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話什麼意思,你自己心裡明白。爲什麼我工資少了一千多塊,你今天不給我
一個解釋,我就去找老闆說,你中飽私囊。”
張會計一聽這話,暴脾氣就壓不住了,隨手抓了一把瓜子殼往雲舒的身上一砸。
“你以爲你是誰,還敢在我這撒野。你一個試用期都還沒過的,還敢問我錢爲什麼
少了。老孃今天給你好好看看,到底怎麼少的。”
雲舒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滿臉的瓜子殼,若不是忍着這點脾氣,她就要上前和這個
老女人動手了。
三十多了還沒結婚,長了一張刻薄的臉,難怪找不到男人,以後守寡算了。
“試用期,一個月假期四天,你休息了八天。另外,你請假了兩次,這裡又是四天
沒有了。也就是說,你上個月,三十天,別人有二十六天的班,你上了十八天,這
十八天裡面還有遲到的。”
“就算我請假了,也不是扣這麼多,你敢說你沒動手腳?”
“你來的第一個星期,損壞公物,照價賠償,三百六。還有一次,你跟着去見客
戶,遲到讓客戶生氣,且不說造成公司的損失多少,你們部門經理親自寫的,實發
你工資兩千九,你自己算算。”
“那其他人那麼多?”
“你試用期工資三千八,其他人是有獎金的,正式員工,沒有。明白了嗎?小姑娘!”
雲舒被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現在出來工作她才知道,要多賺一百塊都那麼難,
以前她根本不會拿這點小錢當回事。就算出去吃飯給服務員的小費都不止一百。
按照她們這樣算,自己還有什麼好乾的。只要他們想扣自己的工資,什麼原因都能
找到。
她遲到還是請假,那都是有原因的,她能有什麼辦法。
她以爲,自己和部門經理說過,應該就不會有事了,誰知道,這個公司居然還扣自
己的工資,她這還怎麼做下去。
“哼!現在的小姑娘,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就個個以爲自己是老闆娘了,骨子裡
也就是個賤人坯子。那麼能耐就拿出真本事來賺錢,別在我這亂叫,滾!”
張會計出了名的嘴巴厲害,什麼都說得出來。這公司的人,誰都不敢輕易去招惹
她,可雲舒偏偏撞上去了。
這會聽見自己被人說成是賤人坯子,她肚子裡壓着的這團火一下子就冒出來了。
自己可是在國外名牌大學畢業出來的,跑到這裡來當部門經理的助理已經是很委屈
了,還要看一個會計老女人的臉色。這工作錢也沒多少,大不了就不幹了,她不受
這個氣。
雲舒怒視着張會計:“你這個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你說誰是賤人坯子。自己找不到
男人心裡不平衡,你更年期來了就趕緊去醫院看病,別在這禍害別人影響其他人心
情。你這就是羨慕嫉妒,我就是比你漂亮。你想勾引男人都沒人要,你骨子裡更賤。”
都知道,張會計最不能說的,就是她沒結婚這件事情。
雲舒今天不僅說了,還說她是沒人要的老女人,更年期了有病得去治。這話一說,
無疑是將一個炸彈給點燃了。
大家都遠遠看着財務室裡的熱鬧,指指點點起來。
這新來的人就是厲害,居然來財務室和張會計叫板,誰不知道這張會計是老闆娘的親戚,她還真敢說。
這些人一個個都等着看好戲,沒有一個人是打算上前勸阻的。
張會計一下子就炸開了,二話不說上去就抓着雲舒的頭髮一二巴掌過去,打得雲舒
是眼冒金星。
雲舒也在氣頭上,自己出來上班,還要被扣錢,這段時間心裡的委屈全都涌現出
來,化作憤怒。她毫不含糊,上去就是一通亂抓,一把拽住了她的頭髮也是一巴掌
過去。
兩個人很快就扭打起來,其他人見情況不對,感激趕緊上前想要把人勸開,可這架
勢,誰敢不要命上去勸架。
這女人動起手來,可是不長眼睛的。
你抓我一下,我撓你一臉的,誰也不含糊。
這是雲舒第一次和別人動手,對方還是個沒人要的老女人。
財務室一團糟,兩個人打的火熱,誰都勸不開,直到保安來,這才把兩個人給拉開。
平日裡形象不錯的兩人,現在都已經變成了瘋婆子。
臉上火辣辣的疼,雲舒也不知道自己被這個女人撓到了哪裡,氣得不行。
這樣的女人,就是欠教育。
雲舒本以爲,自己就算被處分,這個張會計也好不到那裡去。
誰知道,只有她一個人被叫到老闆的辦公室,劈頭蓋臉罵了一頓,連給她解釋的機
會都沒有,直接告訴她,收拾東西走人吧!
雲舒瞪着老闆,說出了這輩子自己最有骨氣的一句話:“不幹就不幹了。”
這麼點工資,根本不夠她用,她還不稀罕。
大不了,自己再重新找工作,就這樣,她的第一份工作,做了一個月,在領了工資
當天,就被炒魷魚了。
帶着一臉的傷,雲舒拿着自己少有的東西,離開了辦公樓。
本想直接打車回去的,可是想到,自己沒有工作,要重新找,只能硬着頭皮,帶着
一身狼狽坐地鐵回去。
回到家裡,她直接倒在了沙發上,想起自己在財務室和那個人打架的時候,心裡那
股子痛快勁兒,不禁一個人大笑了起來。
這一笑,扯到了臉上的傷,這才知道痛。
她趕緊起來,一照鏡子,這才發現,臉上不但有手指印,還有抓痕,這要是再厲害
點,難說就要破相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如今是體會到了生活的艱辛,還有母親的醫藥費,她真的不知
道,等那筆錢用完了以後,她要用什麼去給母親支付醫藥費。
看着自己剛領到的微薄工資,這些,或許對別人來說夠了,可對她來說,實在太少。
現在,她還要趕緊找新的工作才行,不然,下個月還不知道錢在什麼地方。
自己這個樣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見母親。發工資了,她應該給母親帶點好吃的
才行。雲舒計劃着,自己一會用遮瑕膏遮住,應該不會那麼明顯的。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在醫院裡,過得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安生,若不
是正好被她給撞見了,她都不知道,母親在醫院裡,過得如此痛苦。