯這番固執的樣子,氣憤的直跺腳:“她不要你了,你還去找她做什麼!”
“你給我閉嘴!”慕斯蹙眉朝她低吼了一聲,額頭上已經有汗水滲出。
他的身體本來不是很虛,但是此時因爲太着急的去找舒淺溪,加上傷口在不斷的滲血,所以纔會這樣。
“我就要說!”許婉伸手緊緊的抓住他的雙臂,看着他大聲喊道:“她已經放棄你了!不要你了!你現在去還有什麼意義?醒醒吧,她根本就不適合你!”
慕斯聽着許婉的話,眉頭越皺越緊,額頭上的汗也是越來越多,一句話都不想再跟她多說。
正好這個時候,慕斯父母的車駛了過來,慕夫人在車上一看到慕斯和許婉在馬路邊拉扯着,趕緊讓慕先生停了車,然後急匆匆的下車跑了過去。
“這是怎麼了?”慕夫人跟着許婉一起抓住了慕斯的胳膊,看着他焦急的說道:“阿慕,你身體還沒休養好,怎麼能夠這樣跑出來!”
“伯母,慕哥哥吵着要去找舒淺溪,我拉都拉不住他,您可要想想辦法啊!”許婉看着慕斯這副樣子,知道自己沒辦法把他留下來,只能趕緊嚮慕夫人求助。
慕夫人聽到許婉說又是因爲舒淺溪,心裡是又氣又急,緊緊抓着慕斯的胳膊大喊道:“慕斯,你給我清醒一點!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想要再見到舒淺溪,我是絕對不會允許你們見面,更加不會允許你們在一起!我現在不管你的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舒淺溪已經答應我永遠都不會見你,你趁早給我死了這條心吧!”
“還有,我已經跟你許伯伯商量好了,一個月以後就是你和婉婉的婚禮,我們現在都很忙,所以你現在最好給我乖乖的回到病房裡去,不要再給我添亂!!”
慕夫人的情緒實在是太激動了,說話的語氣都不由自主的加重了不少。
慕斯就靜靜的站在那裡,聽着慕夫人說完這一段話,原本就已經有些蒼白的臉此時卻更變得難看起來。
他的意識似乎都消失了,大腦中只在不斷迴盪着慕夫人剛纔說的那一番話。
舒淺溪不會來見他了,他們之間不可能了……
明明昨天舒淺溪還主動吻了自己,他以爲他們之間是有可能的,可是沒想到最後,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場空。
背後的血是越流越多,慕斯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因爲失血過多和情緒太激動,所有最後直接眼前一黑,暈倒在了他們的面前。
看到慕斯突然暈過去,慕夫人和許婉一下子就慌了,趕緊喊着慕先生過來,揹着慕斯就匆匆的朝着醫院裡面跑去。
好在及時送進醫院急救,慕斯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只是人還在昏迷中。
看着兒子躺在牀上的模樣,慕家父母的心裡都很是難受,一直沉默寡言的慕先生忍不住嘆息一聲,對着身旁的慕夫人出聲說道:“既然兒子這麼喜歡淺溪那丫頭,而淺溪對他也是有意,我們就不要摻和這件事了,讓他們自己選擇,這兒孫自有兒孫福!”
聽到慕父的這番話,慕夫人還沒開口,一旁的許婉就立刻沉不住了。
“慕伯伯,這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許婉緊張的看着慕父出聲解釋道:“慕家可不是尋常人家,慕哥哥又是您二老唯一的兒子,將來這慕家的家產公司不全都是他來繼承嗎?如果現在他真的娶了淺溪那樣名聲的女人回來,那對慕家,對公司的影響都會很大的!”
“名聲影響,比得上我兒子的性命重要嗎!”慕先生眼睛一瞪,朝着許婉厲聲喊了一句。
雖然說許婉也是他好朋友的女兒,但是相對來說,他還是更喜歡舒淺溪,起碼那丫頭對人對事都是真心實意,而不是像許婉這樣,總是背地裡耍些小手段。
其實他的性格雖然冷淡,不喜歡多說話,但是很多事情都是看到眼裡,心裡明白得很。
許婉被慕先生這樣一吼,整個人一下子都被震住了,嚇得只是點點頭以後,就什麼都不敢多說了。
一旁的慕夫人聽到自家老公的這番話,心裡其實也有了思量,只是她想的東西總比慕先生想得多一些。
“雖然你這話說得沒錯,可是誰又能保證阿慕這不是一時熱度?”慕夫人看了看慕斯,又看向站在身旁的慕先生,最後很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沒有哪個男人會不介意自己妻子的過去,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等到以後阿慕發現自己對她沒有感覺,厭惡她是個二婚,那到時候豈不是還會埋怨我們當初沒有阻止他?”
慕夫人的話一說出來,許婉趕緊連連點頭附和道:“是啊,慕伯母說得對!我覺得慕哥哥現在就是一時衝動,心裡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因爲越是得不到所有才會越想要,這都是佔有慾在作祟!伯母,您可千萬不能改變主意,到時候那可就是害了慕哥哥!”
“就是這個道理,我可不能因爲一時的心軟,就把我兒子的終身幸福給毀了!”聽完許婉的這番話,慕夫人是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慕父聽着兩個女人的對話,最終只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已經不知道該對他們說些什麼了,最後的最後,他心裡所有的話,全都化作一聲充滿無奈的嘆息。
慕斯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慕父坐在自己的身旁,慕夫人和許婉並不在病房裡。
“爸,如果我要做一件會惹您和媽生氣的事情,您會怎麼做?”慕斯在睜開眼睛以後,對着慕父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一句。
慕父乍一聽到慕斯這話,確實是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即伸手輕拍了拍他的額頭,沉沉的笑了一聲:“你小子規矩了三十年,從來都是聽我和你媽的話,現在要是叛逆一次,我倒很期待!”
慕斯看着父親這副樣子,聽着他說出的話,嘴角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輕點點頭:“爸,告訴我媽,和許家的婚禮,我同意了。”
慕父先是一愣,隨即似乎是明白自家兒子想要做什麼,只是笑着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
慕斯要和許婉結婚的消息,夏南星他們是在一週以後,慕斯出院的時候才知道的。
“慕大哥,你真的要和那個許小姐結婚?”夏南星看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親自來報喜的慕斯,十分難以置信的問道。
在她看來,慕斯明明是喜歡淺溪的,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突然決定要和別的女人結婚?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面對着夏南星的問話,慕斯十分肯定的點頭應道:“是,真的要和她結婚。”
“可是淺溪……”夏南星還想要說淺溪怎麼辦,可是最後想了想,還是沒有辦法說出口。
然而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慕斯居然朝着她笑了笑,主動的提起了舒淺溪。
“淺溪那邊就麻煩你了,我需要你把婚禮的消息親自告訴她,而且一定要讓她來參加婚禮。”慕斯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從口袋裡拿出請柬,放在了夏南星的面前。
夏南星看了看面前的請柬,又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慕斯,再扭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旁的池淮南,實在是沒有反應過來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慕大哥,雖然你結婚是件喜事,但是我覺得這事……沒必要通知淺溪吧?”夏南星看着慕斯,語氣裡滿是不解。
在她看來,舒淺溪對慕斯並不是沒有感情,上次給慕斯取子彈的時候,那個安撫的吻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當一個女人願意主動去吻一個男人的時候,那就說明這個男人在她的心中一定有份量。
而舒淺溪又是一個在感情上受過傷害的人,對於男人有着明顯的警惕心,甚至可以說很有可能不會再去相信男人,可是這樣她心裡還可以有慕斯的存在,那更加說明慕斯對她的重要性。
如果讓她知道自己喜歡的人要娶別的女人,那她該是有多難受啊!
所以夏南星這才提議說,讓慕斯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舒淺溪,以免在她的傷口上撒鹽。
慕斯聽到夏南星這話,卻是笑着搖搖頭:“必須通知她,而且一定要說服她來參加這場婚禮,南星,我的幸福可就全靠你了。”
“我?慕大哥,你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夏南星聽着慕斯的話,感覺自己都被繞糊塗了,她真的是不明白他這話裡的意思是什麼。
面對夏南星提出的
問題,慕斯只是選擇神秘的一笑,丟下一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夏南星的心裡真的是非常的好奇,可是慕斯不說,她也沒辦法逼問出來,所以最後只能選擇去替他跑着一趟。
池淮南陪着夏南星一起去了舒淺溪的住處,是在舒氏公司附近的一間單身公寓裡,因爲舒淺溪曾經給過夏南星她房子的鑰匙,所以沒等舒淺溪來開門,她就已經打開門和池淮南一起進來了。
“大叔,你在客廳等一下,我去房間跟淺溪說。”夏南星踮起腳尖非常艱難的拍了拍池淮南的頭頂,朝着他輕笑道:“乖乖在這裡等我。”
以前這話總是池淮南對她說,所以今天她想自己來試一試。
池淮南看着她這副樣子,嘴角揚起了無奈的笑,結實的長臂直接一伸就將她擁進了自己懷裡,然後低下頭溫柔的吻上了她的脣,蜻蜓點水般的吻結束以後,略有些沙啞的聲音附在她的脣邊低笑道:“好,乖乖等你。”
聽着池淮南語氣裡帶着打趣的意味,夏南星很沒出息的紅了臉,嬌羞的瞪了他一眼以後,快速的打開臥室門走了進去。
她進去的時候,舒淺溪正緊閉着雙眼躺在牀上,素顏朝天的臉有着不正常的緋紅,人看上去似乎非常的虛弱。
“淺溪,你怎麼了?”夏南星一看到舒淺溪這副樣子,趕緊慌慌張張的跑到牀邊,一邊喚着她的名字,一邊伸手將她從牀上扶了起來。
結果她的手剛一碰到舒淺溪,就忍不住驚呼一聲:“你的身體怎麼這麼燙?在發燒啊!”
舒淺溪此時已經被高燒給燒暈了,根本就沒有意識,只能虛弱的靠在夏南星的肩膀上。
看到她這個樣子,夏南星根本就不敢耽擱,趕緊朝着站在客廳的池淮南大聲喊道:“大叔你快進來!淺溪生病發燒了,我們要趕緊送她去醫院!”
池淮南聽到她的呼喚聲,立刻推門走了進來,看着舒淺溪那個樣子,眉頭不由得一皺,然後二話不說就伸手將她一把抱了起來,然後換身朝着外面走,夏南星則趕緊收拾了一點東西,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後。
兩人開車急忙將舒淺溪送到醫院,結果一檢查已經高燒到了四十度,如果再晚點發現的話,人就有生命危險了。
醫生給舒淺溪掛了點滴,然後做了物理降溫,忙活了好半天,才終於是開始緩慢的退燒了。
看着躺在牀上昏迷着的舒淺溪,夏南星難受的紅了眼眶,一旁的池淮南趕緊伸手將她擁進了自己的懷來。
“大叔,你說淺溪都病成這個樣子了,我還怎麼開口把慕大哥要結婚的事情告訴她啊,她要是知道了,心裡該是多難受……”夏南星依靠在池淮南的懷裡,語氣有些哽咽的出聲說道。
本來生病了舒淺溪的身體就很虛弱,要是再聽到這個消息,不是更受打擊了嗎?
只是池淮南在聽到她的這番話以後,卻語氣非常堅定的對她說道:“老婆,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要告訴她。”
“爲什麼?”夏南星本來還想不把這件事告訴舒淺溪,可沒有想到池淮南會這麼堅定的這樣說。
然而池淮南這次卻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立刻告訴她答案,反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笑一聲說道:“答案很快就會知道了,耐心等待一下,這請柬是必須要送出去的。”
“好吧。”夏南星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既然池淮南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那她也就沒理由再繼續猶豫了,等到舒淺溪醒過來以後,她就親手把請柬交到舒淺溪的手中。
夏南星在牀邊守着舒淺溪,池淮南則被她派出去給舒淺溪買點清淡的東西,等着她醒過來後就可以吃了。
大概睡了一個小時以後,舒淺溪這才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因爲藥物的關係,她這一覺睡得很沉,所以醒過來發現自己在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還都是懵的。
夏南星看到舒淺溪醒過來,趕緊伸手將她扶起來,然後端來一杯溫開水遞到她的嘴邊。
因爲高燒四十度,舒淺溪身體裡的水分流失了很多,所以一連着喝了三杯水,喉嚨這才終於稍微舒服了一點。
“南星,今天謝謝你了。”舒淺溪靠在夏南星的肩膀上,感激的對她道謝。
夏南星在她的背後墊了兩個枕頭,然後讓她在牀頭靠好以後,這纔開口說道:“淺溪,你生病了怎麼不來醫院?知不知道自己剛纔燒多少度?高燒四十度啊!再來晚一點,你的命都沒了!”
舒淺溪從她的語氣聽出了濃濃的擔憂和關心,所以在夏南星說完話以後,她趕緊朝着她討好的笑了笑。
“我當時在家裡測的是三十多度,想着吃點藥燒就會退下來,所以就沒來醫院。”舒淺溪伸手握住夏南星的手,揚脣輕笑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絕對不會有下一次了!”
看着舒淺溪這副樣子,夏南星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後沉默了一會兒以後,這才伸手從自己隨身揹着的小挎包裡拿出一個紅色的信封,遞到了舒淺溪的面前。
“這個,是慕大哥讓我交給你的……”夏南星看着舒淺溪一臉錯愕的拿起信封,猶豫了一下,這纔再次出聲說道:“慕大哥說,你一定要去參加他的婚禮。”
她知道這番話對於舒淺溪來說意味着什麼,可是她還是不得不說出來。
舒淺溪拿着信封的手有些顫抖,內心掙扎了很久以後,才終於伸手打開了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個淡粉色的請柬。
請柬的封面上印着慕斯和許婉的一張合照,照片上的兩人笑得都很開心,那燦爛的笑容深深刺痛了舒淺溪的眼睛。
打開請柬以後,就看到裡面寫着新郎新娘的名字和很簡單的一句邀請語,下方則寫着婚禮舉行的時間和地點。
明明只有短短几十個字,可是這些字就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一樣,在一點點切割着她的心和身上的每一寸肌膚,疼得她連呼吸都是鑽心的痛。
她知道他們會結婚,可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更加沒有想到慕斯會邀請自己,還要求自己一定要去。
去做什麼……去看他們有多麼的幸福甜蜜?去看着自己愛着男人迎娶別的女人?
她做不到,沒有這麼大的勇氣去面對這些!
盯着手中的請柬看了好幾分鐘以後,舒淺溪突然回過神,將請柬一把塞回到夏南星的手中,搖搖頭啞着聲音說道:“南星,這婚禮,我不去參加。”
這舒淺溪說不去參加,夏南星自然是非常贊同的,可是想到慕斯還有大叔交代自己的事情,夏南星不得不硬着頭皮勸說道:“淺溪,其實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這請柬是慕大哥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親自交到你的手中,也是他一再拜託我一定要說服你去參加這場婚禮。”
“他是想要去看我的笑話嗎?”舒淺溪的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笑,雖然她的內心覺得慕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嘴裡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
“淺溪,你誤會慕大哥了,他絕對不是這樣想的!”夏南星聽到舒淺溪這麼說,趕緊開口跟她解釋道:“你和慕大哥認識的時間也不短,知道他不是這樣的人啊!我知道你現在的心情很不好受,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參加,慕大哥這麼想要你去參加,也許是有什麼話想要對你說呢?”
其實夏南星說這話,自己也不是很相信,可是實在是找不出慕斯非要舒淺溪去的原因,所以也就只能這樣說了。
畢竟她可以百分百肯定,慕斯絕對不是那種爲了向舒淺溪炫耀,爲了膈應舒淺溪而去邀請她的人。
聽到夏南星這話,舒淺溪一下子愣住了,心瞬間變成一團亂麻,一時之間根本就拿不出主意了。
見舒淺溪沉默下來,夏南星趕緊將請柬放進了她的手中,繼續說道:“沒事的,到時候我會陪着你一起去,如果你實在是不想去的話,不去也可以,只要你自己開心就好。”
舒淺溪看着手中那粉色的請柬,沉默了很久以後,這才終於點點頭:“好,我去。”
該來的終究還是要來,既然躲不掉,那她就只好勇敢的去面對吧。
夏南星聽到舒淺溪說答應了,其實心裡並沒有多高興,畢竟這對於舒淺溪來說是件難受的事情,她還是很心疼她的。
兩人聊了沒一會兒,池淮南就提着買好的食物走了進來。
夏南星喂着舒淺溪喝完粥,然後一直陪着她聊天,直到晚上舒淺溪的體溫正常以後,他們這纔將她又送回了家。
給舒淺溪餵了藥蓋好被子,然後燒了一點開水放在一旁。
本來夏南星不放心舒淺溪一個人在家,想要留下來好好的陪一陪她,可是舒淺溪怎麼都不願意,非要讓他們回去,最後夏南星和池淮南拗不過她,只能無奈的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夏南星坐在副駕駛座,側頭一直緊盯着池淮南,車開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眼睛都沒眨一下。
池淮南本來還是挺專心的在開車,可是後來察覺到夏南星那灼熱的目光以後,不由得分了心,忍不住偏頭看向她,然後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笑道:“怎麼一直盯着我看啊?”
“大叔,我想跟你說一句話。”夏南星坐直身子,然後一臉認真的看着池淮南,如銀鈴般清脆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出八個字:“有生之年,欣喜相逢。”
這一輩子能夠遇到池淮南,真的是她最幸運的事情!
聽到夏南星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池淮南不由得愣住了,隨即突然踩剎車,將車停在了半路上。
在車停下來的瞬間,池淮南長臂一伸,直接將夏南星擁進了自己的懷裡,低下頭吻上了她柔軟的脣瓣。
這個吻裡帶着濃濃的愛意和眷戀,夏南星可以明顯的感覺到池淮南的疼惜,所以也跟着稍微有些笨拙的迴應着他。
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在一起,幾乎已經是乾材遇到了烈火,稍微一動就可以點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