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飯局,雲依和嚴珂吃得很開心,另一邊,卻是如履薄冰。
張正雄突然被約出來吃飯,本來還以爲,赫赫有名的薛巖找他,是有事相求。要知道,以薛巖的名聲和勢力,張正雄見了他也要畢恭畢敬的,不敢招惹。道上的兄弟,誰見了薛巖都要給三分薄面。
可他哪裡知道,今天這頓飯,居然是個鴻門宴。
等他到了包廂看明白時,想要離開,已經來不及了。
包廂裡多了幾個他沒見過的人,穿着貴氣,看着不像是一般人。
他打量着陸凌天,總覺得,自己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他。只見他坐在正位,那氣場,猶如帝王親臨,他才進來一會,竟然覺得渾身不自在。
凌厲的目光落在張正雄身上,他一個見過各種場面的人,竟然也會心中發顫。他旁邊的男人,同樣貴氣,雖然擺着謙和的笑容,可這份笑容總帶着些疏離和冰冷,張正雄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巖哥,這是……”
“坐下再說!都是我的好兄弟,藉着這次吃飯的機會,大家認識一下。”
張正雄點頭入座,薛巖纔開始介紹。
“杜少,陸少。陵城的杜家和陸家,你應該聽過吧?”
張正雄一聽就明白了,頓時想起了他得罪了的墨家。他記得,墨家那小子和杜家,陸家,交情都很不錯。他大概明白了,今天這頓飯是什麼意思。
只是,他不能說破了,只能在大家面前裝傻,恭恭敬敬和他們打招呼。
“巖哥,一開始,我還以爲你找我有什麼地方要幫忙呢?原來,巖哥是向着我,要讓我多認識幾個好兄弟。”
“有好事,我當然不能把你給忘了。這不,陸少和杜少好不容易有時間,我立即約你們見面了。”
一開始,他們誰都沒有提墨羽被打的事情,大家吃吃喝喝,接連喝了不少酒。只是,張正雄一找他們兩個敬酒,陸凌天和杜銘都不買賬。
酒過三巡,薛巖看火候也差不多了,這才說起墨羽被打的事情。
“你應該聽說過吧?最近陵城發生的一件大事,墨家的獨子,墨少,大晚上給女朋友買個吃的,還被人給算計了。我一直在納悶,是道上哪個不長眼的兄弟,連墨少都敢動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阿雄,你說是不是?”
說到這事上頭,張正雄一連咳嗽了好幾聲。
“這……巖哥,瞧你說的。墨少是什麼人,道上的兄弟還是知道的。誰敢沒事找墨少的麻煩,這不是不想混了嘛!我也奇怪,也不知道是誰這麼不長眼,連墨少都敢動。”
“你也不知道?”薛巖見他裝傻,緊接着問道:“就你那賭場,每天那麼多人,你不是號稱消息最靈通的嗎?還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我?”
張正雄趕忙解釋:“巖哥,這你就錯怪兄弟我了。我瞞着誰,也不敢瞞着巖哥你啊!你一句話,想知道什麼,陵城的兄弟們,誰敢瞞着你。這事,兄弟我真不知道。”
“是嗎?”
“當然了!”
“可我怎麼聽說,這事,就是你小子讓人做的?錢的味道,香嗎?你賭場每天也賺不少,你還眼饞那點錢。你就不怕,這點錢都沒法給你買棺材?”薛巖突然厲聲一喝,將酒杯重重拍在桌上,張正雄嚇了一跳。
“巖哥,你這是聽哪個龜孫胡謅的?讓他出來跟我當面對質!我張正雄,行的正坐得端,這事我真不知道。你要想查,給我點時間,我一定幫你查個水落石出,親手把人送到你面前,怎麼樣?”
張正雄在自己的地盤上是威風八面,可遇到薛巖,他就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今天這事,就算真是他做的,也絕對不能承認。
此時,他的心裡已經開始咒罵賀明勝。當初他和自己提的時候,可沒有說過,這幾個富家子弟還跟薛巖有交情。看他們剛纔的樣子,好像交情還不淺?
他怎麼不知道,薛巖還和陸少稱兄道弟了?
這次,他可真是被賀明勝給害慘了。幸好,他那兩個砍人的兄弟已經拿着錢跑了,沒有證人,薛巖也不能空口無憑把帽子扣在他頭上。只要自己死咬着不承認,他們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剎那間,他的腦子裡已經閃過了各種應對的法子,臉上擺着諂媚的笑容,看不出絲毫破綻。
“倒是不用你查!這事,不就是你乾的好事嗎?阿雄,在我面前,你還不說實話嗎?我今天把你叫到這裡吃飯,可是在給你機會。你最好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正雄愣住了,見旁邊的兩個人都不吭聲,腦子裡靈光一閃。
他嘿嘿一笑,看向了陸凌天。
“我和陸少,好像沒有見過。不知道是不是我張正雄哪裡得罪了陸少和杜少,讓你們不高興了。這樣吧!我幹了這瓶酒,有什麼誤會,大家一筆勾銷。以後都是兄弟!可打了墨少這件事,帽子太大,我真的擔當不起。”
他說着,就要拿着桌上的白酒直接喝。
陸凌天斂了斂眸子,單手抓住了酒瓶,目光從他身上掃過。
只是一眼,張正雄竟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就是傳說中,陵城人人敬畏的冷麪閻王,陸凌天。果然是,名不虛傳。
“我的酒,可沒這麼輕易喝下去。”
他嚥了咽口水,捏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問道:“那……按照陸少的意思,這事……怎麼解決?”
“是不是你做的?”
張正雄咬牙堅持:“這事,我真不知情。到底是誰污衊我,你讓他出來,我們當面對質。”
陸凌天不想和張正雄浪費時間,他看了杜銘一眼。杜銘將手機上的小視頻拿了出來,放在他面前。
“仔細看清楚!”
視頻裡,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兩個人,正是張正雄手底下兩個小弟。一看到他們,張正雄整個人都焉了,癱軟在椅子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兩個人清楚承認,這事是他們老大安排他們做的,時間地點,事無鉅細,連作案工具都描述得很清楚。
他滿頭大汗,看着包廂裡的三個人,這下知道,他沒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