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很順利,飯桌上,顧雲凱也沒有提過王雅雯不願提起的事情。
直到飯局結束,他們各自回去。顧雲凱沒有着急帶她回去,將車停在路邊,他帶着王雅雯在路上慢慢走着。
王雅雯也感覺到了,他應該有什麼話要跟自己說。
“雲凱,你是不是還有什麼話想問我?”今天這個飯局,她的家人一個都沒來,其他人肯定會有疑問,她知道,剛纔沒有問起這件事,是雲凱給她留了餘地。
“我想,挑個時間,我陪你一起回你家,見見你的家人。畢竟,我們的事情,應該讓他們知道,你說呢?”
顧雲凱剛提出來,王雅雯就情不自禁握緊了他的手。顧雲凱感覺到了,她很擔心,在逃避着。
曾經,他也聽說過雅雯的過去。爲了那個初戀,她和家裡鬧翻,放棄了自己的前程,從那以後,她就沒有跟家裡人聯繫過。倔強的性子讓她一個人扛到現在,哪怕和那個姓陳的分手了,她也沒有和家裡人聯繫,哭訴。
她是自己見過最堅強的女孩,也是唯一讓他心疼的。
“既然都過去了,他們會理解的。哪有父母會真的和自己的孩子生氣?我可以陪你一起去,他們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難道你不想他們嗎?”
王雅雯頓時紅了眼睛,抱住了他:“我……我就是怕。我當時那麼任性,丟下他們不管,死活都要和陳志遠在一起。掏心掏肺,最後還是被拋棄了。我不知道回去以後該怎麼面對他們,我更不知道,要怎麼和他們說這些?我怕他們還是不願意原諒我。雲凱,我對不起我爸媽。”
王雅雯一時情緒失控,趴在他懷裡大哭起來。
這些事情一直藏在她心裡,好幾年了,她從來不敢向誰說起,就是怕自己扛不住,沒辦法維持堅強的外表。
她什麼都沒說,顧雲凱卻全都替她考慮到了,連她心裡的顧慮都明白。
“傻瓜,誰還沒遇到過幾個渣男呢?沒有對比,怎麼體現出我的好?我還要謝謝他放棄之恩,不然,我可沒那麼容易追到你。如果不是他,那次的酒會,我都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
這些安慰的話還有點效果,王雅雯哭笑不得:“哪有你這麼說的?”
“難道不是嗎?溫室裡的話多經不住風霜。是他讓你成長起來的,雖然我心疼,可依舊要感謝他當年放過你。要是你真的和那個渣男在一起了,我這輩子可能真的沒辦法結婚。”
王雅雯破涕爲笑,白了他一眼:“不會的!”
她很相信緣分一說,註定了該在一起的人,不管發生些什麼,還是會走到一起,就像她和顧雲凱一樣。
“心裡舒服些了嗎?趁着現在不忙,我抽空,陪你回家一趟,他們肯定眼巴巴盼着你回去,你也很想他們的,對嗎?”
王雅雯悶悶地點了點頭,心裡還是有些忐忑,如果回去以後,爸媽不願意原諒自己,她該怎麼辦?
母親的脾氣火爆,嘴巴又厲害,一直都很兇,她真怕,自己帶着雲凱回去,她會將他們一起趕出門,再說那些難聽的話。
“沒什麼好怕的,你是他們的女兒,這麼多年不見,他們肯定很想你。在擔心面前,任何情緒都會消失不見的。相信我,一切都交給我,好嗎?”
“好!我安排一下工作上的事情,調整好時間,我帶你回家見我爸媽。”
當年,她爲了陳志遠和家人決裂,一直到現在都沒敢回去過,只是知道,父母在老家還算平安。她想,自己不出現,自然不會讓他們生氣。
她也想過,或許過個一年半載,他們氣就消了。
她和陳志遠分開以後,自己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是。要強的她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本想着,自己好好打拼,在事業上做出了一番成就,再回去見他們。
這一拖,就到了現在。當時在霍氏集團的設計部時,她一心想的是,自己取代米瀾的位置以後,就能理直氣壯回家了,到時候,她還是父母的驕傲,沒人敢看扁她。
後來,她到了恆翔,又遇到了陳志遠和那個女人。酒會上那番話讓她明白自己和富家千金的差距。有一句話,趙曉蓉說的一點都沒錯。
她拼盡全力,也不一定會有趙曉蓉這樣風光的身份,而她什麼都不用做,就能繼承家業 ,這就是出身不同給她們帶來的差距。
王雅雯並不羨慕趙曉蓉那樣的生活,她很清楚,陳志遠也並非真心愛着趙曉蓉,他愛的,不過是趙曉蓉能賦予他的光環。
再看看自己,她不需要這些光環,依舊能找到自己的真愛。
“我突然覺得,像趙曉蓉這樣的女人,挺可憐的。她這輩子都不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愛。一旦趙傢什麼都沒有了,陳志遠還會留在她身邊嗎?”
“你想知道,哪裡需要猜這麼麻煩。”顧雲凱笑了笑,本來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可他現在更想讓雅雯知道,自己可以爲她做任何事。
王雅雯擡頭望着顧雲凱:“你想做什麼?”
“當年欺負過你的人,哪能這麼輕易放過。一報還一報,當年陳志遠爲了錢放棄你,可終究那不是屬於他的錢。最近我剛好聽說,趙曉蓉的父親,正四處找人融資,他們的公司,快不行了。”
“好好的公司快不行了?雲凱,該不會是你……”
“如果是我要動手,怎麼可能讓趙家苟延殘喘這麼久。我知道,你不屑動手。不過現在他們送上門來,我不妨爲你出了當年那口惡氣。”
顧雲凱說着,拂過她柔順的頭髮,眼神也變得可怕起來。
其實,她已經不在意過去那些事情,更不想給顧雲凱添麻煩。
“雲凱,那些都過去了,我並不在意,你沒必要爲了我大費周章,這樣很容易得罪人吧?”她不想給顧雲凱惹麻煩,能和他在一起,王雅雯已經心滿意足了。
顧雲凱握住了她的手:“什麼給我添麻煩,老婆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沒有你我之分。欺負了我的人,我可沒這麼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