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蘇子悅寒着一張臉看向宮澤陽,她不知道他一個身上還有傷的人是哪兒來的這麼大力氣。
她暗暗使勁,也完全掙脫不開他的鉗制。
大廳里人來人往。已經有不少人認出來是宮澤陽和蘇子悅。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宮澤陽的臉上浮現出固執的神情,捏着蘇子悅手腕的手也更用力了。
“你先放手。”蘇子悅面上浮現出一抹怒氣。
她本來早就對宮澤陽沒什麼感覺了,此刻,卻真覺得有些厭惡了。
“秦慕沉有什麼好?能讓你心甘情願的跟着她?要不然你跟着我好了?我回去就和依歌離婚怎麼樣?反正我和她結婚也是被逼的。”
宮澤最突然笑了起來。
還好他的聲音不大。只有他們兩人能聽見他說了什麼。
蘇子悅面色震驚的看着宮澤陽,他是瘋了嗎?
什麼離婚和她在一起?
正在此時。一直拉着她不放的宮澤陽,突然鬆開了手。整個人踉蹌了一下,一頭栽倒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蘇子悅從怔忡中回過神來。一擡眼就對上了秦慕沉聚滿陰霾的臉龐。
她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要開口說什麼。
秦慕沉也沒有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他拽着蘇子悅的手就大步朝外面走。
他的步子很急,蘇子悅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走了幾步,她想到了什麼似的猛的回過頭,正好對上秦鬱川滿臉陰鬱的朝這邊的看了過來,就連跟在他身後的秦正,眼神也有些怪異。
……
回到車裡。秦慕沉也只沉默的開車。
蘇子悅能感覺到他身上幾欲暴發出來的怒氣。
車廂裡是令人窒息的低氣壓,直到車在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兩個人都沒有下車。
秦慕沉靜靜的坐在駕駛員位置上,片刻之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根菸點然。深吸了一口。
香菸的氣味在狹窄的車廂裡瀰漫開來。
那氣味闖入蘇子悅的鼻間,嗆得她難受。控制不住的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咳咳……”
她慌忙打開了車門,一步踏出去,扶着車門就開始吐了起來。
還坐在車廂裡的秦慕沉見狀,面色驀的一變,快速的將手裡的香菸掐滅,打開車門就走了過去。
他面色緊張的伸手去扶蘇子悅。
蘇子悅也不知道自己的鼻子怎麼會變得這麼敏、感,僅僅是聞着煙味而已,就很想吐。
秦慕沉走近,她就聞到了他身上的煙味,想都沒想,就直接伸手推開了他。
吐得越來越難受,她一點都不想再聞到一點菸味。
秦慕沉看了一眼自己被推開來的手,面色陰沉的伸手就將蘇子悅整個人撈進了懷裡。
“臭死了……”蘇子悅吐得眼淚汪汪的,聲音裡帶着點鼻音,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秦慕沉眉心一擰,心裡有些發堵。
他面無表情退了一步,然後回到別墅裡面倒了一杯溫水出來給她。
蘇子悅接過水喝了一口,整個人纔好一些。
她端着水杯往裡面走,秦慕沉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面。
她徑直上了樓,洗完澡出來的時候,看見秦慕沉已正坐在牀頭。
他身上已經換了睡衣,頭髮微溼,顯然是洗完澡出來。
蘇子悅從另一邊爬到牀上去,拉着被子躺了下來,沒和秦慕沉說話。
“還難受嗎?明天去醫院。”秦慕沉清冷的聲音在房間裡飄散開來,點着一絲絲涼意,和晦暗難明的情緒。
蘇子悅閉着的雙眼也沒有睜開,翻過身背對着他:“生理期不能吃藥。”
雖然她這次生理期有些古怪,除了那天早上醒過來有點血跡以外,之後就什麼都沒有。
秦慕沉聽了她的話,面色變得異常難看。
房間裡的燈沒有關,兩人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
蘇子悅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清晨。
身旁已經沒了秦慕沉的身影。
她從牀上爬起來,坐在牀上發了會兒呆,才翻身下牀。
洗漱完從臥室裡出去,正好看見秦慕沉從書房裡出來。
“來吃早餐。”秦慕沉簡單的丟下這一句,就在她前面下樓去了。
蘇子悅跟着去了餐廳,發現今天的早餐更爲清淡。
她默不作聲吃完早餐,突然覺得有些困,就打算再上樓去睡個回籠覺。
她才沿着樓梯上了兩個臺階,就聽見身後的秦慕沉有些氣急敗壞的叫住她:“蘇子悅!”
蘇子悅聞言停下腳步,回頭看他,面色冷淡:“有事?”
秦慕沉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異常陰鷙,但很快又消失,像是在刻意隱忍。
“你在生氣。”
他用的是陳述句。
蘇子悅冷嗤一聲,說道:“我爲什麼要和你生氣?你做錯了什麼嗎?”
秦慕沉恨死了她這副不冷不熱的模樣。
“外公是個強勢的人,他對我未來的妻子有他自己的標準,所以我不能冒冒然的一開始就將你領到他面前去,我知道他在暗中查你,也知道他會主動找你,那是他的方式,但不管他說什麼,你都不準聽,也不準信。”
秦慕沉說完這一段話,就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蘇子悅。
秦鬱川的性子,沒人比他更瞭解了。
秦鬱川性格強勢,對於蘇子悅肯定諸多不滿,所以他不能直接帶着蘇子悅去見他。
但凡他越表現得在乎蘇子悅,就會在秦鬱川那裡起反彈效果。
秦鬱川做了一輩子的紳士,即使是要爲難蘇子悅也不會來陰招,所以秦慕沉纔沒有阻止他找蘇子悅。
對於秦慕沉的話,蘇子悅不置可否,
“是,你什麼都知道,你瞭解你的外公,你也分得清事情的輕重,所有的決定,你都沒有做錯。”只不過是選擇了隱瞞她而已。
他有什麼錯呢?
秦鬱川是他的外公,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他當然要顧及秦鬱川的感受。
可是她呢?活該被隱瞞,活該一無所知,活該費盡心力的去一探究竟,最後卻覺得自己像是鬧了個笑話。
而他這不像解釋的解釋,聽起來也異常的刺耳。
蘇子悅覺得自己更困了。
“我先回上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