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旭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姐姐如此傷心,可是在感情這件事上,他愛莫能助。就算是自己的親姐姐,他也無法跨越是非原則那條線。
何柔苦苦哀求着,竟要對何旭下跪:“阿旭,算我求求你了,你幫幫我吧!你就只有我這麼一個姐姐,我什麼都沒有了,現在唯一的心願就是回到彥辰身邊,你能不能……幫幫我?就這麼一次,只要你幫我這一次,我不會告訴別人的,就算以後彥辰問起來,我會說都是我自己的問題,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不會讓你在霍家難做!”
“姐,不是我不幫你,而是我沒辦法幫你。做事講究天時地利人和,這三點,你現在一點都沒有佔據。這件事毫無勝算,我如何幫你?就連霍家長輩,也不會有人支持你的,佳怡,彥鬆,彥林,他們每個人都很喜歡嫂子。你……放棄吧!”
何柔這麼哀求自己的弟弟,誰知道,他竟然還是讓自己放棄。
她深吸了一口氣:“放棄?放棄他,就等於讓我放棄自己的人生,我如何能做到?你是想要我再死一次嗎?”
何旭不曾想過,姐姐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喜歡拿自己的生死去威脅別人。而他,亦不喜歡被人威脅。
他蹙着眉心,總覺得不是滋味,何柔又問了一次:“你是不是希望我死?從一開始,你就不希望我回來。你根本不想我回來,對不對?”
“姐,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道理了?”他毫不猶豫甩開了姐姐的手:“我真不知道,現在的你爲什麼變成了這樣?你是我姐姐,我盼着你每時每刻都是幸福的。可命是你自己的,你應該明白,你不是爲了誰而活着,你是爲你自己而活。所以,不要拿你的生死威脅別人,這樣做,毫無意義。”
“所以,你到底幫不幫我?”何柔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勸服弟弟,這不是第一次了。她今天連哭都用上了,只希望有些用,可他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過。
“我幫不了你這個忙。”
“幫不了?呵呵!”何柔諷刺地笑了起來:“一句幫不了,你就把事情推得乾乾淨淨,說白了,你還不是爲了自己在霍家的地位。你擔心,自己幫了我,惹了霍家的人不高興,你在霍家難做人是嗎?你覺得,我成了你的包袱,對不對?”
“你……”何旭氣都不打一處來,如果自己不關心她,就不會只是在電話裡聽到她哽咽的聲音,就馬不停蹄趕過來。更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幫她分析局面。說這麼多,無非是希望她別走錯路,可她一點都不明白,竟然還這麼說自己。
何旭頓時覺得心寒:“姐,是不是,我在你心裡,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爲了自己以後的生活,我可以不管自己的家人。在你心裡,我就是這麼自私的一個人,對嗎?”
“難道我說錯了嗎?你這麼說,還不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爲了不讓霍家人不高興!你每句話都爲別人想,你有沒有真的爲你的親姐姐想過,你真的希望我幸福嗎?”
“我正是因爲想你過得幸福,纔會這麼做。”不是一味順從,就是對親人的愛。愛一個人,要設身處地爲她着想,考慮。在她迷茫的時候,告訴她正確的方向。這個時候,如果自己慫恿姐姐做這些事情,那纔是真的害了她。
“你根本就在撒謊!你這麼做,都是爲了你自己。對!這九年來,你在霍家生活,吃穿住行,樣樣都是霍彥辰負責的,你的一切,他都給你安排妥當了。你早就忘了自己姓何。現在,你娶了霍家唯一的女兒,是霍啓山的乘龍快婿,你當然不希望我的存在,影響你跟霍家的關係,你就是怕被我牽連。”
何柔的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紮在了何旭的心頭。
他一心希望姐姐能更好,可她在心裡卻是如此想自己。他們是親姐弟,到頭來,自己在她心目中不過是個貪慕名利,不顧親情,冷血無情的人。
何旭冷笑道:“既然你認定我是這樣想的,我再如何解釋都成了多餘。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他已經懶得辯駁了,無謂的解釋,只會讓他覺得心累。
“怎麼不說了?是你自己根本無力反駁,被我說中了心事,對嗎?既然你心裡這麼想,那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只要你幫我,讓我重新回到彥辰的身邊,我絕不成爲你的包袱。我是你的親姐姐,以後我在霍家還可以和你互相照應,總比你和一個外人相處更方便些。不管你怎麼對我,在我心裡,你始終是我的弟弟。”
看着姐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何旭心灰意冷。如果姐姐活過來之後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他寧可姐姐從來都沒有活過來。
她真的變了,不是樣貌改變,是從骨子裡,徹頭徹尾變得不一樣了。
“你不用說了,我不會幫你。”早知如此,今天他就不該白白擔心一場,這一路趕着過來。到頭來,只是給自己找了氣來受。
他說着,轉身就要離開。就在這個時候,何柔突然抓着何旭的手臂,跪在了地上。
“阿旭!我最後一次求你,我跪下來求你,怎麼樣?只要你答應幫我,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替你辦到。還是,你想要錢?”
聽到何柔這句話,何旭臉色大變,毫不留情甩開了何柔的手。
他的好姐姐,怎麼變成了如今這幅樣子,變了是正常的,可是他沒想到,姐姐變得如今這麼勢力,連跟他談話,都用錢來說事。
“剛纔你說的話,我就當自己什麼都沒聽過,如果以後你還是爲了這種事情,就不必要找我了。”他轉過身去,不想再看自己的姐姐:“我想,你一直都那麼堅強,對你來說,沒什麼是熬不過去的。今天這個法子,以後不會再管用了。”
看着何旭離開,何柔很不甘心。他們都是依附霍家,弟弟在自己面前有什麼好裝高尚的?
“你留在霍家,和霍佳怡在一起,不就是爲了錢嗎?我又沒說錯什麼。如果霍佳怡沒有今天的身份和地位,你還會心甘情願伺候她嗎?你根本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